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跟踪狂与旁观者

纺锤穿梭不息，编织出万物万物的命运丝线总有奇点，某人的辛劳，恰恰又是某人的观赏戏剧。你是你人生的主演，你是我人生的电影。

让我们回归故事最初的风雪天。

现役跟踪狂少女，莉西娅·冯·菲洛施泰德今天也很忙碌。

虽然魔术塔对远在莱茵同盟的分支家系往往缺乏足够控制权，可将自己派遣到阿卡多学术城邦的通知，是比什么都高兴的事情。

因为那是自己可以堂而皇之接近哪位存在的契机。

没错，这就是命运！

平常便空荡荡的第十三号街道，此刻更加寂静。逐渐昏暗的世界里，奇点料理店光芒是那么璀璨！

正如同哪位的存在本身！

双手扒拉在冰冷刺骨的电报杆上，脸颊上兴奋到潮红的温度，甚至连雪花都无法驻足几秒的莉西娅如此坚信着。

但美好的世界，却被意外误入的来客，所打破该有的宁静。

丰饶命途序列9血魔魔药，自打半年前接受恩赐，正式迈入超凡者门槛的莉西娅，鼻子就对血液的气味异常敏锐，只是现在略有不同……

普通成年人鲜血仿佛没有好好发酵的面包，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未成年人鲜血则类似平平无奇的咸味小饼干，能吃但吃不爽。

于此相对应，超凡者鲜血通常宛若顶级巧克力的甜美丝滑，想吃你就再来一块。

但无论如何，对血魔来讲，血液理论来讲是不应该有难闻的味道……

恶臭、而且是难以言喻的恶臭，堪比飘满横七竖八的腐尸、混合重工业蒸汽厂房污水，再叠加生活排泄物的逆天河流。

内心厌恶到生出强烈排斥的莉西娅，她的直觉高速她要远离，可瞄向哪位存在的奇点料理店。

莉西娅认为，自己需要稍微先进行卫生清洁工作。

挺了挺琼鼻，娴熟地运用现役跟踪狂技能的她，悄悄转移在各种遮挡物背后，慢慢摸向气味的源头。

十字架帽徽，骷髅肩章的黑色制服，是莱茵安全局的成员……

他们在正在追逐？咦，黑发黑瞳，跟哪位存在一模一样！莉西娅下意识揪住自己垂落的棕色长发，原本平淡的情绪，稍微有些波动。

啊～好羡慕……

但莉西娅并没有忘记自己目的。仔细闻闻，嗯，眼前这些人不太像，只是臭味似乎在远离？

柳眉微蹙的莉西娅加快脚步，她利用魔药强化过的体能，借着房屋角落推挤的杂物，与楼层间窗沿的延伸，三下五除二跳上旁边屋顶。

踩着瓦片，伴随哗啦啦的响动，莉西娅时不时嗅嗅，以直线距离逼近用恶臭污染哪位大人所在区域的蠢货。

没多久，她找到了目标，那是在数名莱茵安全局成员簇拥保护中，衣着华丽的少女。

恶臭便是从少女皮肤下方传来，这种现象对神秘侧社会长大的莉西娅来讲，只意味着一种可能性。

「双鹰帝国的套娃骑士？可为什么会跟莱茵同盟采取了共同行动？」

那是莉西娅开始留意三日月的起点。

原本她并不打算深究这种无聊的事情，但三日月既然被卢修斯大人收为使徒，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

「…残酷…天使…成为神话吧～」

……

唯有经受残酷的试炼，才能由普通的凡人，真正晋升为陪伴在神祇左右的尊贵天使，跟慢慢复苏的卢修斯大人一起，成为这个时代里响彻泰拉蒙德大陆，永垂不朽的伟大神话！

原本她只是打算向卢修斯大人征求下，自己打算帮三日月的意见，没想到却意外得到了后续神启，内心思绪翻涌的莉西娅，对创立宗教广泛招募信者，以魔药打破超凡者神秘侧社会传承垄断的工作更加上心。

瞄眼半空被云朵遮挡大半的明月，在十字路口停下的莉西娅嗅嗅，她眯着双眸瞭望着不远处耸立有哥特式尖塔的庄园，判断好方向位置，脚步更加急速几分。

跟刚刚接受魔药恩赐的三日月不同，服用有半年的莉西娅已经相当熟练，况且刚还经受过二次服用。

充沛的灵性在莉西娅体内流动着，成功靠近庄园的她，绕开守卫监视，选择从后院悄悄潜入。

……

与此同时，书房内的三日月，情况已经来到最危险的时刻。

对匕首遭受的切割伤无所畏惧，凶残的肉傀儡，在金发钻头双马尾哥特少女灵性解放的加持下，释放出全部战力。

速度更加敏捷，相互间配合，仿佛久经战阵的精锐老兵更加行云流水。

逐渐逼近的肉傀儡，释放着浓郁的腐臭与杀意，他们高高举起拳头，他们重重砸下……

铛！

先前帮助三日月轻松抵消多里安言灵洗脑，印着宛若触手星空云雾古怪图案的精致卡片变得滚烫，并自动从胸口缝隙钻出。

表面上的图案，顷刻变得犹如实质般，星空云雾的部分犹如漩涡般流淌着，卡片边缘则伸出数只扭曲的触手。

简直像精准无误的机械，触手完全帮忙抵挡住了肉傀儡，排山倒海似的围攻。

以及原本三日月因为过度使用灵性，模糊的意识也重新明晰起来。

「怎么回事！」

多里安脸庞肥硕的赘肉抽动着，他对眼前景象全然无法理解。

「某种奇物吗？但……」

打量着三日月由苍白到红润，缓缓好转的脸色，金发钻头双马尾哥特少女眉头上挑。

「我印象中似乎也没有什么奇物，能在不大幅度抽取使用者灵性情况下，仍旧能进行自主防卫吧？有点意思……」

而跟呆滞的俩人不同，三日月眼角逐步湿润，原本用匕首抵住脖颈的手，疯狂颤抖着。

同时，颇为耳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哼，令人嫉妒的笨蛋，我不是老早就提醒过你，可你就这么不信任哪位大人的眼光吗？」

「莉西娅教授……」

咣当，面对种种质疑，战斗中压抑已久的情绪，宛若接连大雨后被冲垮的堤坝，再也按耐不住，匕首与三日月滑落的泪珠同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