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房间里,只亮着两盏床头灯,光线极为柔和,与大床上的节奏形成极致的反差,初月的身体香汗淋漓,控制不住的要掉下床去,顾璟时一手揽过来,将她拉回中心,“三年了,一点进步都没有。”
这虽然是夫妻之间必不可少的事,可初月还是羞涩的难以启齿,她皮肤白,激情之后,薄汗浸透了一样,娇滴滴的更是诱人,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一片片清晰的印记,情潮之下,初月娇弱的求饶,顾璟时丝毫没有克制的意思,置若罔闻。
当一切归于平静,顾璟时走进了浴室,初月拉过薄被遮住自己狼狈的样子,一场情事,或许他是满意的,而她觉得九死一生。
淅淅沥沥的流水声缓缓减弱,初月粗喘着裹着被子坐在床边,脸上的潮红尚未褪去,心中五味杂陈,她伸手打开抽屉,打量着一对红丝绒礼盒,是为他准备已久的礼物。“他会喜欢吗?”初月心里颤颤的想着。
浴室门推开,顾璟时身上还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围着一条浴巾,壁垒分明的腹肌与结实的胸膛,挺阔性感,他顺手拿出一件纯白的睡袍,动作行云流水,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拢着睡袍,那张白皙、精雕细刻的脸如同天人下凡的公子,令人沉醉。
初月看的愣了神,只听他说着“要拿药吗?”
初月微微怔住,看着他从抽屉里拿出小药盒,扔到床上,“把药吃了。”
那药,初月闭着眼睛都知道是什么,弱弱的说道“能不吃了吗?我快……”
“想给我生孩子啊?”
话音冰冷,初月心是紧的,解释道:“是安全期,再有两天就是生理期了。”
“我能信吗?”顾璟时随手点燃一支烟,淡淡的烟圈缓缓升起,似乎遮挡了初月的祈求。“还是想用孩子拖着我啊?”
初月的心揪着难受,低声说道“我没想过。”眼圈红润了,抠开两粒药塞进嘴里,连水都没用,直接吞咽了下去,与她而言,这药再苦,都比不上顾璟时的话语。“你可以放心了。”
顾璟时吐出一口烟圈,将两份协议扔到床上,一点也没有体贴的意思,醒目的“离婚协议”四个大字,扎心的呈现在初月的眼前,“顾璟时,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年的纪念日,你却拿给我离婚协议?”
“很意外吗?”
初月眼中的泪水打转,强忍着说道:“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凌初月,从你爬上我床上的时候就该知道是个错误,这三年,该履行的责任与义务,我一样也没落下,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初月珍珠大的泪水滴落,嗓子也仿佛哽住了,扭过头,刚刚他们还缠绵在一起,提上裤子就开始谈离婚,这男人对自己究竟有多狠心。“顾璟时,三年前我就是怕爷爷走了你伤心,想去看看你,我什么都没做,是你对我……可为什么你要说的这么难听……”
“我强迫你了?这三年我们的夫妻生活,你哪次不是舒服的不得了,也是我强迫你吗?”
初月的脸臊的想钻进地缝里,顾璟时掐灭烟,“敢做不敢认啊?你处心积虑的讨好爷爷奶奶,靠近我,不就是为了这个顾家三太太吗?做的过瘾吗?”
“顾璟时,我没有!我是……”
“喜欢我啊?那陆远洲呢,还是你觉得瀚海集团的盘子不够大,撑不起你的门面?”
“顾璟时,你不能这么说我!”
“凌初月,当初你爬到我床上,奶奶逼着我娶你,全了你的面子,我已经仁至义尽,爷爷去世守丧三年,我们日子过的也算相安无事,如今丧期过了,答应奶奶的,我也做到了,何必再纠缠着,你又给谁看?”
这字字句句就如同一根根针刺痛着初月,她从十五岁开始喜欢他,十年了,结婚前她小心翼翼,结婚后她战战兢兢,换来的终究是一厢情愿的卑微,初月自始至终没有打开离婚协议,她不敢看,也不愿意接受这份侮辱,鼓起最后的勇气,“顾璟时,我跟你结婚三年,我整颗心都放在你身上,你对我就没有丁点感情吗?”
顾璟时的目光沉了一瞬,有很快恢复“如果当年你不算计我,如今可能已经是陆太太了吧?说这些有意思吗?”
初月坚持说道“我要你直接回答我?”
“命令我?”“你有这个身份吗?”
这一句真的把初月全部的自尊击碎的干干净净,她的整个心里防线荡然无存,碎了一地的伤心,无从拾起。眼泪、委屈、不甘,倾斜而下。
顾璟时的心更沉了,眉间紧锁,“你好好想想,尽快把字签了。”起身向书房走去。
“不用想了,我同意。”顾璟时手握着门把手,听着初月沙哑的声音。“顾璟时,这三年,是我犯贱,今天的结局,是我活该。你我之间,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也别见,就算见了也就当不认识。”
本应该满意的顾璟时,心头却紧了一下,“有出息。”然后摔门而去。
初月整个人哭的颤抖,视线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颤颤找出两份合同最后的签字页,写上自己的名字,附带着一句话。然后抹去泪水,去浴室冲了澡,只拿了一件校服出门。
六月的天就如同人的心情,阴晴不定,深沉的夜晚本来还是有些闷热的难受,转眼间,便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倾斜而下。
初月一个人走在雨中,经历了顾璟时冰山般的刺激,这雨再打,打在他身上也没有感觉了,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已然分不清,眼前的路也同样是模糊的。
半山别墅,他们的婚房,三年来她但凡学校有时间都会回来陪他的,她一心一意想做好他的太太,终究是活成了一场笑话,从别墅走到山下没有车至少半小时,初月就这样缓步走着,仿佛在惩罚、清醒自己一般,泣不成声。
书房门被敲开,“三少爷,三太太走了。”
“走了?”顾璟时眉宇一皱,也只是一瞬间,就舒展开,“耍脾气也不看看时候,谁惯着她。”
陈叔说道:“三少爷,太太年纪小,外面暴雨,还是把太太找回来吧。”
顾璟时沉默一瞬,“她开哪辆车走的?”
“没开车。”
顾璟时不屑的冷笑一声“长脾气了,跟我闹,就让她吃点苦。”
陈叔无奈的叹口气,刚要走,顾璟时开口“去叫司机盯着点,她要去凌教授那就送她过去。”“她拿了什么?”
“没有。”“三太太只穿了身江城大学的校服,就走了。”
顾璟时立刻回到卧室,拿起离婚协议书,赫然看着凌初月签字上面,写着一句话“顾璟时,结婚三年,你我之间的权利与义务不过是床伴罢了,各不亏欠,你顾家财产与我没有半分关系,我自愿放弃一切财产,包括奶奶赠与的10%股份,全部还给你。自此之后天涯陌路。”
顾璟时的心瞬间堵的难受,“凌初月,真是不知道你作什么,心里有陆远洲,又好像很爱我一样。”
顾璟时抬头,看见初月手机在床头,这是年初他给初月换的新手机,旁边还有一张银行卡,是他给初月每年10%的分红。
顾璟时立刻去杂物柜找出初月放旧东西的箱子,果然三年前那部卡了又卡的手机被拿走了,“走的还挺彻底。”
“陈叔,去备车。”
深沉的夜幕下,雨水如同倾斜的天幕顺流而下,闪电点亮了天际,雷神响彻入耳,每一声,都敲击着初月的心脏,她害怕,可她又能如何,她从出门的那一刻就回不去了,就如同天边的怪兽随时能吞灭她这具娇弱的身体一般。
临近山下,一道强光刺眼,急促的刹车声刺耳也已经溅起了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