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公安县城并不是很大。不像武汉,给人的感觉无边无际。一个小时的车程,眨眼间就到了。果然是不管前路有多远,跟对的人携手前行就是诗和远方,与不对的跟捆绑而行,则是苦楚与磨难。因为已经决定与郝大伟继续走下去,所以现在她对郝大伟的家庭情况极为好奇。于是这一路,她就成了好奇宝宝。
“你爸妈当年是什么原因离婚的啊?”
“那个时候我还小,也不清楚什么原因。后来从我妈妈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我爸有了外遇。”
“后来,你一直跟叔叔过吗?”
“刚开始和妈妈过,后来我爸爸生意有了起色,再加上妈妈也准备再婚了,所以我爸爸就把我接走了。从此不管是我爸生意再次陷入低谷,东躲西藏的躲债还是后来开了个小作坊艰难维持我都一直跟着我爸。”
“看来,你应该吃过不少苦吧。”
“也还好,就是有那么两年,我爸生意失败后欠了外面很多钱,被追债的人逼得东躲西藏的,差点儿就要浮海偷渡了。后来我爸在他的战友的指点下开了一个生产服装的小工厂,专门接大厂漏下来的单子,这才缓过劲来。”
“战友,你爸爸参过军?”
“是啊,他可是参加过越战的,是见过血的。只是不想大开杀戒,不然就那几个追债的小杂鱼还不够砍的。只是欠钱不还终究还是理亏,那就躲着呗。”
“那,阿姨呢?哦,你妈妈呢?”
“我妈原来是一个国营钢厂的职工,后来厂子连年亏损,就被迫下岗了。再后来做过推销员,后来迫于生活压力又结婚了。婚后一直没有生育就又离了婚。她一个人过了几年,后来我上了高中,她说是为了让我更专心学习就跑过来在我学校附近租了房子陪读。”
“你妈妈过来陪读,你爸爸不反对?”
“我爸忙得很,哪有闲工夫管这个。再说了,他东山再起的钱还是我妈给的呢!”
“还有这事儿,你妈不是下岗职工么,哪来这么多钱。”
“下岗的时候买断工龄的时候给了点钱,然后我妈再婚后那个男人挺有钱的。在我爸最落魄的时候突然想起我妈这几年也没给过我生活费,于是便腆着脸问我妈要。”
“你妈就真给了啊?”
“给了,还不少呢,10万元,那个时候啊,一笔巨款啊。”
“这么多钱,你妈哪来这么多钱啊?”
“一些是自己攒的,一些是那个男人给她的。”
“那……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俩就离婚了呗!反正这个事情是一个导火索,再加上结婚几年一直未能生育,矛盾激化后就离婚了。所以后来她来照顾我我爸也不敢反对,还定期给我妈钱买菜买衣服,有时候还跑过来蹭饭吃。再后来……”
“后来怎么样啊,怎么停下了?”
“后来我到武汉上学,我妈执意要回荆州,我爸却要求她留在他的公司。两人分歧较大,不欢而散。”
“这……怎么又散了呢?”
“我妈可能等着我爸向她道歉吧?而我爸又死要面子活受罪,一直没有低头。”郝大伟冷笑一声,接着说:“男人的那点儿自尊,当年躲债的时候早丢光了,这会子却在我妈面前耍起了威风。”
“我听过一句话,叫做男人最怕自己心爱的女人瞧不起自己。”
“虽然一直没有道歉,但是从此我爸变得洁身自好了,自那以后,他身边的莺莺燕燕都消失了。还经常在我放假的时候一起回荆州找我妈去。”
“不是公安么,怎么又荆州了?”
“刚开始是在荆州,因为我外婆和小姨都在荆州。后来我妈非要在公安,也就是我爸的老家买个房子居住。我爸拗不过,就真在公安给她买了一套房子,也就是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
“现在,你爸妈到底复婚了没有?”
“没有啊,伤脑筋啊!虽然没有复婚,但是他们却像一般夫妻一样,一起吃饭、一起逛街、还经常去旅游、睡同一间房、同一张床。”
“这,感觉像是在谈恋爱一样。”
“是啊,比年轻人还浪漫,只不过就差一个结婚证。”
“或许是他们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吧。”
“你说得对,我妈说啊,要让我的婚事有了着落才会同意复婚。”
“你是在套我的话吧,咦……你到县城了还时不时的看导航,你难道不知道回家的路?”
“我回这里的次数不多,路不太熟。”
石若看了看导航上的地图,发现终点在补校附近。石若虽然没有在县城里读书,但却是来过补校的。她有个高中同学,高考失利后不满意自己的成绩,然后毅然决然的投入了复读的队伍中。大一的寒假,放假比较早,石若回家要在县城转车,便临时决定去看看自己的老同学,并且在那里留宿了一晚。
“居然在公安县补校对面,这里我以前来过。”
“你来过?或许这就是咱俩的缘分吧,冥冥中的一丝联系。”
“这里位置很好,离长江很近,车站,公交站也不远。”
说话间,车已驶入了荆江大道与荆堤路交汇的路口,正好遇见红绿灯。
“这红绿灯的时间可真够长的,90多秒。”石若第一次看到这么长时间的红绿灯,也或许她以前也没有注意过等红绿灯的时间。
“这里我经过好多次,每次都是90秒左右,而且还是一个堤坡,每次我都要吐槽。”
“吐槽啥?是红绿灯还是堤坡?”
“吐槽电动车不遵守交通规则。”正待郝大伟继续往下说的时候,石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郝大伟见石若笑了,便问:“你笑什么?你看那些个电动车在车流中间随意穿行,严重影响了车辆上坡和通过路口的速度,导致在绿灯的时候通过率降低,而且车辆为了避让电动车还必须随时点刹,经常导致车辆在坡子上急停,也增加了追尾的风险。”
“好啦,我知道了。”石若见郝大伟为了这个还怪激动的,便笑着打断了他。“你都没来过多少次吗,怎么怨念那么深。”
“那时候我刚拿驾照,在坡上熄火了好多次。”真相原来如此简单。
石若咯咯咯的笑着,郝大伟也心有所感,也笑了。两人笑着笑着就进了乐学巷,马上就要到小区了。
“大伟,我都没有准备任何礼物。”石若又心生怯意了。
“谁说没有准备礼物了?那后备厢满满的都是啥?”
“那怎么能算,充其量只是带了几个菜而已。”
“你呀,别多想,你就是我爸妈最好的礼物。”听到郝大伟这样的话语,石若既感动又感激,深情的望着郝大伟。
“别看了,我也没那么帅吧,你看,前面我们就要到了。”
石若大囧,用手轻轻的捶打了一下郝大伟的肩膀,心里想着:“难道真的能在一天就爱上一个人?嗯!反正我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