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总体呈长条形,在其中较长一侧开有唯一一处通道,原本的大门已经消失不见,此时火光正是从这里向外透出。
戴维斯领着卡罗与帕特森贴沿墙壁前行,踩着杂草逐渐靠近通道口,在接近到极限距离后停下脚步。
此时卡罗从戴维斯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视线正好能穿过通道两侧夹出的缝隙,看见厂房更里边的人群背影。就在此时,厂房内工人们的背影正不断绕圈转动,似乎仪式已经开始。
除此之外,还有微弱的说话声从内部传出,似乎是正有人在进行祷颂。
卡罗眼看着戴维斯将耳朵贴近通道仔细分辨起来,但尝试辨认过后,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听不清,他们的说话声本就不大,又有雨声嘈杂。”
戴维斯眼中有些遗憾。
闻言,卡罗却拍了拍他的肩膀:
“位置让给我,我来试试。”
“没问题。”
于是卡罗便与戴维斯交换了身形,来到最贴近入口通道的位置,与此同时竖起耳朵认真聆听。
【是否进行聆听(困难成功)检定?】
【(聆听,困难成功)检定/出目:40/56失败】
……正常……卡罗心中毫无波澜。
【是否消耗2点骰运篡改结果为1?】
【骰运-2,剩余骰运:8】
【(聆听,困难成功)检定/出目:40/1大成功!】
于是在卡罗耳中,即使雨声再如何嘈杂,也只是被当做背景音轻松过滤。与此同时,厂房内人群的低语声轻松被他轻松辨识出来:
“……隐秘与愿望的创造者,影域之上的永恒主宰……”
祷颂声低沉而富有韵律,虽然是陌生的声音,但这段内容卡罗却记得相当深刻。
正是他穿越之初,那群邪教徒祷颂神明的名号。
……之后似乎还有一段……卡罗如此想到,但就在此时,另一道声音试图打断祷颂的继续:
“梅里克,这个仪式……似乎不是我们之前举行过的?”
说话之人嗓音微颤,似乎说得很小心,卡罗辨认出来这正是布莱恩的声音。
之后第一时间祷颂仍在继续,只是变得微不可闻,似乎那位疑似祭祀的梅里克并不希望因此中断仪式。
但布莱恩紧接着不依不饶道:
“梅里克!既然是新的仪式,举行之前你不打算给大家解释一下吗?”
“你闭嘴!不要打扰到祭祀大人维系仪式!”
这声呵斥来自另一位陌生男子,紧接着又有其他人附和:
“既然史密斯那个狗娘养的已经病倒,说明我们之前的仪式起效,新仪式当然会有变化!”
在此期间,人群的旋转并未停止,显然仪式仍在继续。
之后布莱恩的声音不再出现,仅余下人群踏步的杂音和低声祷告的嗡嗡声。
似乎大成功的效力已经耗尽了。
卡罗将所得信息简单进行梳理,随后向戴维斯总结道:
“看来他们正在举行全新的仪式,布莱恩试图中断,却被其他忠心的工人呵斥回去了。”
“目前看来,倘若我们不出手,仪式一定会顺利举行。”
听完后,戴维斯询问道:
“能判断出他们所举行仪式的目的吗?”
“没有更多信息,判断不出来。”
卡罗正欲摇头,忽地想起什么,又补充道: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仪式绝对会导向某个糟糕的结果。”
就在这时,卡罗刚说完,雨声中忽然有窸窣响起,紧接着一位警员出现在三人身旁,汇报道:
“包围圈已经缩小到厂房附近,未发现潜伏的敌对人员和其他厂房出口。”
于是戴维斯点头道:
“那么把大家召集过来,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
“明白!”
应下后,这名警员立刻离开。没多久,所有警员便汇聚到厂房唯一的通道口外,左右分散在入口两侧。
沸腾的人气聚集起来,竟连雨雾带来的寒冷都被稍微冲散。
身处人群之中,卡罗甚至感到些许暖意。
这时戴维斯环视一圈,确认所有人到齐,于是面色严肃,命令道:
“若情况不对,允许自由开火!”
“趁仪式尚未结束,立刻行动!”
说完,他立刻迈动脚步,率先冲入通道。其他警员紧随其后,排成队列进入厂房。
卡罗与帕特森则按照预先的吩咐,留在人群最尾端。
进入厂房的同时,卡罗迅速环视四周,这内部相当空旷,地面已经被盖上一层薄土,甚至有顽强的野草生长其上,并且没有任何遮蔽物,仅在几个角落处摆着有破烂的箱子。
而祭祀的工人,则位于通道右侧的另一段,他们围成一个圈,中心是一团营火,营火旁站着祭司,想必地面上还刻画着简陋祭坛。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后,警员们在厂房中展开队列,彼此之间留下三人宽的间隔,正好横着封锁整个方向。
此时戴维斯身处队伍最前端,带队靠近的同时沉声喊道:
“警察!立刻停止仪式!否则后果自负!”
说着,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枪瞄准人群,其他警察见状,纷纷举起手枪瞄准。
卡罗此时位于封锁线外,正冷眼旁观人群的一举一动,视线尤其落在祭祀身上。
但正举行祭祀的工人们对于警察的到来并未表现出应有的慌乱,绝大多数人仅仅短暂停滞一瞬,紧接着便继续转动身形,甚至动作更为迅速,面上情绪同样愈发热烈。
唯一的例外是布莱恩,他一直密切注视着通道处,因此在警察现身的瞬间便发现。于是眼见警察赶到,他强忍下激动,用惊慌来掩饰情绪:
“是警察!我们被发现了!”
他大喊大叫起来,毫不犹豫地从仪式阵列中脱离,甚至还开始劝说其他人,试图引起骚乱:
“赶紧停下!不然他们会开枪的!”
“保命要紧啊!”
他的努力的确说服了另外两个意志不坚定的工人,于是三人先后脱离队伍,纷纷惊慌着向外奔逃。
但就在这时,卡罗一直密切留意的祭司嘴角,忽地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