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年

苏瑶下巴枕着手臂，道：“我妈说要带我去美国，那边没家里这么冷！”

周扬惊讶看着她：“你们家工厂不要了？”

据他所知，苏瑶家开着中药厂，过年正是忙碌的时候，怎么说走就走？

苏瑶摇头道：“我妈不喜欢经营公司，一直都是王叔叔在管，没出过什么差错！”

“王建他爸？”

“嗯！”

啧，感觉有点不靠谱啊！

周扬摇摇头，调侃道：“小心资本家的糖衣炮弹！”

“你才要小心呢！”

苏瑶白了他一眼，道：“我们先去洛杉矶，我妈有同学住在哪里，然后再去澳州，看悉尼歌剧院，还有阳光海滩！”

周扬点点头，听着挺美好的。

苏瑶顿了顿，小声问他：“你想去吗？”

周扬笑道：“我？算了吧，我怕水土不服！

苏瑶嘟着嘴，莫名有些泄气：“我就知道！”

……

期末考试这天，天空突然放晴，难得的暖阳天。

周扬伸了个懒腰，走出教学楼，就见苏瑶正在等他。

女孩穿着白色羽绒服，裹着红色的围巾，俏生生站在那里，像是寒冬绽放的玫瑰。

周扬走过去，跟她并肩而行，问：“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这么快？”

“机票早就定好了，需要早点过去！”

女孩顿了顿，仰着白皙的脸颊，问他：“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可以捎给你！”

周扬想了想，道：“那就拍几张照片吧！我也瞅瞅国外是什么样子！”

苏瑶抿着嘴唇，滕然笑了：“好！”

周扬奇怪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在开心什么。

两人来到学校门口，司机大叔已经在等了，旁边还站着一位温柔知性的女人，穿着暖黄色大衣，看起来非常有气质。

“妈，你怎么来了？”

苏瑶快步走过去，神色满是欢喜。

秦雅宁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公司的事处理好了，顺便过来接你！”

说完她看向周扬，眼神带着好奇。

自家女儿性格，她当然知道，从小到大很少有玩伴，更别说是男生了。

方才两人出来，分明有说有笑，显然关系不错。

“瑶瑶，这是谁啊？”秦雅宁问。

苏瑶眨了眨眼：“他叫周扬，同班同学！”

“哦，就是你们班那个，年级第一是吗？”秦雅宁问。

这丫头怎么什么都说？

周扬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喊了声：“阿姨好！

“哎！瑶瑶经常提起你，家住在附近吗？要不坐车送你回去？”

“不用……”

还没等周扬回答，苏瑶就红着脸颊，推着秦雅宁道：“妈，你问那么多干嘛？赶紧回家！”

“你这孩子，急什么啊？”

没有再给妈妈说话的机会，苏瑶推着她进入车里，胡乱朝周扬摆摆手，然后也跟了进去。

周扬站在原地，看着车子驶离，伸手挠了挠头。

车内，秦雅宁笑盈盈看着女儿，看得苏瑶脸颊通红，赶紧扭过头去。

少女情怀总是诗

秦雅宁倒是没有反感，只是目光中带着复杂。

——

清晨寒雾弥漫，树梢挂满了冰晶，宛若琉璃一般。

寂静的人民公园，一个清瘦少年，沿着湖岸奔跑。

他只穿了一件棉衣，在寒冷的深冬季节，浑身上下热气蒸腾。

“呼——”

少年跑完十圈，吐出一口热气。

之后来到凉亭，开始马步站桩。

少年自然是周扬，虽然放假休息，但习武并没有中断。

他如今作息非常规律。

早上来公园跑步站桩，上午去文具店帮忙，偶尔去网咖转转，下午则呆在家里码字。

文具店生意清冷，毕竟学生都放假了，销售额直线下降。

反倒是网咖，最近生意很好，闲来无事的年轻人，成群结队过来上网，常常人满为患。

除此之外，诛仙正式完结，周扬把最后一份稿件，寄给了京都杂志社。

杂志社反应迅速，编辑小姐姐很快联系到他，希望能签下他的第二本书。

周扬没有立即答应。

他倒不是没有灵感，恰恰相反，脑海里全是畅销书，只是不知道该抄哪本。

这件事暂时搁置下来。

另外，教导主任来找过他，说一高准备扩大出版规模，进军初中辅导书领域，依旧沿用‘学霸知识笔记’的名字。

周扬自然不会反对，坐等收钱就是了。

腊月二十八这天，老妈终于把店关了，骑着那辆二手三轮车，带着他一起买年货。

鸡鸭鱼肉、春联香烛、米面蔬果。

满满一车拉回家，算是过了一个肥年。

老爸依旧在工厂忙碌，周扬便担起了主力，帮老妈一起贴春联包饺子。

到大年三十这天，一家三口围着餐桌，欢声笑语看春晚直播。

屋外烟花绽放，照亮万家灯火。

过去的1998年，是厚积薄发的一年。

这年的夏天，第16届世界杯足球赛在巴黎举行，齐达内梅开二度以及佩蒂的一个进球，法国3-0击败巴西首夺大力神杯。

这一年，百度的李彦宏还在国外给别人打工；阿里的马老板刚经历创业失败；马化腾刚刚注册腾讯，刘强东在BJ中关村卖光碟

这一年，互联网是懵懂的，但不再让人陌生。

在广阔的华夏大地上，酝酿春潮涌动的时刻，她已经落地生根。

——

大年初一，周扬起了个大早。

窗外鞭炮响了一夜，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大地白雪皑皑。

周扬快速穿好衣服，来到客厅笑着喊：“爸妈，新年好！”

周海明笑呵呵看着他，道：“我可没钱，找你妈去！”

周扬跑去厨房，冯淑芬拿出准备好的红包，笑着递给他：“岁岁平安！”

一家人吃着早餐，说起给奶奶拜年的事，冯淑芬道：“我就不去了，你们早点回来！”

周扬听出了火药味，扭头看向老爸，周海明并未说什么。

老周家两个儿子，周海明是老大，有个弟弟叫周海亮，也就是周扬的小叔。

自家跟奶奶家一直不太亲近，主要是爷爷奶奶偏心的厉害，对老爸从小打骂不闻不问，对小叔却百般疼爱。

等到成年分家时，老爸更是净身出户，要不是进了钢铁厂，恐怕就要饿死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