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刨你孙女的坟。”
刘老淡淡一笑,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闭嘴,我没有,是他们父母。”
“那关我什么事,不过话说回来味道怎么样。”
刘老解开麻袋,一条条条腿露出来,还带着血迹,恶臭,有些还腐烂,蛆虫在上面爬。
咦?这只好像是女人的腿。
“小子,你看这条要不要啊,看起来挺合适你的。”刘老拿着一条看起来像是女人的腿,蛆虫还从上面掉落。
大白天拿着从坟里刨出来的腿,问沈毅怎么样。
沈毅连忙后退几步,现在接上这条好歹是从活人身上砍下来的。
“不用了,这个挺好。”沈毅挤出一个自认为讨好的笑脸。
“你现在高低一边,走路好吗?你要是不喜欢,今晚我再去找找,包你满意。”
“你对一个毛头小子这么上心,老妪来求你多少次了。”
沈毅已经察觉到老妪嫉妒的眼光看向自己,空气中都弥漫对沈毅的敌意。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你身上的味道让我很不舒服。”
闻言,老妪张了张嘴,似乎避讳着什么。
“你到底'怎么样才跟我去医我孙女。”
“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没得商量吗?”
“没有。”
老妪握着棍子的手似乎更用力了,青筋暴起,阴沉的脸能滴出水。
“好,我答应你。”老妪仿佛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整个人看起来老十几岁。
“哈哈,不过有一天你也别落在我手里。”
刘老完全不理这个疯老妪:“今天晚上就去。”
沈毅在旁完全听不懂他们俩说什么,暗暗庆幸没有打起来,不然在这个世界唯一能靠的人要出事。
燥热的天气总是难熬的,沈毅一下午都在适应他的新腿,刘老在土房里拿着瓶瓶罐罐捣鼓他的腿。
沈毅想了想,希望今晚不会出什么事,但是心得隐隐觉得今晚不平静。
红太阳悄然落在巍峨的山脉后面,一天炙热的温度慢慢下降。
红月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爬上了半空。
沈毅拿着这个干馍,就着半碗水,艰难吃着。
“小子,今晚你也要去,让你见见世面。”
刘老看起来对今晚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兴趣。
好像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沈毅只能僵硬的点了点头,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刘老,你真的不认识我?”
沈毅还是不死心再次跟刘老确认。
“不知道,说不上来,看见总觉得熟悉,但是又说不上来那里熟悉。”
刘老疑惑围着沈毅看了半天:“我是第一次见到你,但是好像有人在跟我说什么守护你,你还不能死。”
闻言,沈毅瞳孔一惊,这话好熟悉,另一个刘老说的,难不成他们让我进来这里找我的心脏。
那我的心脏又在那里,我到底是什么人。
好像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红色的月光下,一个拿着箱子,疯疯癫癫的走着,时不时嘲笑别人一下,一个拄着棍子走路一高一低,时不时跳一下,另一名老妪不紧不慢的在前头带路。
三人走进一片乱葬岗的的地方,新坟,旧坟,还有被挖开的棺木,还有一些人哭哭啼啼拜着,纸钱洒满地,香插一地,哭声,抱怨声。
沈毅心里直发突突,“怎么这么多人。”
“乱葬岗嘛,人多才乱。”
“当然死的也多。”
刘老一边走着眼睛却瞧着什么,好似寻找什么新的东西。
“这么乱没人管吗?”
“你可以试试,说不定有人让你管。”
刘老眼珠子一直盯着那些新坟,嘴里嘟囔着:“好阿,好啊,都是好东西。”
“老奶奶还没到吗?”
“走过前面那边树林就到了。”老妪伸出那干枯只剩皮的手指到。
“那里怎么一点月光都没有。”
红色的月光似乎照不透那片树林,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熟悉,是阴木。
医院的阴木,怎么这里也有。
难道我一直在医院里面吗?
身边的刘老!
树林里面会不会也有李叔的坟?
如果是这样,那父亲的坟是不是也在里面。
想到这一切,沈毅突然觉得脚步好沉重,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父亲,现在自己这副鬼样子。
沈毅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面对,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阴木林伸手不见五指,沈毅举着火把拄着棍子一步一步前行。
不知道是不是沈毅身体身体的原因,进入这片阴木林,沈毅就觉得很冷,那种从心脏往外发的冷。
三人走到一个小土包面前,土包长满了杂菜,好像很久没有打理了,如果不是有人知道是什么,没人觉得是坟墓。
“谁挖开?”
其余两人看着沈毅,好像这里就自己一个年轻人。
……
呼、呼、呼。
沉重的喘息声,在阴木林里回荡,沈毅感受到背部好像有什么东西,脑子里时不时传来钟声。
是我出现幻听了吗。
双手刨出湿润的黑土,再刨时,手已经触碰到一块木板,是棺木。
总算挖到了。
“刘老,挖到了。”沈毅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用长袍擦了擦脸,动了动手腕。
“起棺。”
黑色的棺板被黑土,雨水,腐蚀了一片,刺鼻的恶臭让沈毅一阵干呕。
打开棺木后,里面居然只有一副骸骨,骸骨似乎被雨水长期浸泡,有点发黑。
“躺下去吧。”
躺下去?谁躺下去!
沈毅突然觉得气氛就诡异了起来,这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应该就是自己了。
老妪呢?
不是说医治孙女吗?
沈毅视线向棺木里一看!
老妪居然躺在棺木里!她为什么躺在里面?
刘老拿着一个麻袋干什么?
“小子,这是老妪寄生,找我医七魂六魄,尸体他已经找好了,她就是自己,孙女也是她自己。”
刘老似乎看破了一切,冷笑道:“打的好主意,可惜我也不会医七魂六魄。”
老妪似乎害怕那麻袋,不敢靠近。
“会不会,寄生了你,我都知道。”
“如果我也是寄生的呢?”
“不可能,你在骗我。”
老妪发疯般飞来,干枯的手直取刘老的脑袋,阴风阵阵,沈毅一个不小心倒在了地上。
“死老头,我知道你没有手段自保,你拦不了我。”
“你怎么确定现在的我就是本体。”
“那你一定在乎这个小子吧。”
“他也是一个死人。”
铛、铛、铛…
沈毅脑子回荡着钟声,老妪似乎也听到了钟声。
一把抓起沈毅往棺木塞进去,砰!棺板合上。
“你真的是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