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很聪明！”

方默没有理会陆秀夫等人，随口说道：“把他们拉下去，宰了。”语气充满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然后陆秀夫等宋庭官员，就这样被士兵们拉出去，然后外面传来了痛苦的声音。

纷乱的声音闹了一阵，一名满身血渍的士兵走了进来。

“回禀大王，罪臣已经宰杀！”

“恩。”方默饶有兴趣地看着年仅八岁的赵昺浑身颤抖地看着自己。

他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极致的惊恐。

“你很聪明。”方默称赞道：“如果你真的成年了，也许会是一代明君。”

赵昺原本脸上的惊恐，逐渐变成了苦笑。

他听出了方默的意思。

方默还是要杀他。

“其实……你不用杀了所有人的。”赵昺迟疑了一下，认真地说道：“大臣里，只有左相真心实意的扶持我，你把左相杀了，其他人你是可以用的。”

“用？”方默好笑地反问道：“用一群只知道投降的墙头草？”

赵昺继续苦笑。

“八岁的孩子，能有这个觉悟和聪明……难得，真难得。”方默感慨地说道：“你如果真的成长起来，还真的会是一个比你父皇更英明的皇帝。”

“要杀就杀，我好歹也是大宋皇帝！”赵昺决定不装了，仰着脖子，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会成为亡国之君。”方默开口说道。

赵昺不由得苦笑。

“你会连尸骨都没有，你只会拥有一座衣冠冢。”

赵昺脸色惨白。

“但我不会杀你。”

赵昺刚要忍不住落下泪来，可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懵了。

“啊？”

“你刚刚说的没错。”方默笑呵呵地说道：“你是皇帝，也是宋朝最后一位皇帝，有你在，就是一面旗帜，所以……我不会杀你。”

“这……可是你不是不勤王么？”赵昺不解地问道。

方默拍了拍手，文天祥和陆秀夫一脸茫然地被带了回来。

“左相！您……您没死！啊！您……您是右相！”

“陛下！”陆秀夫嚎啕大哭。

文天祥也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嚎完了？”方默的声音幽幽传来。

三人一滞，齐齐看向已经坐在了主位上的方默。

陆秀夫虽然略显狼狈，虽然双手被缚，但还是主动站出来问道：“这位……大王，你到底意欲何为？”

“简单。”方默打了个响指，有人抬着堪舆图走了出来。

“现在整个中原大地，已经被大元占据，宋庭名存实亡。”

三人脸色苍白，显然目前的情况的确如此。

“你们几个人，我不打算杀，倒不是因为别的。”方默笑着看向陆秀夫，“你虽然能力不行，但对主子忠诚，最后也算是给宋庭尽忠了，虽然傻，但可以原谅。”

陆秀夫低下了头。

“你呢……”方默看向文天祥，“能力不行，文才不错，文人属性太重，不适合当帅，但一身正气，是个治世之才。”

文天祥不动声色。

“你呢……年纪虽小，但聪慧异常，我倒是舍不得杀你了。”方默看着赵昺，笑着问道：“当然，这些都是废话，真正的原因，你猜猜是为了什么？”

“方大王，我一事不明，望你……”赵昺开口说道。

“文绉绉的你也不累？直接白话好了。”方默随口说道。

“你刚刚说自己不想当皇帝。”

“当然。”

“可……你不当皇帝，怎么建国？”

“哈，你搞错了一点。”方默笑着打趣道：“能建国，不是因为你是皇帝，而是因为人民百姓。”

“荒唐！”陆秀夫大声斥责道：“这天下是皇帝与士大夫的天下，与百姓何干？”

“你特么一个阶下囚你猖狂尼玛币啊！”方默走过去，一脚踹了出去，直接将陆秀夫踹倒在一旁。

“左相！”赵昺一脸担忧地前去搀扶陆秀夫。

“方大王……左相虽然言语有些激烈，但……但大宋就是以文治国，所以……”

“所以大宋才会灭亡！”方默语气平静地说道。

赵昺不说话了。

因为这是事实。

“以文御武，这没问题，但是外敌未清，就开始马放南山，刀收入库，是不是有些太白痴了一点？”

“打了胜仗，还要签合约，赔钱、赔地给人家，然后等到人家没钱了再继续打？可持续性的被竭泽而渔是吧？”

越说越气，方默恨不得再次踹一脚。

陆秀夫的脸色也越发苍白。

文天祥认真地问道：“方大王，你的意思是……百姓就能当官？”

“不能。”方默语气平静地说道：“普通百姓天生愚钝，不是聪明人，不是当官的料。”

众人被方默绕蒙了。

既然方默也认同百姓不是当官的料，为什么方默还要不当皇帝？

不当皇帝，怎么能建国？

显然，身处封建君主专制王朝的大宋，是无法理解什么叫做百姓当家做主的国度的。

“哈，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嘛……我给你们两条路。”方默笑着说道：“第一条，我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你们以后就不要来中原了，安心当你们的野人就好，你们是死是活，和我无关。”

“方大……先生。”赵昺恭敬地行礼道：“请问第二条是什么？”

“你不问问你的左右丞相？”方默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只是在历史里留下寥寥数笔的宋少帝，笑着问道。

“我是皇帝！最少现在还是！”赵昺认真地说道。

文天祥沉默。

陆秀夫想要张嘴，可是他看到方默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向自己，心中的底气实在不足。

能活着，没人愿意去死。

被方默俘虏了，那是被汉人俘虏了。

最多吃点苦，未来未必不能幽而复明。

老夫……

老夫只是担心陛下！

“好！”方默称赞道：“老赵家算是出了个人才！”方默笑了笑，随口说道：“第二条就是和我的部队一起，收服中原！至于未来如何，我不知道，甚至弄不好明天我的脑袋就没了。”

“怎么样？你选哪个？”方默笑着反问。

赵昺沉默了。

第一条路，他会和其他人跑到岛上当野人。

显然，方默不可能将十万军民还给他，所以他大概率就是一个小岛的岛主。

就算未来经过休养生息了，有了足够的人，他还能打回来么？

赵昺自己心里都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