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池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鼓起,为清河上人殉节的勇气。
他摘下腰间储物袋,抹去神魂印记,扔给了李长风。
接着,他又冲着‘清河塔’的方向,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高呼了一声‘弟子无能’之后,便驾着飞剑离开了。
至此,李长风与‘清河塔’之间,再无阻碍。
李长风转过头,冲着陈平和鲁大山微微一笑,“清河宗在此立宗三十年,还是有几分底蕴的,两位师弟可愿查探一番?”
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后,双手抱拳,躬身道:“原为师兄分忧!”
李长风点了点头,在给两人各扔了一个,一阶储物袋后,又叮嘱了两句。
“若碰到低阶修士和凡人,驱散便可,不必多伤人性命。”
“若碰到修为高过你等的修士,也不必硬拼,退回来就是。”
“是,师兄!”两人应了一声后,立刻祭出各自的白色灵鸯,腾空而去。
李长风则驾着自己的蓝色灵鸯,缓缓来到‘清河塔’的第九层。
这里有一个,由白玉修筑而成的平台,可直通塔内。
此处应该就是,清河上人平时出入的门户所在。
不然的话,堂堂清河宗掌门,每次出来进去,还得从‘清河塔’第一层开始往上爬,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李长风抬脚迈上玉制平台后,抬手一招。
身后的蓝色灵鸯,立刻缩为尺余长,化为一道蓝光,没入他腰间的储物袋中。
李长风转头四顾,却发现...
立在此处,整个清河宗内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奇石异草,尽收眼底。
让人油然生出一种,这一方天地尽在我手的感觉。
那位清河上人,想必是经常立在此地,享受这种感觉吧!
这让李长风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都已经迈入道途,开始修真了,还整这些虚妄无用之事干什么...
怪不得...底蕴浅薄的清河宗,会把宗门所在地,修得这么富丽堂皇!
可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一朝败亡,还不是尽皆化为乌有。
......
李长风苦笑着摇了摇头,顺着玉制平台,缓步踱进了‘清河塔’内。
‘清河塔’的第九层,高约两丈,方圆十余丈。
四面开有十余扇硕大的窗户,让塔内显得很是亮堂!
让李长风微感诧异的是,此处居然还有半亩灵田和一小片绿竹林。
绿竹掩映之间,还有一座八角凉亭,微微露出一角。
李长风沿着一条碎石小径,绕过灵田,穿过竹林,来到一座茅舍之前。
茅舍不大,只有一间。
当李长风站在门前的时候,茅舍门扉开启,一名少了一条胳膊,身着华服的矮胖老者,走了出来。
老者看着李长风,嘴角动了动,脸上露出一丝哀求之色。
“小辈!...”
“一门金丹境道法,一件一阶法宝,两件九阶法器和十万枚灵石,可否换老夫一命?”
李长风笑了笑,又微微摇了摇头。
这让老者微微一滞,原本镇静的脸上,也终于显出几分慌乱来。
“小辈!...”
“不要觉得...你杀了老夫,就能拿到那些东西。”
“那门金丹境道法和一阶法宝,根本拿就不在老夫的储物袋中,甚至都不在此地。”
“老夫若是不说,你...”
“你根本就找不到它们。”
李长风仍是笑着摇了摇头。
老者崩不住了,脸上的惧意和慌乱,不可抑制地显现出来。
眼神中,甚至都流露一丝哀求。
“小辈!...”
“那...”
“再加一门金丹境技法如何?”
“哦!...对了...”
“我还可以再加十万枚灵石!”
“总共二十万枚灵石。”
“有了这些,你也可以像老夫这样,自创一个宗门,称宗做祖,享尽荣华!”
李长风依旧在笑。
但这次,他连头都懒得摇了。
“小辈!...”老终于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大喊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饶我一命?”
李长风脸容一肃,略显森然地说道:“前辈,你有今日,全是咎由自取!
当日,你我两宗,以门下弟子斗法来定夺,灵石矿的归属。
你若是在输阵之后,痛快地离开...
又或者,在败回宗门之后,不去找那位真人境大修...
那也就没有今日之事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脸上涌现出一丝落寞的表情。
“前辈啊!”
“你知不知道...”
“你这一番操作,让某经历了多少事情?”
老者眨么眨么眼,一脸懵逼地看向李长风。
他有点搞不清楚,李长风这话的意思。
李长风却也没想着,让他明白。
难道还能跟他说...?
因为你的一番骚操作,老子前世遭了几百年的罪,到最后也没落到什么好。
看着面前的罪魁祸首,自己前世一切不幸的根源,李长风突然有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他淡淡一笑,双手抱拳,微微一躬身,道:“请前辈赴死!
前辈若不死,某心实不安也。
某心若不安,则道心不稳,道途不顺。”
“这...这...”老者嘴唇哆嗦着,哀求着喃喃道:“就不能再商量商量嘛!
我还有很多好东西的!
各种灵材、各种低阶法器,还有灵石...
这些加在一起,可是足足上百万灵石呢!
你只要饶我一命,这些东西,我都给你。
通通都给你。”
听到上百万灵石的时候,李长风的眼眸微微亮了一下。
但紧接着,他就叹了一口气,好笑地看着老者。
“前辈身家即如此丰厚,又何必死缠烂打着,非要与我首阳宗,去争那座灵石矿!”
“就算把那座灵石矿,矿脉稀疏,就算全都开采出来,也不过就是三十万左右的灵石。”
“我!我!我!...”老者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我当时就是不甘心,所以才...”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是满心的后悔!
当时若不是那么轴,非得和首阳宗硬顶,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一切事情了。
说不定,自己此时仍旧在清河宗内,称孤做祖,享受着门人弟子们的供奉和敬仰,享受着...
李长风又是微微拱了拱手,说道:“还请前辈尽快上路吧!
某得时间,却是也不多了。”
“啊!...我...”老者嘴唇哆嗦着,满脸哀求地看向李长风。
李长风却是面无表情地直视着他。
许久之后,老者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接着,他就佝偻着身子,转身进了茅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