第11章 伪·情圣’逗‘真·盗圣’,技高一筹温良恭

同福小,七侠偏。

茶也不是什么好茶。

温良恭却不嫌弃。

他身着劲装,长发随意束起,剑眉星目,面容平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

白展堂坐在他身侧,倒显得相形见绌,两人相对而坐,他只能不自然地端起茶壶又筛了一壶。

温良恭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吹开浮在水面的茶叶,微微抿上一口,茶的青涩和韵味在口中散开,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品味这片刻的宁静。

白展堂见状,问道:“如何?”

温良恭点点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那当然,这茶可是清明龙井,一两茶要一钱银子,咱在这儿辛辛苦苦干一个月,也只能换来二两茶……平日里,掌柜的都不舍得拿出来招待客人。”

白展堂坐在凳子上,一边打量温良恭,一边自己也趁机喝了一杯:“不过七侠镇倒也没几个人会品茶,客人多数是以酒佐食,诸如女儿红、汾酒……”

他砸吧砸吧嘴,没觉得和普通的茶有什么区别。

闯荡江湖的豪侠,哪个不是喜欢喝酒?

喝茶的才是异类。

盗圣当然不是异类。

相比于茶,他喜欢的也是酒。

“老白,端菜啊!

你还喝上茶了你?!”

一道圆头圆脑的身影掀开大堂的帘子朝堂内瞅了一眼,当场就看到那两个鹤立鸡群的身影在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他登时怒不可遏。

我李大嘴在后厨忙的热火朝天、满身大汗,你个遭瘟的老白在前面喝茶!

这怎么能忍?

一阵鸡飞狗跳过后,客栈里又能见到老白在桌椅间不断灵活穿梭的身影。

温良恭端着茶,笑着摇摇头。

珍珠翡翠白玉汤……

这家伙愿意金盆洗手,虽然也有厌倦江湖纷争的原因,但更多的估计还是自家这位青梅竹马的魅力足够大……

不然堂堂盗圣哪怕不去偷不去抢,只需要从白三娘那里忽悠点钱,就能自己盘下个店铺当老板,何须在这里听人呼来喝去?

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盗圣大人的心里,还不一定怎么高兴呢!

贼个酒系矮情啊!

忽然温良恭察觉到一道注视。

他凭着感觉抬头看过去,就见佟石头这小子从栏杆上探出个脑袋,挤眉弄眼冲自己赔笑,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看口型应当是:

‘恭哥,对不住啦,额和额姐久别重逢,太开心了,一时间忘了你在外面。’

好好好,真是个没良心的。

温良恭没好气的挥挥手,示意他不用管自己。

楼上,点苍峰七绝宫宫主和龙门镖局少东家有说不完的体己话。

堂上的盗圣有忙不完的活。

柜台后,未来的关中大侠有打不完的算盘。

厨房里的菜刀门帮主有炒不完的菜。

堂上的客人换了一遍又一遍。

天上的日头也逐渐西移。

每个人都忙忙碌碌,得闲的似乎只有温良恭。

茶水续了五次,厕所跑了三趟。

一直喝到杯中茶已经几乎与水的味道没什么不同。

“要不我给你再沏一壶?”

堂上的客人已经没多少,白展堂终于得了空。

温良恭摆摆手,笑道:“白兄弟还是饶了我吧,今晚已经别想睡了,再喝下去,我明晚都不一定能睡得着了。”

白展堂干笑一声,抬头看了眼二楼的走廊,诧异道:“你没等到掌柜的吗?”

说罢,他想到今天下午好像都没见到佟湘玉下楼来,心中不由担心起来。

“今天下午好像都没见到掌柜的……

她不会是病了吧?我上去看看!”

“我没跟你说吗?”

秀才站起身看了眼已经站在楼梯上的白展堂,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后才继续道:“下午有人来找掌柜的,好像和那位一同来的,我问过掌柜的后,就把人领上去了,现在俩人估计还在房里叙旧。”

说着,吕秀才还伸手指向温良恭。

跟他同路?

白展堂一愣,下意识问了句:

“男的女的?”

吕秀才也是妙人,问多少答多少:

“男的啊!”

这一句话出口,老白脸都绿了。

男的,闺房,俩人待了一下午……

一旁,温良恭看戏看得很开心。

白展堂本想三两步冲上去,但见温良恭这个青梅竹马都没资格上楼打断楼上俩人的叙旧,他不由地心中更酸涩。

他叹了口气,失魂落魄的走下来。

一屁股坐在温良恭身旁,脸上却怎么也挤不出笑容。

“白兄弟轻功不错啊?”

温良恭笑着倒了杯茶水给他:

“放在江湖上也少有人及吧?怎么会心甘情愿在湘玉的客栈当个跑堂?”

致命一击,双重打击!

白展堂被这句话吓得冷汗直流,也顾不得做小女人心态,他这马甲要是真被扒了,在同福客栈也必然待不下去: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否认三连!

温良恭看了看四周,目光在侧前方一位大吃大喝的淄衣捕快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后收回目光,压低声音点破道:

“白兄弟,你的武功痕迹太明显。

骗得过一般人,骗得过江湖上的二三流武者,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绝对非常打眼的,就凭你现在?是瞒不过。”

他记得在主线剧情开始后的前几回中,出现了一位立志想考入六扇门的女捕快,仅仅是凭借老白的轻功和一时说漏嘴的半个名字,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白展堂脸色僵住,自暴自弃地问道:

“真的很明显吗?”

温良恭点头的同时,还特地多加上了几个字:“真的真的,特别明显!!”

白展堂叹了口气:“那该怎么办?”

“想学?我教你啊?”

“你能教我?”

温良恭当然能教。

偷盗,白玉堂是祖师爷。

可论起藏拙,温良恭才是专家。

这一点,被瞒了三年的龙门镖局众高手最有发言权。

哪怕温良恭在他们面前出手了一次又一次,这些人依旧没看出他的实力。

不过白展堂和他又有些许不同。

温良恭需要面对的只是佟伯达。

佟老爹名声响亮,可实力却不算太高。

要瞒住他不算难。

白展堂可就不一样了。

这小子要应付的可是捕头。(虽然他暴露了也没啥大问题,反正有白三娘给他兜底,但他自己可不这么认为。)

捕头,尤其是六扇门的那几个人。

眼力一向狠辣。

“最好的办法就是封住自己的内力!这样一来,只要你自己不主动出手,哪怕郭巨侠站你面前也看不出。”

温良恭给出了一个建议:

“这方法对别人来说可能有些困难,但对你而言,想必不是问题吧?”

白展堂心脏一紧,装傻道:

“这话什么意思?”

温良恭当然不至于点破他的身份:

“我看你五指修长、莹莹如玉,除了轻功,练的应该都是手上功夫吧?而你的五指之中,又以食指和中指最为独特,江湖上少有功夫专门练这两指,除非是某些独特的打穴、点穴功夫……”

白展堂张了张嘴,旋即哑然失声。

他现在算是彻底相信温良恭的那句话了。

自己的武功特征在这些人眼里就如同黑夜中的萤火,根本是藏都藏不住。

“我服了,心服口服!”

半晌,他才悠悠的吐出一口浊气。

对于这句服了,温良恭只是笑笑。

没接话茬。

说到底他也只是占了先知先觉的优势。

哪有脸接人家这句话呢?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白展堂见他没说话,又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温良恭摇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触犯到我的底线,那就没必要深究。”

白展堂心中感慨万分,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拱了拱手。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温良恭眼中带着打趣:“白兄弟,你的武功不弱,为何甘心在这当个跑堂?莫不是对湘玉心生……呜呜呜!”

他话还没说完,立马就被白展堂捂住了嘴,这时候的白展堂看上去才像盗圣,一边捂嘴还一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柜台后的吕秀才和二楼廊道,见没任何动静,他才算松了口气,一脸抓狂的问道:“这、这我也表现的很明显吗?”

“还好!”

温良恭轻笑:“其一,在我说我与湘玉是青梅竹马时,你看我的眼神中有一丝敌意;其二,在那位吕秀才说‘有男子进湘玉闺房与其叙旧一下午’时,你失魂落魄的神情在有心人眼中太明显。”

白展堂苦着脸,使劲抓了抓头发。

“不过嘛……”

温良恭话风一转:

“我与湘玉确实是从小一同长大,算是青梅竹马,但我只是把她当成姐姐,她这只是把我当成弟弟……否则的话,哪有莫小宝的事?”

“那楼上那人……”

白展堂一愣,旋即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那小子是湘玉的亲弟弟。”

“原来是这样……”

什么叫失而复得?

什么叫欣喜若狂?

白展堂的心情一落一起,当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佟湘玉表明心迹……

解开误会的两人在这边谈天说地。

“秀才,记账记账!

我公务在身、心系百姓,我先走了!”

那位淄衣捕头吃完喝完一抹嘴,提上刀便往外走,头也不回地朝吕秀才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