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可爱

厨房，

秋山璃子帮忙处理着配菜，动作娴熟且自然，手起刀落间，食材便被分解成料理者想要的模样。

“真是厉害，璃子。”

老人真诚赞叹，和少女配合着，很快便完成了切菜配菜的准备工作，节省了不少时间：“在家中也经常料理吗？”

“嗯，经常练习。”

秋山璃子点点头，似乎想到什么，眼中有着笑意：“可口的食物能给人带来慰藉，有时候出色的厨艺，能很好的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的确如此，很多时候，人只有在吃饱后，才有精力思考其他事情。”

老人笑笑，随即冲秋山璃子眨下眼睛：“不过对于璃子来说，练习料理，更多的是为了古川君，对吧？”

“您看出来了啊。”

秋山璃子似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有否认。显然类似傲娇一类的属性，从一开始就不会在她身上瞧见。

她喜欢古川佑，想要和他在一起，这本就不是一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无需隐瞒，无需否认，明晃晃显露在阳光下，而不必在意他人的看法。

——她从始至终，都只在乎古川佑一人。

“因为太明显了啦，明显到我这个老人家都能轻易看出来的程度。不过，璃子你也没有想要遮掩的意思。”

老人笑着摇摇头，道：“那么璃子，你觉得古川君，又是什么想法？”

“佑君，他……”

秋山璃子抿抿唇，斟酌几秒，在老人鼓励的目光下，轻声开口：“他现在应该还没有达到喜欢我的程度，最多是有那么一点……习惯了我在他身旁。”

但也只有一点点，如果两人忽然分开，佑君一定会不适应一段时间。可能一两月，可能几个星期，或者只短短几天，他就会调整回来。

但没有关系，很多时候“舍不得”、“不愿分开”、“想永远在一起”，都是从最初的、小小的“习惯”开始的。

“不只是习惯。”

“嗯？”

“我说，古川君已经不只是有一点点习惯了。我了解古川君，那孩子早先经历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以至于成了现在这种看似很开朗，但实则对什么不怎么关心的性格。”

老人看着她，认真道：“但同样的，如果你成功闯入他的心中，成为他的朋友。就会发现，他的朋友很少，所以每一个都会被认真对待。”

秋山璃子自然知道这些，或者说，她比很多人想象中的还要了解古川佑——甚至比现在的古川佑还要了解他，但这并不妨碍她从老人这里感受到善意和鼓励。

这善意不只是对她，也有着对佑君的关心。

“谢谢您。”秋山璃子轻轻颔首，“我明白了，也会好好珍惜佑君的。”

“那就好，那就好。”

老人没再说什么，只笑了笑，开始和秋山璃子一同完成午餐的制作，并耐心传授着料理时需要注意的小诀窍。

午饭后，稍作歇息，两人便同老人告别，离开这处老城区。随后乘坐出租车抵达最近的电车站，再搭乘电车回到千代田区。

不是不想直接乘坐出租车返回千代田区，而是岛国的出租车贵的离谱，现在这个时间点电车既没有人满为患，也不是停运时间，没必要浪费钱。

两人出了车站，并肩走着，在古川佑的提议下，进入一家看着不错的咖啡馆。

古川佑往咖啡中加了块方糖，捏着细长柄咖啡勺轻轻搅动，抬眸看了眼对面正在看着自己的少女，想了想：“有什么想问的吗？”

“想问什么？”

秋山璃子非常可爱地歪了下脑袋，目光仍黏在在古川佑身上。

现在她已经不满足于偷看，而是正大光明的展现着自己对古川佑的关注了。

“……”

古川佑放下咖啡勺，有些古怪的发现，自己似乎也习惯了秋山璃子的关注，这让他心情很是微妙：“比如，我为什么要带你去老城区，去看望房东阿婆。”

“唔，没有什么要问的。”

秋山璃子认真思考两秒，摇摇头：“我相信佑君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你这未免也太相信我了吧？”古川佑讶然失笑：“不怕我图谋不轨，其实是想卖了你换钱？”

“佑君会吗？”

秋山璃子看着他的眼睛，秋水双眸中满是笃定。

古川佑沉默一下：“……好吧，确实不会。”

于是少女唇角翘起，抬手将一缕发丝撩至耳后，笑容明媚又温柔。

“咳，言归正传。”

古川佑轻咳一声，手指摩挲着咖啡杯光滑的外壁，语速缓慢，像是边说边思考斟酌似的：“璃子，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关注’我，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经历，对不对？”

“嗯。”

秋山璃子点点头没有否认，她看着古川佑的样子，不知为何忽的有些紧张，像是自己一直期望的事情，到了某个关键节点。

于是也下意识变得认真起来。

“但那并不完整，它还缺少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古川佑感知着咖啡杯传来的温度，手指指肚被烫的有些发痒，他看着她的眼睛：“缺少我的看法，我的感受。”

有时候文字卷宗上记载的过去，和当事人回忆时讲述的过去，会有着截然不同的差异。

秋山璃子怔住，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先听我说完，璃子。”

古川佑打断她，“我不想你了解我的方式，是翻看那些卷宗，或者从别的什么人那里得到的‘听说’——那注定会有很大的错漏。”

“我更希望，你能从我这里，从我本人的讲述中，拼凑出真正的古川佑。”

他轻吸口气，又缓缓吐出：“它有真有假，有好有坏，可能与你知道的那个古川佑，有着很大不同，但……至少，不那么容易让人误判。”

“那佑君想讲些什么？”

秋山璃子语气很轻，像是生怕惊扰了此时的气氛，惊扰了想要向她展现内心的少年。

她不明白佑君为什么突然做出这种决定，但这无疑是件好事，能让她距离佑君更进一步。

说不定有机会达到或超过……夏濑有希在佑君心中的分量。

秋山璃子眼中光彩流转，秋水双眸中仿佛只有面前努力斟酌话语的少年，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佑君果然很可爱，世界第一可爱。

少女轻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