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首阳山东南三十里外,一处平日里无人问津,普普通通的无名小山,今日却有些许灵韵散溢。
原本荒草萋萋、杂树丛生的山顶,已被精心清理了一番。
枯草、烂树之类的,拔除得干干净净;几个凹凸不平的小土坑,也被填平了。
一张巨大无比的雪白色熊皮,盖在了整个山顶。
皮子上的毛发,每一根都亮晶晶地,闪动着微微的灵光。
在朝阳初辉的映照下,被熊皮覆盖的山顶,散发出一股氤氲之气,显露出几分仙家气象。
熊皮之上,五头肉乎乎、一尺多高的小玉象,正在追逐、打闹着。
高兴起来,它们还会在柔软的熊皮上打个滚,嚎上几声。
这也让此处原本肃穆的气氛,显出一番活泼的气息来。
......
山顶的四角,各立着一位身高过丈,体格雄壮的汉子。
四位壮汉均是一身灰色袍服。
在他们的腰间,还各悬着一柄五尺长的巨大腰刀。
山顶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套由灵玉打造的玉桌、玉椅。
灵玉的品质很是不凡。
这从玉桌、玉椅上散发出的轻灵光芒,便可以看得出来。
......
玉桌旁的一把玉椅上,一位气质儒雅的老书生,正手握一卷经书,摇头晃脑地低声吟咏着。
读到兴奋处,他还会大赞两声。
“妙!妙!妙不可言也!此处当浮一大白...”
说着,他便拿起玉桌上的一个酒杯,送到嘴边,滋溜地吸一口。
在老书生的身旁,还立着一位气质高雅的紫衣宫装美女。
宫装美女,手捧一个玉壶,脸上挂着浅浅的、温柔的笑容,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那里。
每当老书生的酒杯空了的时候,她便举起手中的玉壶,轻轻地把它倒满。
宫装美女的身后,则跟着两位身穿明黄色衣裙的俏丽丫鬟。
这两人的双手,均托着一个玉质托盘。
一个托盘上,放着一支狼毫大笔和一方砚台。
另一个托盘上,则是一沓宣纸。
......
老书生的身后,三位男性修士,神态恭谨地并排肃立着。
站在中间的是一位手挽拂尘的道士。
道士的头发、胡须均已花白,但脸庞却红润非常,双目更是炯炯有神,隐隐有一丝毫光流露。
站在道士左侧的,是一位中年樵夫模样的人。
这位樵夫,狮鼻阔口,眼如铜铃,一脸的凶神恶煞。
在他的腰间,还粗粗地缠着一捆,好像是捆木头用的麻绳。
右侧腰肋下,还别着的一把精钢巨斧。
巨斧的斧面,足有三尺有余;斧刃则是寒光闪闪,显得锋利无比。
道士的右侧,则站着一位面容憨厚,年约五旬左右,老农模样的人。
老农身穿一袭粗布麻衣,脚下踩着一双草鞋;草鞋上的裤腿,还挽得高高的。
就仿佛,他真的是一位刚从田间耕作归来的农夫。
......
“嗯!不错,此处似也有不凡之处…”老书生清朗的嗓音,又突兀地响了起来,“三变啊!”
“在,师父。”
老书生身后的道士,不敢怠慢,赶忙上前两步,在老书生的身旁,恭敬地应了一声。
“看看这段...”老书生指了指书中的某处,便把书朝道士递了过去。
道士恭敬地接过书,快速浏览了一遍。
他低眉沉思了片刻后,方才小心地说道:“师父,此处所言,似与徒儿的《三变化元大法》暗合?”
“不错!”
老书生抚了抚颔下的山羊胡,笑呵呵地说道:“能看出此点,说明你这些年的修行,还算勤勉。
这本《五经简论》就赐于你了。
回去之后,要用心研习。
你那《三变化元大法》,第二变到第三变的契机,也许就要落在这本《五经简论》上了。”
“是,多谢恩师赐法。”
老道双手捧着经书,恭敬地深鞠一躬后,又退了回来。
看到此番场景,站在老道身旁的两人,脸上的表情虽无明显变化,但变得炽热的目光和略显起伏的胸膛,却显示出,两人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
老书生侧身回过头来,斜瞥了两人一眼,不满地哼了一声。
“你们两个憨货,晋级真人期都超过两百年了,所习功法仍无寸进。回宗之后,去黑龙潭和那头老龙待上十年。”
听到这番话,两人面容苦涩地双手抱拳,躬身道:“谨遵恩师法旨。”
......
为了表示尊敬,韩如真并没有催动功法。
他一步一个脚印,从山脚下,步行爬上了山顶。
刚一登顶,他便远远地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行云洞弟子--韩如真,前来向长老复命。”
“如真回来了!”老书生笑呵呵地摆了摆手,“不要多礼,快快近前来。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礼数太多了。”
待到韩如真走到跟前,山上众人的目光,便不觉都汇聚了过来。
崭新的法袍,散发着柔和光束的白玉朝天冠,温润光滑的皮肤...。
嗯!还是那么风流倜傥!
可是,不知为什么!
此时的韩如真,尽管和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总给人一种别扭的感觉。
他的身上,似乎多了一丝烟火气。
就拿他脸上的微笑来说,那构成笑容的肌肉线条,好像是动用了灵力,才保持了下来。
老书生微睁着双眸,略微打量了一番韩如真,才抽搐着嘴角,迟疑着问道:“如真,你...,你这是...,挨揍了?”
“这…,这...”韩如真期期艾艾了一会儿,才略显羞赧地道:“师兄...,师兄说...,他许久未见到我,手又痒了。
便...,便让我陪他切磋了一番…”
“呃!...”
老书生愣了一下,然后笑呵呵地道:“看来...,你们师兄弟的感情还不错啊!”
韩如真面容发赤,涩声回道:“是!...,是的!...
以前在首阳宗时,我们师兄弟就经常这样切磋。”
“噗嗤!...”捧着宣纸的丫鬟,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看到宫装美女怒视的目光后,她又可爱地吐了吐红嫩的香舌,做了个鬼脸。
顾不得在意丫鬟的无礼,韩如真便一脸惭愧地道:“如真有负长老所托。
那五行鬼物的御使之法,却是没能从师兄处求来。
还望长老恕罪!”
说完,他就又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