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山上仙家

宋行闻少女欢呼，心中也是一喜。

他凝精聚神，以灵力为引，引那烟雨之气，萦绕于瓷胚釉层之上。

他双眸如炬，紧盯着瓷胚之变化，似恐漏过一丝一毫之异状。

此时额头汗珠如雨，却无暇擦拭，宋小小怕打扰到他，也不敢帮他擦。

宋小小在旁粉拳紧握，紧张与兴奋交织于胸，恰似怀揣小鹿。少女双眸圆睁，目不转睛，心中默默祈祷，愿三叔烧制开片天青瓷大功告成。

少顷，纹路蔓延之势渐缓，似已至成败攸关之时。

宋行深知成败在此一举，他深吸一口气，全力催动天青洗之力。

此时，烟雨亦似受召，雨滴更细更密，恰似天女洒花，轻落于瓷胚。

待一切渐趋平静，宋行长长出了一口气，开片天青瓷终成！

这一炉共烧了六件开片天青瓷，件件堪称绝品！

只见第一件“蟹爪纹”天青瓷，其纹若蟹之爪，刚劲有力，好似巨蟹张牙舞爪横行无忌，凌厉之势，扑面而来，仿若能闻杀伐之声，令人心生敬畏。

第二件“鱼鳞纹”天青瓷，其纹若鱼鳞，细密而规整，片片相扣，似鱼游水中之灵动，又如神龙之鳞，散发神秘威严之气。

第三件“冰裂纹”天青瓷，仿若冰川崩裂之景，自然之威蕴含其中，似天地震怒，有开天辟地之气势。

第四件“网状纹”天青瓷，宛如天地之经纬交织，神秘之图浮现其上，似藏乾坤之奥秘，宇宙之玄机尽在其中。

第五件“鱼子纹”天青瓷，其纹若鱼子，密密匝匝，然不失精巧，观之恰似繁星璀璨于九霄之空，梦幻迷离，令人陶醉。

第六件“蝉翼纹”天青瓷，其纹若蝉之双翼，薄如轻绡，透似晨雾，又如仙子之纱衣，飘逸空灵，超凡脱俗，美至极致。

六种不同的开片纹路，于天青瓷之上各展风貌，美轮美奂，真乃天工造化。

“好漂亮的纹路！”

宋小小一脸惊喜道，迫不及待凑近细瞧，竟顾不得开片天青瓷刚刚出炉，尚有余热烫手。

少女眼中水光盈盈，似见世间罕有之珍宝，满心赞叹。

宋行也拿起一件“鱼鳞纹”开片天青瓷，细细端详。

只见那开片之纹路，如鱼鳞错落，似有波光粼粼，每一处细节皆精巧绝伦，而且每件瓷器之纹路皆独一无二，真乃绝品之瓷。

宋小小一旁雀跃道：“三叔，有了这开片天青瓷，风火仙师大会上，我们定能不惧任何一家窑族。”

宋行也点头而笑：

“风火仙师大会，名师如云，竞争激烈。不过我们烧出此瓷，却也有了自己的倚仗。

这开片之妙，丝毫不逊于哥窑之瓷，待大会之上展出，怕是哥窑之开片工艺，也要逊我们一筹！”

宋行此刻自信满满，第一轮凡瓷比试，自己如今已有十足的底气！

“咦，三叔你快来看！”

宋小小忽而惊咦一声。

少女双手捧着一只冰裂纹天青荷叶碟，眼中满是好奇。

旋即舀起一捧清水，缓缓注入碟中。

宋行忙凑上前，问道：“怎么了？”

宋小小满脸惊奇道：“三叔你看，这开片荷叶碟，无水之时，恰似冬日湖上冰裂，纹理交错。

然而我一倒入水，这碟子竟瞬间变得光滑如镜，冰裂纹丝毫不见，犹如湖面解冻，平滑如砥，真乃奇妙至极！”

言罢，少女又将碟中之水倒掉。

无水之际，荷叶碟的开片纹路，又悄然浮现，或如细丝蛛网，或似冰裂之纹，错落有致，韵味无穷。

宋行见状，笑了笑：“这叫无水则如冰裂，有水则如镜滑。”

宋行此刻心中感慨万千。

自己穿越此方天地，偶然成了一烧瓷匠人，如今却将前世宋瓷五大名窑之首——汝窑天青瓷，以及汝窑开片之妙，完美重现于此方天地。

汝窑天青瓷之开片，无水则裂，有水则滑，纹理无穷变化之妙，实乃天工造化。

若携此奇瓷，赴风火仙师大会，第一轮必能惊艳四座，令此方天地之人，尽为之折！

“第一轮算是解决了，可第二轮......”

宋行此时长眉一攒，转喜为忧。

第二轮的瓷，比的乃是对人间百姓民生之用，这个自己如今还是毫无头绪。

自己那件人间天籁瓶，虽有些趣味，然而于民生而言，实无大用，更多的是一件玩赏之物。

他若持此瓶，参与风火仙师第二轮比试，恐难脱颖而出。

宋行心中暗忖：

“顾大人虽言，若前两轮可得高分，也有跻身五大名窑之列的可能。不过这中间有赌博和侥幸的成分，非为万全之策。

自己也得想办法，尝试在风火仙师大会之前，烧出玩品之器，甚至是珍品之器......

......

云深不知处。

一座山巅，白云缭绕，飞鸟啁啾。

山顶竟有一窑炉，炉中火焰烈烈，与周遭清幽之境相映成趣。

只见一白发老者，目光如炬，正专心于烧窑之事。

其双手虽已布满岁月之痕，然动作娴熟，尽显瓷道造诣高深。

正烧窑之际，忽闻窑中传出一声脆响，打破了山间的宁静。那声音似一道霹雳，直刺老者之心。

老者不禁长叹了口气，神色落寞道：“唉，藏品之器终是烧不出，莫非机缘未到？”

他又喃喃自语：“司马夔曾言，觅得一张神垕窑残卷，待他归来，交与我参详一番，或许能有突破之法。”

恰在此时。

又是一声脆响传来，老者目光一扫，竟见山房桌案上摆放的司马夔之长生瓷牌，破碎于地。

老者神色微变，旋即恢复淡定：

“修仙之途，本就生死无常，死伤之事不足为奇，随他去吧！

不过我觉山隐窑，今虽属三教之列，可曾经也是神垕窑之传人，那神垕之秘图万不可丢，更不能落入山下窑匠之手。

哼，那些山下之窑，皆为人间王朝所束缚，追名逐利，所烧之瓷不过俗物，怎能让其玷污我神垕妙法？

本仙师自成就金丹以来，久居山上，未尝下山。

此次正好去那汝镇，一观山下窑匠都在烧什么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