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阳气充盈、气血通畅,康健着呢。”
何如有点不可置信,悄咪咪对着医仙又说:“那个,脑子,也没问题吗?比如神经错乱、胡思乱想、走火入魔什么的?”
“神经错乱必导致血脉淤堵,公子脉象平稳、弹跳有力,绝错不了。公子这身打扮我见得多了,个人喜好而已,哪有身体问题。”医仙说道:“倒是你,这位姑娘,你肝气郁结容易上火,还有点湿热,气血也有不足,小问题很多呢。”
最后无恙拿着医仙给何如开的各种药拉着呆若木鸡的何如离开了医馆。
没有神经错乱?没有走火入魔?就算无恙孤陋寡闻不知道御龙银君吧,那无恙说的他娘亲升天成神、出生巫却山算什么?总不能算事实吧?!何如快被逼疯了,她非常清楚没有所谓升天成神一说,凡人死了就是鬼魂、鬼魂要么投胎要么魂飞魄散。修道者就不一样了,修道者死了就只有魂消魄散,所以不想死就勤修苦练让自己长生甚至永生,但是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谈何容易,何如的师傅207岁离世,这是多数修道者最终达到的境界,这边苦修一辈子活了个207,那边不修道的凡人活了90多还能轮回,孰优孰劣真是无法一语概之。
“小如,那边搭台唱戏呢,我们去看看吧。”无恙言语中透着兴奋,热闹他是很喜欢凑的。
“喂,你才多大,凭什么叫我小如?”何如对于无恙自来熟的称呼本来是没什么意见的,只是今天烦闷着呢。
“你多大?”
“23”
“我189。”
何如没想到会得到一个令自己瞠目结舌的答案。修道者的修为会延缓衰老,修为越高衰老越慢甚至停滞。189岁还有20岁的样貌不是不可能,只是……
“我可是个高手。”无恙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当有人自称自己是高手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很难让人信服的感觉,何如也这么觉得。好在这时候那边的戏台上已经唱了起来,189岁的无恙和23岁的何如迅速挤了个边边角角的位置看起来。
此地离物博门不远,这个戏何如也是听说过,据传是约200年前此地发生的真事改编。当时不知为何突然飞来许多奇奇怪怪、体型很大的飞虫,还能吸人血,后来有一个远道而来的女修,本地人称之为神女,用火把把这些飞虫都消灭了。这个故事经久不衰除了当地居民纪念那位神女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关于这名身穿大红纱衣修为深厚的神女究竟是何人?
戏台上着大红衣裙的艺伶唱到了最后一出,潇洒的转身。台上其他演员跪拜而呼:“神女大恩,我等铭记。请神女留下姓名,以便我等祭拜!”
“小如,你说这个神女究竟何人?”看得起劲的无恙问到。
何如摇头:“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结局,最后神女一言未发,径直离去了。”
无恙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却见台上的红衣艺伶缓缓转身,对着扮演老百姓的演员们说了一句:“我乃陵云令时雨。”
“令时雨?!”两个声音同时发出。何如和无恙对望了一眼。然后何如开始爆发下一个惊讶:“你居然知道令时雨?”
令时雨是仙门四大家族之首的陵云令家曾经的大小姐,早在200年前就在仙魔第一次大战中丧生了,杀她的人正是御龙银君。虽然是200年前的人物,但因为她曾是家喻户晓的令家天才继承者、后直接成为令家第一高手,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所以各种仙魔名录里不乏对她的记载。自幼熟读这些名录的何如自然不会陌生,但是无恙,一个没听说过御龙银君的人,居然知道令时雨?
“嗯,听我娘说过,是陵云令家的大小姐。”
“是曾经的大小姐。”何如纠正到,人都死200年了,现在的令家家主都从她爹变成她弟了。
“现在,不是了?”
何如还在思考怎么回答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呢,无恙的眼神已经死盯着不远处茶馆的二楼了。
人群熙熙攘攘地散了,显得那个茶馆二楼的人影尤其的安静。那是一名身着红色衣裙的女子,眼神犀利、墨眉赤唇,耀眼非常。何如随着无恙的眼神望去,差点没吓个激灵,那是一个比方才台上扮演神女更像令时雨的人,和仙魔名录里令时雨的画像几乎一模一样。
“别来无恙?”红衣女子吐字很慢,伴有一种阴森的感觉,即使声音很小,却清晰的传到了无恙这里。
何如斜着眼珠偷偷望向无恙,只见无恙表情沉重,眉头聚拢,没有答话。
何如轻轻扯了无恙的袖角,无恙这才对女子说了一句:“我不认识你。”
女子轻叹一声,却非但没有哀伤反而充满得意:“真是负心薄幸啊!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们好歹有过婚约的。”
婚约?!何如的表情都快控制不住了,一整个“听戏”的期待感。
无恙不语,也不动。
“你忘了我,”女子一字一句说道:“也忘了她吗?”
还有“她”?何如心里泛起一阵激动,这个故事似乎很精彩啊。
无恙的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他在自己的识海里搅风弄雨,却始终没找到女子口中的“她”。无恙有一丝着急,双手紧握,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脑子里确实没有什么“她”,但是,应该有的,对,应该有的!怎么没了呢?
无恙由心而生一种危险的紧迫感,是他印象中从未有过的感觉。
“你究竟是谁?”
“令、时、雨。”
此话一出,何如脸上的表情彻底扭曲,虽然这个女子真的很像令时雨,但是令时雨已经死了两百年了,而且也确实没有再出现过。
那二楼上的红衣女子不再言语,突然飞来一个东西,无恙身形未动,两根手指轻轻夹住,斜眼一看,是一份邀请帖。
“本届陵云沐法盛会,恭迎……”后面的话那女子没有出声,留了一个四字的口型。
说罢,女子消失在茶馆里。
“沐法盛会耶!”何如的激动打破了无恙的思绪,“这可是十年才办一次的仙门盛会,可不是谁都能参加的呢。”
没错,沐法盛会,何如所在的物博门就从来没有参加的资格。
无恙看了一眼邀请贴,沐法盛会,也是他一直想去的,只是以前娘亲还在身边的时候从来不让他往人堆里跑,连戏都很少能听。只是曾经那份汹涌的向往,突然在方才那个疑似令时雨的红衣女子出现后变得风平浪静,剩下的只有澎湃的想弄清楚“她”到底是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