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君凌越缓缓走出房门。
王公公刚要行礼。却突然瞧见一个小奶团子正摇摇晃晃地跟在君凌越身后。
那小团子看上去似乎不到三岁,胖嘟嘟的脸蛋像个粉嫩的桃子,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滴出水来。路走得还不是特别稳当,就像一只憨态可掬的小鸭子,一摇一摆的模样可爱极了。
王公公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陛下,这是......”
看着君凌越没有开口的意思,奶团子努力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朝君凌越靠近。
小手紧紧拉住他的衣角,。
奶呼呼的声音像一阵轻柔的风飘来。
“这位爷爷好呀!我是沐儿,这是我的爹爹。”
爹……爹爹?
王公公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他在宫中伺候多年,从陛下登基他就跟在身边,可他怎么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女儿?
王公公的脑子飞速运转,试图理清这突如其来的情况。
这昨晚陛下就寝的时候明明是一个人啊!
君凌越冷声吩咐道:准备回宫。
“是!”
王公公连忙低头不敢再看。
虽然心中很是疑惑。却也知道陛下的事不是他这奴才该打听的。
沐儿坐在马车里左右打量着,说是马车,但里面的空间十分宽敞,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里面不仅放置着软榻,还有一个小型的书架。
檀木茶几上放了一壶茶水,整个马车飘着茶香味。
君凌越和她面对面坐着,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会,却是君凌越先移开了目光。
沐儿黑葡萄般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贪恋的瞅着君凌越,眼中的依赖和亲近无法掩饰。
再次看到爹爹,心中满是委屈。她曾经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爹爹。
“爹爹还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以前一直是爹爹保护小宝。
这一次,就由沐儿来守护爹爹吧。”
看着对面的奶团子突然红了眼眶,君凌越挑眉。“你怎么了?”
奶团子却突然又咧开嘴甜甜的笑了。
“沐儿没事,沐儿只是很开心终于又可以待在爹爹身边了。”
君凌越狐疑地看着她,这小狐狸总是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莫非脑子不灵光?
咕噜噜噜….”声音在静谧的马车里显得格外响亮。
奶团子大惊,赶紧捂住肚子,“不是沐儿的肚肚叫。”
一副此处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君凌越挑眉,这么蠢萌的小东西,真的是他的福星?
“你不是是自称神仙吗?神仙还会饿吗?”
他虽然相信慧安大师,可是⋯
他实在很难相信这个只到他膝盖,连路都走不稳当的奶团子能帮助他什么。
“哎呀,爹爹,沐儿还小嘛,还没厉害到能辟谷啦!”
奶团子红着粉扑扑的小脸,小嘴一瘪,委屈巴巴地瞅着自家爹爹。
“况且,以前爹爹说过,若是不能吃遍天下美食,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君凌越眼角抽了抽,自己何时说过这么可笑的话。
却也知道跟这个小家伙争论不出来什么。
“朕不喜糕点的味道,马车里没有准备点心,你且忍一会。”
随即吩咐快些赶路。
好在静安寺距离皇宫并不远。
沐儿乖巧的坐着,时不时的偷瞄一眼爹爹。
君凌越侧卧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奶团子眼睛转了转。
小屁股一点点向爹爹那边挪去。
挪一点,再挪一点...
爹爹身上有帝王紫气,能蹭一点是一点。
马车一个颠簸,沐儿身体一歪,倒在墨渊身上。
君凌越斜睨她一眼,却并未推开小东西。
沐儿内心偷笑...
嘻嘻..
就知道爹爹抵挡不住沐儿的魅力。
她得寸进尺的爬到君凌越腿上,君凌越身体微微僵住僵住。
“该死,这诡异的亲近感到底哪儿来的!
“为何自己不忍心推开这个小东西?”
爹爹。”
奶声奶气的声音忽然响起,“你知道嘛,沐儿好爱好爱你。”
说着,她用胖乎乎的小手努力比划了一个自己能划拉出来最大的圈。
眼睛里满是孺慕和真挚的爱意,“有那么那么爱哦。”
君凌越一愣,随即嗤笑一声。
“幼稚。”
嘴角却忍不住的想上扬,即便他死命的压着。
这小东西可真不害臊。
丝毫没发现自己语气里带有一丝温柔。
小奶团子摇摇头,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唉,爹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
靠在爹爹身上,沐儿感觉安全感十足,渐渐的犯起了困。
脑袋一点一点地,像小鸡啄米似的,慢慢进入睡眠。
小小的嘴巴微微嘟着,长长的睫毛在小脸蛋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君凌越眸色复杂地看着小奶团子,心中如一团乱麻。
他自出生便被视为不祥,从没有体会过被疼爱的滋味,在宫廷中受尽了冷落与欺凌。
父皇对他的厌恶溢于言表,母妃也将自己的不如意化作怨恨,尽数撒在他的身上;兄弟姐妹们更是肆意嘲笑欺辱,视他如草芥。
七岁的时候,被无情地送进了皇家寺庙,对外宣布是为国家祈福。
主持慧安大师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对他悉心教导,更是将其一身不被世人知晓的武学倾囊相授。
在权谋的争斗中一路厮杀,踩着尸山血海夺得了帝位。
人人都惧怕他,巴不得他早点死。
他亦是冷心冷情,便是为了平衡朝堂势力纳的一众妃子,也只是权衡利弊,毫无情意。
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奶团子,不但半点都不怕他,反而对他还十分地亲近。
按理说,他应该感到厌恶才是,毕竟他早已习惯了孤独和冷漠。
但不知为何,心中似乎却并不排斥,反而十分受用。
或许,真如慧安大师所言:她是自己的福星?
可看着怀里像只小猫一样安静甜睡的奶团子。
君凌越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