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目凝眸】（求收藏，求追读）

秋阳斜洒。

曾广海领着白役们，将公厨里的十口大锅搬来大院中架起。

白米粥里添了皮蛋瘦肉，咕嘟咕嘟翻滚着热气。

另一边。

北巡镇司的几个缇骑忙碌在炭火旁，一只羊羔被切成多块，分别在铁架上绑好，林牧野油刷一扫，顿时滋滋作响。

浓郁的香味如同无形的绸带，在空中轻轻摇曳，几个白役手持蒲扇，一扇接一扇地将这勾人的味道送向门外。

而此时。

王宁从户部主事手中接过一本封面泛黄，边缘有些轻微磨损的手抄。

“多谢大人。”

“你要这本户房白役练眼功的技法干嘛？”

“方才在灾民群中搜寻乞儿，实在感到自己目力不及，这不想着日后得多锻炼锻炼。”

户部主事没再多问，瞥一眼便走开了。

王宁寻了处台阶坐下，粗略翻看完手中抄本。

面板上随之多出了一行文字。

【明目功（未入门）+】

先前功德和时间都倾注在养吾桩上，其它武学着实分不出精力修习。

如今养吾桩圆满，吹云的进度光靠功德也怼不上去，不如拿来补足些自身缺失。

王宁不再犹豫，将剩余的功德值一点点投入其中。

【于你而言，明目功过于浅显简陋，仅用三个月的时间，便臻至圆满。】

【之后七个月你继续修习，略有几分感悟。】

【明目功（圆满）+】

……？

王宁嘴角微微抽搐。

怪不得这本手抄，户房主事给得这么痛快。

原来真就一点不值钱啊！

不过面板上，此时多出的加号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我这圆满，其实是半步入道通神化境？

反正这次推进也没花上多少功德，王宁直接再点向加号。

面板再次闪烁。

【你继续修习早已臻至圆满的明目功，十年苦心孤诣，心中感悟初具雏形。】

【第十五年，你开始将其炼于纸上，并结合自身所求，开始不断完善。】

【第二十年，你创下武学——《明眸术》！】

【推进完成！】

【你领悟了神通：十目凝眸】

【剩余功德值：96】

……

二十年的岁月沉淀，被王宁尽数吸收。

他忽然感觉眼前一亮，即便此时没有催动神通，周围的一切都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自创武学？！”

王宁心中一惊，把粗糙的明目功推进成一部崭新武学，他能理解。

可神通那是门道里的手段啊！

他这是……

自创了个门道出来？！

【武学臻至圆满，可领悟神通】

面板的这条规则，竟能如此化朽为奇？！

王宁调出面板，三项词条果然都出现了新的变化。

【门道】

朝阳（一盏）

明眸（一盏）

【武学】

明眸术（圆满）

【神通】

十目凝眸（游境；缺少条件，无法推进）

……

这个伴随他穿越而来的金手指，又一次给了王宁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眸底兴奋涌现，连忙内视丹田。

可惜……

并没有新的炉盏凝聚。

看来修为还是没办法走捷径。

也对。

否则他随随便便找些不值钱的技法，硬莽出几千盏的修为，岂不直接天下无敌?

失落感一闪而过。

王宁关闭面板，站起身走到林牧野身边。

此时的一块羊后腿已经烤至金黄滴油，王宁抓起一把孜然粉撒了上去，顿时浓香扑鼻。

曾广海也从一旁走来，看了眼王宁。

“衙里三班六房小半月的伙食都搭上了。”

“还有这只小羊羔……可是从知府大人私厢里取出来的！”

王宁又撒了把辣椒面。

“这群灾民饿的时间太短，光用白米粥，不拿肉味刺激，未必能安抚下情绪。”

他抽出腰间匕首，割下一片羊腿肉，刚要试试味道，后颈忽感一阵寒意。

转头，却见曾广海正阴恻恻地看着自己。

王宁嘴角抽了抽，将肉递向曾广海。

“大人您先尝尝。”

曾广海接过，王宁又割下一片递向林牧野。

见一侧的油壶也开始眼巴巴地望向自己。

王宁微微一笑，再割下一片，放入自己口中。

“唔——！”

王宁向林牧野伸出大拇指，赞叹道：

“外焦里嫩，油脂香浓，大人真好手艺啊！”

这时，

一个站在墙头望哨的缇骑忽然惊呼一声。

“不好了！”

“那群灾民不知从哪搬来了巨木和麻袋！”

“他们开始填曾主事裂下的沟壑了！”

王宁闻言身形一闪，疾身蹿上墙垛。

目力强化过的他，立刻看见有十八名灾民，肩扛麻绳，抬着三根巨木从人群后方沉沉走来。

还有四十人，推来了十辆高高叠满麻袋的木推车。

准备真够充分的啊！

连曾广海的门道神通都算好了。

他扭头大喊道：

“把粥盛进竹筒里，羊肉撕成手指粗细的肉条！”

“快！”

话音落下。

所有白役立即忙活起来。

竹筒用的是装文书的竹筒，府衙从来不缺这个。

而在白役们盛粥撕肉的时候，缇骑们随即抄起从兵房取来的弓箭，纷纷站上墙头。

人群中，立刻有人呐喊道：

“官差们不装了！他们要射杀我们！”

“快！咱们用麻袋填上这两条地缝！”

“他们在院里开锅烧饭，冲了府衙，去抢东西吃！”

哗——

一石激浪，甚至不用喊魄门人再出手段，所有灾民纷纷冲向木推车。

一个个麻袋扔进，原本宽阔狰狞的鸿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抹平。

王宁大喊道：“装好的粥赶紧拿过来！”

立刻有白役抱着竹筒跑到墙沿。

王宁随手抄过一个，高举着呼喊：

“你们不去柳烟坊，府衙便就地布施！”

“有肉粥，有烤羊！”

灾民手上动作一顿，空中弥散的香气，穿透他们的鼻息，挑逗着早已空荡荡的肠胃，引发一阵阵无声咽唾。

“所有人噤声！向后退百步，排成一列，每个人都有份！”

他们抬头凝视着王宁手中竹筒，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一个人放下麻袋，两个人放下，三个、四个……

又有人出声：

“别……”

然而他口中刚迸出一个音节。

下一刻，

咽喉洞穿，大片血雾喷涌而出。

却是林牧野立于墙垛之上，双手持弓引弦，射出一矢流星！

夺！

夺！

夺！

一连数道羽箭飞射。

几个在此时嘴皮翕动的灾民，被墙垛上的北巡镇司缇骑们毫不留情地尽数射杀。

其中未必没有无辜的民众，但缇骑们眼中，没有闪过半分犹豫。

这便是北巡镇司。

用人命能解决的问题，就算不上问题。

林牧野选择用王宁的法子，从来不是妥协。

不过是此刻，他身后没有跟着三十铁骑罢了。

而正此时。

沉重的府门缓缓拉开，白役们搬出一节节竹筒和一筐撕拉好的羊肉。

灾民群随之溃散着后退，所有人都紧闭着嘴巴，一个接一个，老老实实地排成了一列长长纵队。

……

很快，灾民们一个个排队走上前领粥。

一人一节竹筒，一根肉条，拿完便去到一旁的空地，默默蹲下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林牧野看着平静的人群，向王宁说道：

“你的法子，好像不管用。”

他没幼稚到，觉得刚才那十几发羽箭，就足以将掩身在灾民中的暗子悉数射杀。

至少那个喊魄门人，不会愚蠢到这么简单就暴露自己。

林牧野看向王宁，却见他此刻太阳穴周围青筋狰狞地鼓起。

一双眼眸，说不出的深邃。

“哦？”

“你也修了门道……”

林牧野双手抱胸，不再多言。

世间门道多如繁星，各有各的神异。

既然如此，那便看看，

这小壮班如何破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