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救人不免费

肢体碰撞，砰砰作响，仿佛两根木桩子在互相敲击，张豹不愧是能被追命司特别对待的要犯，身上的功夫确实不俗，交手三招，拳、掌、爪，变幻莫测，招式毒辣，全都是奔着对方要害而去，追命司当中的老四年纪最轻，真实本领应该也不差，可却被张豹这三招抢攻弄得手忙脚乱，腰间的衣物都被撕扯破了，要不是老三在紧急关头替他挡了一招，张豹那一抓肯定会给他开膛破肚。

勾腿，前戳，反身鞭腿，老三帮老四挡住了张豹的进攻，却被对方歹毒的杀招踢中了左跨，踉踉跄跄地歪出去两个身位，裤子已经被鲜血染红。

“无耻小人，竟然使用暗器！”老三捂着伤口，满脸怒火。

“嘿嘿，兵不厌诈，就让你张爷爷给你们几个黑狗好好上一课！”谁也没想到张豹的鞋子是特制的，鞋尖上有机关，鞋跟在地上一磕就会弹出好几个钩子，在身上轻轻一擦就会留下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这种东西在武道协会属于违禁品，比武切磋更是不许使用，出身正统的四兄弟已经忘记了江湖上还有这种歹毒的东西，没留神就中了招。

伤口不麻不痒，看样子是没毒，老三从腰包里掏出一卷绷带用最快的手法给自己包扎好，一瘸一拐地再次投入到围剿当中。

四位追命司的缉盗捕快功力相差不大，单打独斗也许只有老大能和张豹过上几招，剩下的都略逊一筹，两人看似都是大开大合的路子，实则张豹的招式诡异多变，暗藏着许多阴险招式，还好老大对敌经验丰富，几次化险为夷。

两人拳脚相交，劲风吹得衣衫呼呼作响，两人互给对方一记肘击，拉开距离，四兄弟重新组织好包围圈，势要把张豹捉拿归案。

五条人影再次纠缠在一起，动作快的根本分不出谁是谁？身上带伤的老三成为了张豹的突破口，拼着挨上两拳借力扑向老三，左手并指，点指对方左眼，右手化爪，掏向对方小腹。

这一式突袭实在太快了，老四离得最近，想要拦截却只勾到了张豹的衣角，老二和老大对视一眼，老二跳在半空，老大一记回身踢给他一个力，两人合力才勉强追上张豹的攻势。当张豹击向老四那一爪眼看就要命中的时候，老二在半空旋转身体，把自己的左臂伸出去隔在两人中间，替老三挡下了这一击。

人影交错，杀气腾腾的张豹立在当场，轻蔑地环顾四周，右手满是鲜血，老二压在老三身上，勉强撑起身子，左臂已经抬不起来了，鲜血顺着手指滴落，留下几片红色的薄冰。

“追命司也不过如此！”张豹猖狂地放声大笑，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逃，示弱于人不过是为了麻痹对手，这一招对付江湖人士可能不太好用，对付官方出身的这些菜鸟百试百灵。

“二哥、三哥！”

“老二、老三你们没事吧？”

“放心，死不了，顶多是废了一条胳膊，只要能擒住此贼，就算丢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说罢双脚连环踢出，掀起好大一片雪花遮挡住张豹的视线。

“一起上！”其他人也抓住这个机会，合力围攻张豹。

嘿！哈！嘭！咔嚓！从人影交错到再次分开一共不到两秒钟，场上只有老大和张豹站着，老二、老三相互搀扶着坐在地上，老四飞的最远，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哈哈哈，什么追命司精英，都是狗屁，爷爷今天又将书写一段传奇！咳！…”张豹捂着胸口，咳出两口黑血，看样子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张豹，你已是穷途末路，就算拼着前途不要我们也会把你送上公堂，看招！”三个兄弟受伤，唯独剩下老大自己面对张豹，他自己也清楚，这还老四拼命给自己争取来的机会，不能让张豹有喘息的机会，否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几人还是低估了张豹的武力值，才会落到如今这个局面，如果再被他逃掉，自己兄弟还有何脸面在公门里当差。

分金手！

老大使出压箱底的本事，分金即分筋，是一门擅长擒拿短打的近身功夫，只不过这门功夫有个缺点，极其消耗内气，需要把内气打入对方体内才能发挥作用，所以他很少用它来对敌。

双方再次交手，张豹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个对手的路数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专门挑自己关节处下手，每次身体接触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劲道往自己身体里钻，刚开始还没有感觉，打着打着冷不丁身体就会不自觉地抽搐，跟抽筋一样。

“这人的招数有鬼！”张豹的内伤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描淡写，老四拼着挨他一掌把内劲打入他体内，现如今张豹的五脏六腑都跟火烧一样，呼出的气息都带着血腥气和焦糊味，肠子好像被人拧了十七八圈，每出一招都得忍受着肝肠寸断的疼痛。

老三大腿上的鲜血已经湿透了绷带，嘴唇发紫，老二面色比他还惨，面如金纸，跟死人差不了多少。两人缠住张豹的双手给老四争取了一个出手的机会，可自己也被张豹的诡异掌法打中，气血运行不畅，半边身子没有力气，跟废人差不了多少。

老大还指望着他俩能起来一个帮忙，张豹是担心他俩恢复过来围攻自己，各怀心思，所以出手一个比一个着急，最后干脆就是不要命的以伤换伤。

人一着急就容易出错，就看谁先犯错，打着打着张豹虚晃一招飞身扑向瘫倒在地的老二和老三，双掌泛着黑光，立时两人就会毙命当场。

“你敢！”老大目眦欲裂，飞身上前营救，眼看要接近张豹，谁料想这家伙竟然是假动作，双掌回撤狠狠打在老大胸口。

噗！一口鲜血喷出丈远，饶是他功力深厚也被这一击打掉半条命，摔倒在老四身边，双眼迷离。

“大哥！”老三惊呼。

“哈哈哈，今天合该是我张豹扬名！地狱门肯定愿意收我作门徒！未来成就武师不在话下！”张豹兴奋的脸色赤红，缓缓走向老三，一不做二不休，把这几个人全部干掉，省得以后纠缠不休！

“一往无前！”张豹正在得意，猛听得身后恶风扑来，闪身就想躲避，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刚才老大留在他身体里的奇怪内气出来捣乱，导致他的动作慢了半拍，就是这短短的半秒钟，陈欢凝聚出全身力道加上纯阳气功的内气打出的一击冲拳，结结实实命中张豹的后心，在老三惊讶的目光中，张豹如同破麻袋一样被抛飞出去，撞到旁边的娱乐设施后又被弹了回来，清楚地听见从他身上传出骨头断裂的声音，嘴里的鲜血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涌。

“你是什么人？”张豹怎么也想不明白，来在这里的时候明明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人，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相干的路人，就是看你太嚣张心里不爽，你要想报仇就去找他们四个，和我没关系啊！”陈欢撇撇嘴，走到老三身边：“这位大哥，有没有手铐啥的把他控制住，我好去叫人来给你们治伤。”

“这是精铁手铐，把我俩拷在一起，他跑不了！”

“得嘞，你先等着，我马上就回来！”陈欢撒腿就跑，去找方老头。

遇上这种事儿能怎么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符合他的性格，习武之人如果没有点仗义出手的勇气，那这武还练的什么劲呐！况且这个张豹简直是个人渣，可不能再让他危害社会。

啪啪啪！方老爷子奇怪地看着陈欢：“大晚上你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干什么？我可不管晚饭！”

“您先跟我来吧，边走边说！”在路上把事情经过跟老爷子讲了一遍，离得本来就不远，一来一回不超过五分钟，方老爷子看着凄惨的场面也直嘬牙花子：“你小子是真会给我找活儿啊！也罢，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帮他们一回！”

老爷子却有独门妙招，伸手在几人身上点指，不多不少一人两下，昏迷的人全部醒了过来，在得知是陈欢在最后关头出手帮忙后纷纷向他表示感谢，陈欢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连说客气。

“没啥不好意思的，习武之人恩怨分明，没有你出手明年今天就是他们四个的祭日，何况抓住了这么大一个通缉犯，追命司还得给你赏金呢？”

“啊，还给钱？能给多少？”一说到钱陈欢就来精神了，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老大。

“这个嘛，司里给出的悬赏是十万，被灭门那一家的亲属也额外挂了花红，也有五万，等我们回去以后一定派人给你送来！”老大被陈欢看的不好意思，心说这人怎么只认钱呢。

“光给钱就完了？你们四个人的命不值钱？一点表示也没有？”方老爷子态度很是冷淡，在一边出声提醒。

“对对对，老前辈说的对，是该表示感谢，可我们几个的薪水也不高，平日花销也不少，恐怕拿不出多少钱来感谢这位小兄弟…”

“没钱也行，每人给这孩子留下个一招半式，就当是答谢救命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