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的香港,元宵佳节之夜,华灯初上,霓虹闪烁。27岁的陈宁至独坐在逼仄简陋的贫民窟出租屋里,嘴里缓缓咀嚼着汤圆,嘴里不自觉地哼着那首饱含思乡之情的小曲儿。(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强装的满足,眼神中却透露出无尽的疲惫与迷茫,犹如“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般的孤独。尽管身处这喧闹繁华的异乡,此刻的片刻宁静也只是让他获得了稍纵即逝的轻松,可内心深处的苦涩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这已然是他孤身闯荡香港的第四个年头。平日里,他总是在码头挥汗如雨、竭尽全力地干着搬运货物的苦活累活,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他为小陈。(他那瘦弱却坚韧的身躯在沉重如山的货物下显得微不足道,汗水如瀑般湿透了他那破旧不堪的衣衫。然而,他从不怨天尤人,始终咬紧牙关坚持着,因为这份工作是他在这个纸醉金迷却又充满陌生与冷漠的城市中赖以生存的根本)
此刻的他,正全神贯注地翻阅着明报上的金庸小说一边抽着香烟吞云吐雾,当看到《神雕侠侣》中郭芙斩断杨过手臂,黄蓉却一味护短的场景时,(他怒不可遏地拍了一下桌子,双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忍不住破口大骂:“岂有此理,这简直是天理难容!怎能有如此之母亲?黄蓉年轻时还是一个有正气的小姑娘怎么到了中年就如此不可爱令人发指”
看着看着回想起自己的家庭,陈宁至的眼神中瞬间被痛苦和无奈所填满。在湖南郴州宜章的老家,他们家一贫如洗,困苦不堪。幼年时,他不但要悉心照料四个瘫痪在床、病入膏肓的老人,还要时刻操心那些懵懂无知、调皮捣蛋的弟弟妹妹。而那个飞扬跋扈、寻衅滋事的表哥,更是让他的生活雪上加霜,苦不堪言。那蛮不讲理的姨母和姨父总是毫无原则地偏袒护短,无论表哥犯下怎样的弥天大错,都能被轻易饶恕,而他稍有差池,便会招来疾风骤雨般的责骂。(他眉头紧锁,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仿佛压着千钧重石以前自己一边在艰难困苦中刻苦读书,一边承担着繁重琐碎的家务和辛苦劳累的农活,全心全意地照顾着家人。父亲英年早逝,本以为母亲兰英能成为他遮风挡雨的港湾,可母亲兰英目不识丁、封建迷信,脾气暴躁泼辣,动辄对他非打即骂,从未给予过他半分温暖和慰藉。泪水在他眼眶中打转,可他倔强地抬起头,硬生生地将泪水逼回,心中满是“身世浮沉雨打萍”的悲叹与不甘委屈
家中遭遇洪水天灾村里的为数不多那点良田让洪水淹没,这场浩劫让本就家徒四壁的生活变得更加举步维艰,摇摇欲坠。更让他心如刀绞、痛不欲生的是,母亲兰英为了钱财赌博竟丧心病狂地杀害了他初恋深爱的女朋友,还处心积虑地栽赃嫁祸于他。他痛苦地闭上双眼,身体如风中残叶般微微颤抖,那段黑暗如渊的回忆如恶魔般死死纠缠着他,令他几近窒息走投无路、万念俱灰之下,他只能怀着满心的伤痛和绝望,背井离乡,孤身一人踏上了前往香港的漂泊之路。
在这命运多舛、颠沛流离的人生中,陈宁至如同在茫茫大海中失去方向的孤舟,不知未来的路在何方。他凝望着窗外那繁华如梦的夜景,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犹如“剪不断,理还乱”
陈宁至本以为在香港的生活虽艰辛但还算平静,怎料命运再次向他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一日,他如往常般在码头辛苦劳作,却无端被诬陷偷了贵重货物,百口莫辩之下,竟被投入了监狱。(狱中,他心急如焚,坐立不安,“我明明是清白的,为何要遭受这般冤屈!”)那狭小阴暗的牢房,冰冷的墙壁,仿佛要将他的希望一点点吞噬。他天天被狱警殴打辱骂并且灌输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天天还要干一些繁重的劳动
但陈宁至不甘心就这样被困在这牢笼之中,他决心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获得自由。于是,他开始策划越狱。(他日夜筹谋,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趁守卫监狱的警察饮酒疏忽,拼命逃出了监狱。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刚刚重获自由的他,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撞飞。(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起,又重重地落下)这一撞他顿时血肉模糊,而且竟让他直接坠入了海里。
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包围,他拼命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一定要活下去!”他在心中呐喊着)可每一次的努力都显得那么无力,海水不断地灌进他的口鼻,意识也逐渐模糊。从小到大的记忆最后一次全部回忆想了起来,他看着那蓝色的海水四周的环境越来越黑暗,以及越来越沉重的肺部。以及不断加速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