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光与暗

“队长,请带我去祈祷室吧。”

既然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卡罗干脆不再犹豫,直接就道:

“我早已经盼着这次机会许久。”

“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

“毕竟我入教时间尚短,纵使之前有所理解,也可能只是些皮毛,无论最后成功与否,这都是对我信仰路线的一次验证。”

“实际上,比起最后的神术升格,我更加看重在母神面前阐述信仰的机会。”

卡罗语气恳切,这番话,已经相当于提前在打补丁,毕竟西里尔期盼殷切,若什么都没说,到时候辜负了实在不好解释。

可如果提前打过补丁……

【是否进行说服(奖励骰)检定?】

【(说服,奖励骰)检定/出目:32/36(32)成功】

……正正好好……卡罗心里一松,也算是省骰运了。

与此同时,听完卡罗这番话,西里尔不仅没感到疑惑奇怪,反而眼中欣赏愈甚,道:

“是我太急切了,不该给你施加压力才对。但既然你有这个觉悟,尽管去试就行,不必再顾及我。”

……这我就放心了……于是卡罗微笑起来,道:

“那么请带路吧。”

“当然。”

随后在西里尔的带领下,两人离开这间办公室,沿着走廊一路直走,来到尽头楼梯前的最后一间房间。

推门而入,卡罗简单观察一番,除了房间正中的母神神像与祈祷台外,房间内便只剩下由各种符号铭刻而成的阵法图案。

西里尔站在房门口,并未进去,这时他简单介绍道:

“信仰阐述的过程很简单,你只需要跪坐在祈祷台上,紧闭双眼的同时在心中默念母神的名号,同时坚定自己的信仰即可。真正的理解从来不是说出来或者想出来,你无需担心阐述的具体方式,母神会将光辉洒进你的心中,并主动寻求答案。”

……这倒是简单……卡罗点头表示明白。

“整个过程持续约十分钟,在此期间你会非常放松惬意,因此不要有心里负担,对你而言,这应该是种享受。”

说完,西里尔本来正要关门离开,但他似乎想起什么,紧接着严肃起来:

“对了,你在阐述信仰的过程中一定不能睁眼,这点记住了,切莫违背。”

“如果你在过程中睁开了眼,那么……”

“……算了,总之你不要去试,也不要有尝试或好奇的想法。”

“你不会希望知道结果的。”

说到最后,西里尔的语气已经近乎警告。

随后他便关上房门离开,隔绝了外部的煤气灯光,仅留下卡罗独自一人在祈祷室中。

……不能睁眼是么……卡罗环视四周,此时的祈祷室略显黑暗,但与他初见时没有区别,四周依然只是普通的石砌墙壁,顶多也就带上点符号图案。

哪怕不问,他也能猜到睁眼的后果。

……大概率就是sancheck……卡罗将探究的想法抛之脑后,随后跪坐到祈祷台上。

就在这时,房间四个角落的顶上忽地各自亮起一盏明灯,比起煤气灯的灯光,这份光芒额外带上一分温暖,同时令卡罗的心绪在不知不觉中就宁静下来。

……这灯光也含有神术力量……卡罗心中泛起些许思维的水花,但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按照西里尔的指示,他在心中反复默念母神的名号,并不断暗示自己对母神的信仰虔诚。

卡罗反复默祷,就在大概一分钟后,房间内的符文法阵终于开始运转,他隐约察觉到,有神术力量在自己身周流转起来。

这份力量似乎化作屏障,将他与整个房间隔离开,就连先前那份带来温暖的光芒也随之变暗。

渐渐地,这道屏障在神术力量的作用下变化成盔甲一般的模样,并逐渐覆盖包裹住卡罗全身。

这一刻,他感到自己的灵魂无比雄伟,心中莫名安定下来,仿佛有了依靠。

但就在下一瞬,他内心忽地感到刺痛,像是被针扎一般,并且这股刺痛感不仅没有消退,甚至很快弥漫全身,哪怕先前那件神术盔甲也只能略微缓解。

卡罗心神一肃,连忙摒弃掉莫名的念头,开始连续不断地默祷母神的名号。随着他逐渐进入状态,先前针扎般的刺痛感也随之消退。

之后短暂安宁了片刻,他刚要松一口气,就在这时,他隐约感到房间发生了某种变化。

卡罗遏制住本能的探究欲望,可即便如此,他出色的感知仍察觉到周围的变化,且在随后绕过他自己设下的心防,将这份信息精准无误地传达到他脑海之中。

于是卡罗哪怕没睁眼,也隐约“看”到,某种不可言喻的莫名黑暗自墙角砖缝中渗出,逐渐覆盖了房间内壁,像是将整个房间垫上厚厚一层污泥。

哪怕隔着一层神术盔甲,卡罗也能闻见这层污泥的臭味,仿佛灵魂都被玷污一般。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污泥般的黑暗不满足于吞噬房间,它们很快察觉到房间内的独特个体,这个被神术力量包裹起来的人类。

于是它们一拥而上,缓慢而坚定地合围过来,逐渐凝成可以容纳卡罗的空壳,将他整个裹在其中。

由此带来的浓郁恶臭几乎令卡罗窒息。

因此他只能通过连续不断的低声祷颂来坚定意识,以此维持住心中最后那抹清醒灵光。

这持续几分钟的反复祷颂并非毫无效果,就在某个瞬间,他终于说服自己,似乎自我麻痹了思维,进而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真是母神的虔诚信徒。

与此同时,先前刺鼻的浓郁恶臭消失不见,污泥般的黑暗也随之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足以抚慰灵魂的温暖光芒。

这骤然间的变化令卡罗思绪一愣,进而中断了先前的祷颂,同样的,也令他从自我麻痹的状态中退出。

顷刻间,温暖光芒消失不见,窒息的黑暗重新降临,再次带来足以玷污灵魂的恶臭。

接踵而至的变化扰乱了卡罗的意识,房间内的黑暗嗅到这个机会,于是蜂拥而至,狂风暴雨般扑击过来。

卡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