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哥，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季明泽保持镇定，把手机递还给李强。
“哎，好好好，明天记得还是这个时间来哈！”李强眉飞色舞，顾不上再和季明泽他们说些什么，拿着手机点开视频评论区，喜滋滋地截下图来，打算发给大老板。
季明泽看了他一眼，牵着金月的手离开这里。
坐在返程的车上，金月像只扑腾的小鸟，总也安静不下来，但是碍于前面有司机，想跟季明泽说的话硬是憋到了下车。
上宠物酒店二楼的时候，金月再也忍不住了，小嘴叭叭个不停。
“季明泽，我今天游得好开心呀！”
“我在沉船那里吃的饱饱的，没有被人发现哦！”
“对了，有一个拿着手机开直播的，我之前只看在手机里见过直播，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直播过程原来是那样的呀。”
“刚才强哥说有很多我的视频，季明泽，把你的手机给我看看嘛。”
“我还想看看银翎，刚刚你不让我说，她是我的好朋友耶！她比我大三岁喔。林亦雪说她得了冠军？”
“对了对了，我还想……”
金月还没说完，季明泽忽然停下了脚步。
金月自动噤声，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季明泽的脸色，抿了抿嘴:“季明泽，你不开心吗？”
季明泽望着金月那双不谙世事的眼睛，扯出一抹笑容，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只是有点担心——没关系，来，你刚才想跟我说的，我们一件一件说。”
季明泽调整好情绪，拉着金月回到房间。
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来之则安之。
打开手机，一个叫“小山带你玩转京华”的主播发布了几条视频，给“人鲨同游”增加了很多热度。
金月告诉季明泽，他就是她遇到的一直现场直播的主播。
不同于大部分网友拍摄的“人鲨同游”，小山发的视频还有金月比心等动作视频，热度最高的是她悬停在海水中，两只手心升腾起水流漩涡的那条视频，被网友们称为“海域神女”。
季明泽忍不住侧头询问金月:“这是……魔法？”
金月点点头，又摇摇头，察觉到自己可能做错了事，小心翼翼道:“可能对你们来说像是魔法，但是……”
“对你来说就是很普通很正常的能力。”季明泽为她补充，并非疑问，而是笃定的陈述。
金月点了点头。
季明泽这才有些微怒:“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我第一次问你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承认—你怕你承认了那些能力后，我会利用你伤害你吗？”
季明泽的语气稍微急了点，声音稍微大了点，金月的眼眶就像小兔子眼睛似的红了。
金月瘪起小嘴，委屈巴巴:“我在陆地上确实没有能力嘛……”
一边说着，一边朝茶几上的水壶勾勾手，更委屈了，“你看，我在陆地上怎么控制都没有用。”
“好了好了别弄了。”季明泽抓住金月的手腕，有些哭笑不得，“看起来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季明泽的语气温柔下来:“所以你在水里是有能力的？”
金月挤挤眼睛，一滴泪落下来:“可以这么说。”
季明泽看不得她哭，心疼地把她拥在怀里:“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吼你，你别挤不出眼泪还硬挤了好不？”
一番话把金月惹得破涕为笑，埋在季明泽的怀里捶打他的肩:“你坏，讨厌。”
季明泽放开金月，扳着她的肩正色道:“我永远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第一个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有任何事我们一起面对，明白吗？”
金月吸了吸鼻子，乖乖地点了点头，她大概察觉到了什么，眉眼低垂，撇撇小嘴:“季明泽，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是不是在水里玩的太过分了？”
季明泽柔声安慰她:“没事，你只要开开心心就好。”
说到底，是他现在能力有限。
季明泽敛下目光。
如果金月的身份曝光，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他大概率抵抗不住。
所以，在他有能力保护她之前，隐藏她的真实身份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再看那些短视频，人鲨同游、海域神女、富光海洋馆这几个词条已经被绑定在一起，热度还在榜上飙升。
幸运的是，由于小山直播间里把金月叫做“小青”，再加上她那很有指向性的青蓝色大鱼尾巴，因此网友们直接把“小青”认作她的名字，没人深究这位美人鱼“扮演者”到底姓甚名谁。
季明泽和金月正刷着视频，赵简诚打来了电话。
开口就是大呼小叫:“明泽，你看我发给你的视频了吗？视频里是不是金月？海洋馆里的美人鱼是不是她？”
得到了季明泽的肯定回答后，赵简诚更兴奋了，“金月要火了啊！”
随即又表示担心:“她的身份……能曝光吗？”
“当然不能。”季明泽语气笃定，眼神深邃。
“那……我现在找你们去！”赵简诚的语气里有种即将投入保密工作的紧张与刺激。
季明泽无奈地叹了口气——就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没过一会儿，赵简诚来了。
季明泽把手机递给金月，让她尽情去看银翎的视频，自己则和赵简诚到沙发上聊天。
“明泽，你打算怎么做？”赵简诚看着金月盘腿坐在床上刷视频、一副完全无忧无虑的样子，也为季明泽发起愁来，“当时我听说金月去海洋馆扮演美人鱼，就想过她一定会被人发现，毕竟别人做得再好也只是‘像真的’，但金月可是完完全全‘真的’。”
“现在说这些马后炮没用。”季明泽斜靠在沙发上，语气平稳，“我倒不担心那些视频。”
“怎么说？现在热度可是一直在上升。”
“这种突然爆火的美女视频热度并不会很久，接下来可能会有人模仿、或者其他美人鱼也发一些水下视频，到时候大家又去追别的美女视频了。目前网友都叫金月为‘小青’，这也是一个很好的障眼法。只要别再有什么更刺激的爆料，这波热度很快就能过去，”
“好像也有道理……”赵简诚若有所思，又笑道，“要不大人们从小就夸你聪明呢，总能快速分析问题，理清思路，所以你打算采取什么办法来应对？”
只见季明泽拿起茶几上一个橘子，不慌不忙地剥开。橘子的清香顿时弥漫开来，伴随着一丝丝酸意。
坐在床上刷视频的金月闻到橘子香，撒娇般晃了晃身体:“季明泽，我要吃。”
“就是给你剥的。”季明泽拿着橘子走过去，掰下一瓣橘子，细心地把白丝络拨掉，塞进金月嘴里。
“接下来，我打算拍视频，开直播。”季明泽望向赵简诚，语气平淡，每个字都稳稳吐出。
旋即转头看着金月，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主角是你。名字就叫——人鱼金月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