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我枪亦是如此

点点血花,鲜艳如红梅。

鲜血雨一般落下,尚未落地,便雾一般消散。

血去了哪里?

暗红血色染满了阎信全身。

仿若一尊怒目金刚,出现在众人眼前。

但其身上并无佛家的慈悲为怀,有得只是无尽的愤怒与暴虐。

“这是魔功?可是为何又有佛家正道武功的感觉?”

“似正似邪。”

“这门武功想必是由金刚降魔的执念演化而来!”

“一尊孤傲金刚只身闯入地狱中降魔,魔有无数,降魔亦无数,无数无尽头也,最终,魔血盖住了其身上佛光。”

来人很多。

方才阎信斩杀四条老狗的动静也太大,不可能无人察觉。

至于程公子命令封街的那群人,在阎信来时,便已被其顺手解决。

琅嬛客也来了。

对于武学有着出彩理解的他当然会受到龙虎大会邀请。

即便不了解《血身炼狱金刚嗔怒镇魔法相》,琅嬛客也凭着表现,推测出了一二。

《血身炼狱金刚嗔怒镇魔法相》!

阎信身躯仿佛融入了血与火的炼狱中,每一寸肌肤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其刀锋上的那一抹红,在此刻,似乎也更加艳红了一些。

紧接着,其脑袋也逐渐变得狰狞。

《魔相功》!

看到这一幕,众人下意识后撤一退。

连程公子手中之剑都吓得握不稳,掉到了地上。

下一刻,他好看的脸庞变得阴晴不定,双眼死死盯着。

他乃是未来的威国公,对于骨子里极为高傲的他而言,自己居然被一个江湖中人吓到了,属实难以接受。

其他人在这番震慑下,也表情各异,颇为精彩。

“想不到魔阎公子居然还会此等邪异武功。”

“奇怪。”

“哪里奇怪?”

“他既然会此魔功,为何不改头换面,躲避追杀......”

“确实奇怪。”

战红菱嘴角上挑,显得极为愉悦。

她当然知道阎信是何意。

这是用追杀之人的命,来磨炼自己的刀!

战红菱已亲身感受到了阎信的“何惧”之意。

她呢喃道:“这趟龙虎大会,果然来对了。”

琅嬛客道:“这是先声夺人,魔阎虽只有一人,但在气势上却已压过这里数十人,他们未战先怯,已败三分。”

阎信狰狞犹如恶鬼一般的脸上带着冷酷讥诮。

数十人脸吓得扭曲变形,眼睛里更满是惊讶、愤怒、恐惧。

他们到死也不信世上竟真有这种人,这种刀。

他们站在那里,突然间,眼睛全都变得空洞无神,一个接一个倒下。

他们也成了一条死狗。

数十条青衣大汉皆死。

死时表情狰狞。

其灵魂哀嚎之声响彻阎信耳畔。

阎信面无表情,徐徐道:“要么滚,要么死。”

“好狂!”

“我若是有他这样的实力,只会更狂!”

“魔阎公子竟如此心善,莫非还想放过这些人一命?”

“你忘了,这里可是京城,高手无数,他杀了二皇子,就算在这里多呆一盏茶的时间,也十分危险。”

“所以他并非不想杀,而是着急离开。”

冷风突起,从远方吹过来。

风中还带着冰碴子。

但围观众人却只觉得全身在冒汗。

刀重气势。

阎信这一刀刀不仅让自己气势到达了巅峰,更斩尽了对方的气势。

阎信周身魔气未散,朝其走来。

程公子眼中泛着冷意。

他岂能真滚。

少年人最好面子,尤其这等身份尊贵的少年人,从小养尊处优,嚣张跋扈,连审时度势都不会。

莫不是真以为天下无人敢杀他们。

程公子阴沉道:“修得猖狂,我来会会你!”

其身形半转,剑已带着劲风,急削而来。

阎信也同样急削而去。

但途中,程公子却忽然收招。

围观众人里有许多觉得奇怪,好不容易抢得先机,为何转攻为守?

琅嬛客解释道:“倘若二人接着出招,即使能杀魔阎,自己也会避不开这一刀。”

“太可惜了,居然连这种好时机都把握不住。”

“换作我来,岂会犯下如此失误。”

“魔阎显然知道对方把握不住时机,所以才会行此险招。”

“果然是一个靠着家世背景的废物。”

见程公子白白错过杀死魔阎,名扬江湖的机会。

许多人都气得捶胸顿足,连连叹气,失望之声彼此起伏。

程公子当然尽数听见,他咬着牙。

对方不过区区一江湖人,岂能和自己相提并论。

若是只为杀一个江湖人伤到自己,颇为不值。

阎信脸上冷冰冰,全无表情。

江湖中人,岂会畏死。

振臂而起,刀影重重。

程公子全身已被刀风笼罩,非但无法变招,连闪避都无法闪避。

倏忽间,破风急声。

那是一杆长枪,狂暴射来,枪势高涨。

阎信被逼后撤。

长枪从二人中间蹿了过去。

插入青砖。

砖裂。

马来。

一人骑马而来。

那是一名军士,威风凛凛。

背上总共有三杆长枪,但此刻,却只剩下了两杆。

琅嬛客惊讶道:“三枪将!战休!竟然是他!”

程公子厉声道:“你方才使得什么武功?”

阎信冷漠道:“没用武功。”

程公子怒道:“不可能!”

莫非只是简单挥刀,就令自己压力十足?

程公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战休道:“你输在了怕死上。”

程公子道:“难道他就不怕死吗!难道他活着就为送死吗!”

战休道:“怕死乃人之常情,但他已克服了死亡,唯有同样之人,方能杀此样之人。”

阎信道:“你也是来杀我的?”

战休道:“你杀了镇国公的两个孙子。”

阎信道:“你觉得只要自己想,就能杀我?”

战休道:“我能杀你。”

阎信道:“未必吧。”

战休道:“如何未必?”

阎信道:“凭我的刀。”

战休道:“你的刀是杀人的刀,但我的枪也是杀人的枪,而且杀得人要比你多。”

战休当然有这个自信说此话。

随军作战,杀人岂会少了。

阎信冷冷道:“我的刀辛辣毒狠,你可要小心了。”

战休淡淡道:“我枪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