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前没房,穿越后依旧没房。”
“这波……白穿了呀……”
宋季看着一座小小的院子,被分成了好几间屋子后,忍不住自嘲一句。
不过作为从小就被六眼楼带回来的孤儿他也习惯了,所以随后就开始准备熬炼起药来。
引火。
放瓮。
将所买来的草药,一股脑丢进去……
熬药的事,宋季做过多次,已是轻车熟路。
因此,很快一大碗绿油油的药汁,就被他盛在了碗里。
而在捂着鼻子一口将其喝下后,顿时,他还感觉到有丝丝的凉意漫延至全身。
宋季知道这是其中的药性在替他洗筋伐髓,不敢浪费,连忙修炼起来。
经过这些时日的摸索,他也得知了此方世界的捉刀人修行,不分境界,只有等级。
从一到九,其中九级最高。
完成相应数量的雇主委托后,去相应的组织晋升即可,届时还会在腰牌中嵌进一个小孔,故也叫九眼捉刀人。
宋季现在则是一眼捉刀人。
先前购买药材,是为了精进实力。
毕竟,就算同一等级的捉刀人,也有高下之分。
只是药物一般都生长在城外,因此方世界的诡异,所以便是普通药材也都非常珍贵。
像宋季这次得到的赏金,只是买了一小包锻体老药,就近乎全部花光。
“不过,我有阴寿,也算是拥有了另外一种提升实力的手段。”
宋季暗自思量着,他明白这方世界诡谲丛生,要想活下去。
就只能一步一步的走到更高。
而思索一阵后,宋季也很快给自己定好目标。
先赚取更多赏金,有了足够的生存资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去探索延寿法子。
眼见自己只剩下那可怜巴巴的一年寿命。
宋季明白空想无用,只是雾中花,水中月,唯有付出行动,才有结果。
所以稍作沉吟后,他就起身向外面走去。
……
宋季先在城中简单喝了碗白粥,就往陶家村而去。
他准备先将手头的任务给结束掉。
昨日买药花费了不少,总得挣回来,否则探寻延寿的事,怕是遥遥无期。
按照梅得福所给竹简中的描述,这是个一级任务。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收集到阴寿。
当然,任务在发布时,一般也都会有事前评估。
雇主在找到捉刀人组织或是官府时,就会根据他的种种描述,确定等级。
像陶家村的邪祟,不敢进村,又只以幻术惑人,引其沉塘,通常都是小精小怪。
寻常人如果意志坚定,身体强健者都能处理,宋季先前也曾独自斩杀过几只。
不过,这种评估并不是完全准确。
所以很多时候,接任务就像在赌桌上买大买小一样。
只是,一个想中奖,一个不想中奖。
……
宋季这次出城没有骑瘦马,就靠一双肉腿埋头赶路。
因瘦马是楼中豢养的,租赁也需要费用,所以若非必要,他是能省则省。
当然,那是以前。
现在不同了,他掌握了御棺之法。
宋季左右望了望,眼见四面无人后,当即就口中轻吐。
“棺来……”
而随着几块棺材板出现,他也很快就纵身上去。
只是,这御棺飞行好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宋季刚落在棺材上的瞬间,便有一股冷风卷来,差点把他掀翻。
还好他反应够快,连忙沉肩坠足,牢牢稳住。
“好险,差点就成了第一个被摔死的捉刀人……”
宋季擦了擦额头冷汗,好在他和棺材心神相通,故此很快适应过来。
所以,接下来的路程倒是顺利了许多。
这种腾空飞行的状态,甚至还让他有一种朝游北海暮苍梧的感觉。
而直到路上行人渐渐多起来时,宋季才又收起棺材,重新改做步行。
否则有人骑着棺材在天上飞的消息,怕是不过半日就能传遍整个平遥城。
古人,也是很八卦的。
还好,陶家村这时也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远远的,宋季还能看到村口有两座高大的箭楼耸立,上面有几名壮汉在来回巡逻。
城外并不像城内那么安全,所以城外大多数人都喜欢群居在一起。
长此以往下来,很多地方说是村子,其实和一座小镇相差无几。
甚至还有好事者传言,有的村子规模一度超过了平遥城,可见这些村镇的规模之大。
宋季走了大半日,来到陶家村后,原本打算先在村中找个地方休息片刻,然后在去了解案情。
只是,这陶家村比他想象的还要繁华。
沿街各类高宅店肆林立,里面皆是满座,便是出行也前呼后拥着大群仆人。
甚至一路少见有寒酸者,看穿着举止都是富贵之人。
这让宋季有一种穷小子误入富人区的感觉。
而在绕过两个路口时,他忽然见到旁边的一处大院门口挂着丧幡。
还有两个捕快靠在门墙边,闲聊着什么。
宋季走近之后,似乎还听到院子里有隐隐的低泣声。
……
“我们村子没有事,我相公是染病去世的……”
院内,一名中年妇人正跪坐在角落抽泣,她眼角已经哭的发红,双肩还不住抖动,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而在她对面则是站着一位魁梧身材,蓄着短须,但一脸憨相……老实的捕快,此时正对这中年妇人询问着什么。
可来来去去,她口中就念叨着一句话,村子没事,自家相公是染病去世的。
“他是你的枕边人,却被溺死在床上,你还说没事……叫我如何相信?”
那捕快话语严厉,但满脸烦躁,似被中年妇人不断重复的一句话,弄得有些心力憔悴。
“大人,我相公年初就身子不好,一直在吃药……真是染病去世的呀,和村子没有关系……”
那中年妇人跪坐在角落,一直低声抽泣,但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旁边的捕快此刻早已不耐,他看了看天色,就准备叫上门口的两人先回衙门。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一名样貌端方的少年郎走了过来。
这里是命案现场,他正准备开口呵斥,就见那少年郎从腰间取出一块黑铁令牌递了过来。
“这位捕头,我是六眼楼的捉刀人,前来协助调查‘沉塘’一案,不知可否进来?”
那捕快闻言先是一愣,但听到宋季自报身份后,眼珠一转,就连忙笑着说道。
“原来是六眼楼的兄弟,在下一骑绝尘……田伯鹤,宋兄弟远道而来,本该好好招呼才是,只是现在公务在身,还请见谅呀。”
那叫田伯鹤的捕快脸色变得极快,至于宋季递过去的身份铁令,他则是看也未看。
“分内之事,田捕头客气了。”
宋季点了点头,自己和他并不相熟,可对方却客气的有些过分了。
但随即一想,他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捉刀人,捉刀办事,用命换钱,就如同赏金猎人一般的身份。
可这只是外人对捉刀人的理解,对于这些捕快来说,捉刀人更像是来帮他们背锅……办案的。
案子办好了,他们有功,案子没办好,他们还能推卸责任。
总之就是有好处他们得拿,但是有锅坚决不背。
所以在听到自己是从平遥城而来的捉刀人后,那外号唤做‘一骑绝尘’的田伯鹤才会如此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