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考验

“真的修仙世界,我不是做梦啊。”

姜澈本是名过着九九六生活的社畜,一次玩游戏正嗨时出现了一些无法描述的状况,灵魂转世到这个叫天元大陆的地方。

到达饕餮楼后,马车停了下来,刚下车便见颦儿望着卖糖人的摊位入神。

“你喜欢糖人啊?”姜澈停下脚步,实在不明白这玩意有什么好的。

“嗯……啊……”先点头,后摇头,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惹人怜爱。

“娘亲曾给我买过……很甜……这也是她最后一次给我买东西……”

姜澈怔了怔,忍不住微微叹息,带着颦儿来到摊位之前:“怎么卖的?”

“两文一个。”

姜澈翻开荷包,囊中羞涩,干脆将二十枚铜钱全给小贩:“给她十个。”

“二位稍等,马上就好。”

那小贩接过铜钱,仔细点了点数目,双手上下翻飞的忙碌了起来。

颦儿闻言呆了一呆,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望着姜澈,嘴唇翕动。

“太多了,吃不完。”

“那就留着慢慢吃。”

“天太热,会化的。”“化了就当糖浆喝。”

“……”

十个糖人到手,颦儿手无闲余,默默跟姜澈来到饕餮楼,直奔柜台。

“少爷来啦。”柳掌柜笑着迎上来,直接带着姜澈登上三楼贵宾厅。

出于惯例,临窗之处留了一个位置,且已备好数种美味点心和新鲜果品。

“少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没事了,你下去忙吧。”

姜澈一边吃着点心和水果,一边把目光放在山海苑入口,似在搜索什么。

原来饕餮楼是姜家的产业之一,是整个洛阳最繁茂酒楼,地处闹市,往来客商极多,不乏下山办事的青云剑修,若能遇上,说不定可以获得引荐而顺利拜入青云剑宗修行。

可能有人问,你离青云剑宗这么近,为何不直接上山去拜师呢?

事情可没那么简单,若随时能上山,青云剑宗的门槛早已被踏得粉碎。

“少爷,你在找什么?”颦儿一边津津有味的品尝糖人,一边问道。

“等人。”

“等什么人?”“我在……”突然,姜澈神色一凛,两道炯炯有神的目光转向楼梯。

过了片刻,就见一名相貌古拙、身形高大的中年走上三楼,手中提着一柄长剑,通体呈现出赤红色,如同一束熊熊燃烧的火焰,即便插在鞘中也能感受到一股灼热之气,一看便知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仙家法宝。

“伙计,上酒。”中年男子皱着眉,语气中带着些火气,似有心事。

姜澈见了此人,目光陡然一亮,平静已久的心湖突然泛起阵阵波涛。魏扶摇今日的心情颇为烦闷。

他是青云剑宗七大首座之一,其修为之高在青云剑宗可列入前三。

妻子美丽贤惠,女儿活泼可爱,座下弟子虽不争气,却也尊师重道,团结友爱,因此他一脉的氛围非常的和谐。

然而,生活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总会有几只恶心的苍蝇扰人清静。

今日清晨,魏扶摇接到宗主的传信,让他前往天都峰三清殿共商要事。

到达后才得知道,魔教的探子近来在各地活动频繁,玄清真人怀疑其中有阴谋,决定让各长老各派出一名弟子下山调查。

这是好事,对抗魔教,保护百姓本就是青云剑宗肩负的责任和使命,还能让门下弟子得到历练而增长实战经验,提升修为。

岂料,另一名长老玄枢突然跳出来,阴阳怪气的道:“此次任务人数宜少不宜多,只需派遣三五名道行精深的弟子即可,太多反而可能引起对方的注意,而且某人座下本来就人少,修为也是一塌糊涂,我看就……”

“你说什么?”魏扶摇大怒,岂会听不出来玄枢这是在讽刺他的门下。“玄枢长老这话什么意思,你是看不起我的门下吗?魏某任你评说也无妨,我的弟子们何曾招惹你?即便他们驽钝,也是我的弟子,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玄枢冷笑一声,立刻反唇相讥:“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而且并未指名道姓,魏长老何必急着对号入座,恼羞成怒?”

魏扶摇闻言更怒,可论嘴上功夫又不是玄枢的对手,一声断喝:“你这是承认了吗?那就手底下见真章,比个高低!”

“怕你不成!”玄枢毫不退让,早就想教训教训魏扶摇出胸中恶气。

二人你来我往,争得不可开交,眼看事情要发展到同室操戈的地步,掌门玄清真人这才出言斥责玄枢,此事方才告一段落。但最终的结果还是按照玄枢的建议执行。

看着玄枢那趾高气昂的模样,魏扶摇一腔愤懑无法宣泄,也不回愿回道场,而是直接御剑来到洛阳城,打算喝上一顿解闷。

“我这一脉被同门轻视至此,说到底是徒弟们不争气,回去以后得督促他们修炼,下一届会宗门大比也好争一口气。”

魏扶摇心中郁郁,豪饮一杯,感受烈酒入喉带来的辛辣,想到了女儿粉嘟嘟的面容,郁闷的心情稍稍得到缓解,笑了笑。

“还好有凝霜,她的修行天赋比起两位师兄要强上不少,若能好好培养一番,下一届宗门大比时一定可以大放异彩。”

突然,他察觉有两道目光盯着自己,蓦地抬头望去,望见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一张脸蛋好似粉雕玉琢,惹人怜爱。

“好根骨!”魏扶摇脱口而出,仿佛发现一块绝世珍宝,眼中异彩连连。

“如此根骨,举世罕见,若引入仙途未来成就难以估量,说不定又是一个剑仙!难道是苍天开眼让我遇此良才?”

顿觉心情舒畅,所有不快一扫而空,正思索着如何收徒时,又生一念:

“修炼一途既看根骨,也得看心性,心志不坚根骨再好也是枉然,我得考考这孩子,试一试他是否是心志坚定之辈。”

魏扶摇目光凝神着少年,略显黝黑的脸上带着几分严肃,沉声道:

“你是谁家少年郎,难道不知道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别人很不礼貌吗?”

姜澈正在思索如何接触这高大中年,被他这样一说,赶忙起身致歉:

“是我唐突,还请先生恕罪,我只是觉得先的生面相很亲切,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若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先生莫怪。”

魏扶摇闻言怔了怔,他因容貌不佳,常常被同门讥讽配不上妻子的美貌,这么多年还是首次听到有人说他面相亲切,心头一阵畅快,顿觉眼前的少年竟如此的招人喜爱。

“无妨。”

魏扶摇笑了笑,沉吟片刻,问道:“可否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少年郎?”

姜澈立刻自报家门。

魏扶摇“哦”了一声,心道:“原来是一位富家子弟,观其言行,必然是读过书的,教导起来倒也能省下不少功夫。”

打定收徒的主意,当即道:“姜澈,我观你根骨不凡,是一块修行的材料,我的门下还缺一位亲传弟子,有兴趣没?”

姜澈大喜,正苦于没法开口,没想到对方先提出了这一茬,顺势道:“先生看中,这是晚辈天大的福气,还未请教。”

魏扶摇轻咳一声,肃然道:“本座乃是青云剑宗长老田不易,欲收你为弟子,传授本宗的精妙剑法道法,你你可愿意?

“原来是青云仙长,失敬。”姜澈一脸大受震撼的神色,目光透着崇敬。

“我自小听说青云山上有一群仙长,能够御剑飞行,身具移山倒海、通天彻地之能,且常常下山斩妖除魔,护佑苍生免遭侵害,想不到今日有幸见到了真正的仙人!”

这个马屁拍得实在有点肉麻,姜澈自己听后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魏扶摇听了这话心情更加畅快,越看姜澈越觉可爱,越是喜欢,笑道:

“仙人二字我可是当不起,我虽一直修行道门真法,却始终未登仙道,而且也没有移山倒海的本事,御剑飞行、斩妖除魔还行,你若拜我为师这些法门都可以教你。”

姜澈愈喜,没想到心心念念的事情最后竟是一场双向奔赴,当即道:

“蒙仙长看重,晚辈自然不敢推辞,只是家中尚有双亲,自当告知。”

魏扶摇深以为然,点头道:“也对,现在就带我去你家,我与令尊谈。”

“可在这之前你得先拔出这柄宝剑,拔出剑来就代表你我之间有缘,我便收你为徒,拔不出来就代表你我之间无缘。”说着,手中长剑递了过来,顿时只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令人心烦意乱。

姜澈拱手一礼,郑重接过长剑:“既然是仙长的吩咐,晚辈自当尽力而为,今日无论能否拔出此剑我都无怨无悔。”

长剑刚刚入手,只觉一股灼热的能量向双掌猛袭而来,顿时痛苦不堪,难以拿捏,双手皮肤也因这股热力变得通红。

姜澈猛一咬牙,却握得更紧了。

一手握柄,一手握鞘,缓缓发力,随着力道的增加剑身越发灼热,仿佛握着一团烙铁,烫得双手一片通红,痛入骨髓。可无论如何发劲都没有丝毫出鞘的迹象。

魏扶摇一脸“郑重”的提醒姜澈:“此剑灵性已成,绝不是一般人能拔出来的,你若实在忍受不了痛苦,就别勉强。”

语气中包含着一丝激将的意思。

姜澈知道这是一场考验,也不多言,以实际行动来回答田不易的话。

随着时间流逝,长剑变得越发灼热,姜澈双手被烫得一片通红,奇怪的是,无论温度多高手上皮肤始终没有烫伤的痕迹。魏扶摇微微颔首,暗暗称赞道:“能在火灼般的痛苦下坚持这么久,心性确实不错,定能忍受修行的枯燥,差不多了。”

念头一起,长剑骤然出鞘,顿时一股灼热无比的气流席卷整个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