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充满(未解禁)的(不可说)的,我们可以接触这些(不可说)的人叫调查员,你们疑似和一种(不可说)接触到了,这种则被称为污染……”
“等等。”
深夜的咖啡馆里,陆旷在向吕嘉燕请教什么叫‘魅’,但从头说的话,吕嘉燕话中到处都是(未解禁)和(不可说),这还有什么意义。
“知道(不可说)的名字都会受到感染,你想头上生长出一顶红帽子来么?不想的话,就知道个意思就行了。”
陆旷则关注:“生长出红帽子?丰乔头上的帽子是长出来的?”
“要先理解‘魅’的存在,‘魅’是旧印体系中的一环,旧印是那些(不可说)留在这个世界的痕迹,不活跃的叫‘印’,非常活跃的叫‘咒’,而最为变幻莫测的就是‘魅’,因为‘魅’往往藏于音乐中。”
“换句话说,‘魅’,就是乐章,活着的乐章。”
“你们肯定是接触了一些被污染过的乐章,它活了,长在了你同学的脑袋上。”
啊……?
颠覆常识。
但,那句“八音克谐、神人以和”又悄悄呢喃在陆旷耳边,如果音乐不是活的,它们为什么会在他眼前跳舞,为什么从天而降,遍地而生。
这世界,悄悄在陆旷面前翻开了神秘的一页。
“‘魅’对我们调查员来说,非常难缠,所以掌握‘去魅’的技巧就很重要,比如刚才,被红帽子剥了皮后,要不是我在60秒内疾速去魅,把皮穿回来,我就死定了。”
“所以,我很棒的,不必担心。”
吕嘉燕像是个拐骗小姑娘上床的渣男一样对陆旷说。
陆旷忽得想起另外一件事:“被魅附体,是不是有什么好处?”
“好处?会长高算么?”吕嘉燕开着地狱玩笑,“被污染就等于脱离人类身份了,变成怪物,没有任何好处,当然,唯一的一丁点好处,就是会变成仪式的一环,与主持仪式的祭祀进行心灵对话。”
“神秘三要素,或者说是污染三要素:祭祀、仪式、爪牙。”
“祭祀就是创造魅的人。”
“仪式就是魅。”
“爪牙就是被污染者。”
所以,莫扎特。
《加冕》是莫扎特的作品啊。
陆旷眼睛一亮:“那意味着能跟莫扎特心灵对话?!”
这对任何一个音乐人来说都是难以拒绝的诱惑啊!
“你这个表情很危险。”吕嘉燕说,“你们这些学艺术的,脑子都不太正常,我提醒你,被魅污染后只有一个60秒的窗口期可以去魅,错过之后就永远不可能回归人类身份了,非常危险。”
我算什么……陆旷在想,我是被《加冕》污染了么?
没有,我拒绝了那顶红帽子,那我的异常来自哪里?
‘八音克谐、神人以和’是我的仪式么?
它通向谁?
我是爪牙么?
“你说你是调查员,又说你是娱乐猎人,你是专门猎取‘魅’的职业么?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你的收获又是什么?”
“被降伏的魅,可以变成低级的‘旧印’,或者高级的‘令咒’,旧印不能主动发动,但能辟邪,令咒能操纵(不可说)的伟力,但使用它们有被污染的危险,这两样,都非常值钱。”
“我是娱乐猎人,也是调查员中的猎魅人。”吕嘉燕说,“你如果愿意帮我,收益分你一成。”
……
自称调查员的吕嘉燕为陆旷掀起了神秘世界的一角。
陆旷由此对于那部莫扎特手稿、红帽子人和‘八音克谐、神人以和’有了一点认知。
吕嘉燕说这只由莫扎特手稿而生的“魅”,尚未成熟,它成熟的标志是其形态稳定下来,这样它会变成旧印或者令咒,那时候就是可交易的神秘物品了。
而在它选择好自己的主人之前,它不会稳定下来。
所有激活它的人,都有可能是它的主人。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死剩下一个。
“这个魅的威胁等级很高,它一个响指,我的皮就没了。”吕嘉燕说起红帽子人的威胁程度时,还心有余忌,“所以,不能正面接触它,但你也可能是它的主人,所以,我可以帮你拥有它。”
陆旷琢磨了一下,便问:“办法呢,杀掉其他所有可能接触过莫扎特手稿的人?”
“我是调查员,不是连环杀手,当然有更专业的办法。”
“我有点不相信你。”
“透露一个更专业的知识,这次《闪光少年》的冠军奖励有什么你知道么?”
陆旷真没太注意过,毕竟他参加《闪光少年》,纯粹就是因为想拥有一个在舞台上表演的机会而已,他回忆着:“好像是什么吉普车,和出唱片的机会吧……”
“还有一首苏准的歌,是他出家之前最后的世俗作品,那首歌,应该也有成为魅的可能性,拿到它,你应该能对抗一下莫扎特的污染。”
哦……什么样的乐章可以成为魅啊……
吕嘉燕并没给出一个答案,因为谁都不知道,这似乎取自于那些(不可说)的意志。
陆旷思考了一下,非常礼貌的表示:“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我不打算跟你合作。”
“你早晚会跟我合作的。”吕嘉燕说,“在你见识了什么叫不可形容的恐惧,犹如活在人间炼狱之后。”
我就活在炼狱里。
按照你的说法,我身上就有一个魅。
它夺去了我的世界的所有颜色。
……
吕嘉燕和红帽子起了怎样的冲突,吕嘉燕并没有做详细描述,这是陆旷不相信吕嘉燕的次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在吕嘉燕在向陆旷描述整件事,以及提出要陆旷协助并获得报酬的要求时,她身上燃起了一种狡猾的红色,那蓝色介乎于青与紫之间,是变幻不停的火焰。
那是谎言的颜色。
爱说谎的女人啊……
陆旷怎么会轻易信任她。
红帽子虽恐怖,但总不成因为这恐怖,就选择一个骗子。
现在,摆脱开吕嘉燕不说,只说一天后陆旷要面对的舞台吧。
得想办法赢。
曲目还有机会改。
但改成什么,或者,关键是,在暂时无法拿到大量S值的前提下,如何获得超卓的舞台效果呢?
为此,陆旷请教了康养生。
这位国内乐坛知名的作曲家说:“可以考虑原创歌曲,更好的展示演唱者的才华。”
根本就没有的东西怎么展示……陆旷非常明白自己尚且没有原创的才华呢。
也许“倾注人生颜色”是一种创作的神秘诀窍,但S值有限,如果真有这样的操作空间,陆旷也会将其使用在他认为最美的音乐——也就是交响乐的创作上,而不是去创作一首尚且算是漂亮的民乐、爵士、摇滚、流行或其他。
陆旷又请教了梁美莹。
“会让人感到忧伤情绪的歌曲选择……《爱的罗曼史》《少女的祈祷》《出埃及记》《柔如彩虹》……”
“对对对。”陆旷深觉梁美莹之审美,与他非常相当,上述都是难度极高又能让真正的音乐人感受到哀伤的钢琴曲或协奏曲。
可惜大众审美到不了这儿。
梁美莹也给不了什么能够贴近大众的建议,毕竟有些东西,她也无法欣赏,无法喜欢,无法共情。
再问顾筝。
最近顾筝对陆旷明显表现出了一些生疏。
她身上的蓝色都不怎么蓝了。
对于陆旷想在舞台上增强表现力,顾筝倒是给出了建议:“可以用乐器,但不要跳你那种让人觉得油腻的舞蹈。”
陆旷意识到一件事:“你看到周红鱼给我拍的那段视频了啊。”
顾筝瞧着陆旷,蓝色中燃起忧郁的黄,她忍不住说:“像小丑一样供人取乐……”
也不必那么说,也没必要那么说,陆旷并不觉得丢脸,或者说,如果真要说丢脸,他把脸丢给谁了呢,那些如同黑白纸片一样的路人么,这段视频,让不少粉丝燃起了对陆旷的关注,变成了带着些许颜色的鲜活之物。
关注要一点一点增加的,世界会一点一点鲜活的,陆旷像是从坟茔中爬出的尸鬼一样,正在通过大众的关注,重拾这个世界的色彩,与这相比,脸算什么。
“那就乐器吧!”陆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