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神秘动物

太阳一落山后,气温骤降。

凌冽的西北风吹过水泡子,两只水狗子浑身都是细密的短毛,脑袋左摇右晃,根本没把这阵寒风放在眼里,低头专注啃食着捞上来的鱼。

耐心的等着水狗子填饱肚子,宋昭才从冰窟窿边站起来收点儿利息,把两只水狗子拴在一根绳子上扥着在手上取暖,而后指使着狼王拉着爬犁重新往林子里钻。

连天大雪,积雪松软,青狼脚掌宽大,爪子又可以伸缩,根本陷不进雪里,只是拉着他稍显吃力。

看着前面狼王兢兢业业的身影,要不是青狼一天就能吃个十来斤肉,他倒是想多养上几只给他当苦力。

坐在爬犁子上,宋昭集中注意力,视线由高及低,对比雪地上的蹄印,连续钻了几道沟,都没有找到什么像样的大家伙,倒是遇上不少挤在灌木丛下野鸡。

已经练出一手投石子的技术,现在面板上除了敏捷其他几项都刷满了,野鸡提供的是视力,他也没有多打,随手弄了五只野鸡回去,吃个新鲜。

狼王拉着他走了一个多钟头才在一片沟底嗅到了马鹿熟悉的气味,把两只水狗子在爬犁子上栓的结结实实,宋昭跳下来追击。

青狼拉着爬犁子老实在身后跟着,一人一狼来到一片红松林前,远远的望见松林,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钻进来。

紧接着是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像是肉腐烂后的味道,可是周遭的血腥味却很新鲜。

现在林城室外就是天然的大冷库,不可能肉放烂了还能散发出如此新鲜的血腥味。

两相矛盾啊。

不管怎么说,雪地上所有杂乱的蹄印都指向红松林中。

宋昭自恃有分身的能力加持,即使搁林子里遇到老虎也能从容脱逃,于是把狼王留在原地,举着枪前往松林中探查。

刚走出五百米左右,腐烂的气味中又夹杂着另一股骚臭。

现在他正和分身共享着感官,嗅觉几乎是常人的百倍,一点儿微弱的气味都会被无限放大。

骤然闻到这股强烈的气味,激的他连打几个喷嚏,头晕脑胀,半天也没有好转,比去徐长明家十趟都要命。

越往里走,气味越浓郁,这股极具攻击性的气味已经压下了周遭一切的味道。

不能通过嗅觉发现附近潜在的危险,宋昭索性屏住呼吸,全速疾驰,在林中打了个来回,看清味道的来源后立刻退了回来。

一只约莫二百斤重的马鹿倒在雪地里,头和脖子上都有枪眼,肚子上却是野兽撕咬过的痕迹。

马鹿周围的味道实在太过浓郁,冲得他缓不过劲,幸好他的视力刷到了一百点,站得远点儿也能看清,有枪眼,环顾四周却没有人影,只留下诸多杂乱的脚印和大片血迹。

恐怕开枪的人已经凶多吉少。

宋昭心里一沉,林中一片寂静,找不到动物的踪迹,想了一圈儿他也没想到能是什么动物造成林中的情况。

估摸着这个未知的动物在林城附近很少见,不然就凭着这手臭味,二叔只要遇到过,指定得跟他念叨。

被这股味道折磨的他嗅觉暂时失灵,只能爬到高处靠视力顺着血迹去找人,能在这一片山林中转悠的,大多是他们这一片山坳的人…

他指挥着狼王和他一起往高处跑去,绕过这片松林,还没走出这股异味的包围圈儿,远处传来猎狗急促的叫声。

“汪汪~”

宋昭调转方向迎着猎狗疾驰和一青一黄两条猎狗撞了个脸对脸。

两条狗跑过来见到狼王,全身的毛都炸开,其中一只青色的猎狗留在原地转圈,另一只黄毛大狗夹起尾巴,眼睛盯着狼王,小步跑过来咬住宋昭的裤腿。

宋昭吹了个口哨制止住狼王的攻势,青色猎狗见到同伴没有受到攻击,立刻跑过来叼住他的另一只裤腿。

两只狗见他跟了上来,玩命往南边儿跑。

跑了不到十分钟。

宋昭望见远处的雪地里还有几只猎狗的身影,越过带路的狗,直冲过去。

夜色中,雪堆上插着两个火把,将将燃尽。

两匹马陷在雪窝子中,无力挣扎着,扬起来一大片雪沫子。

一个穿着狍皮大衣的年轻女生,一手死死的拽住绳子往上爬,因为用力手上已经勒出血来,另一只手回护着背上拖着的一个带着狍角帽的男生。

男生身上盖着个着狍皮筒子,后颈还在往外渗血,人濒临昏迷,耷拉在雪地上的两条腿还在无意识的往前划动助力。

“别挣扎,我拽你们上来。”宋昭身上没带绳子,也没法靠近雪窝子,大声提示道。

雪窝子,就是原本山林中坑坑洼洼的小山沟被连天的大雪暂时填平,人掉下去就很难爬上来。

猎人上山常常能遇到这种意外,有同行的人就能用绳子给拽上来。

常常独自上山的猎人也会训练猎狗把绳子绕到附近的树上,借力爬出来。

这两个鄂伦春人也不算倒霉透顶,附近有一棵大柞树,带的这几条猎狗也很靠谱儿,绳子绕了很多圈儿,整的很结实,还有狗分兵出去找人。

只是绳子周围布满了脚印,拉成长长的一道。

应该是女生在雪窝子里挣扎许久,但是力气不够大,拖不动一个失去意识的人,每次爬到一半就功亏一篑。

背着人的年轻女孩儿见到有人来,瞬间松了一口气,勉强重新固定住两人腰间的绳子后,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了过去。

宋昭双手发力将人拽了上来,留在原地的几只猎狗马上靠了过来,围着两个年轻人。

他解下两人身上的绳子套在自己身上,小心的靠近仍然在雪窝子里挣扎的马,借力把马领上来,狼王这会儿才跟着一青一黄两条猎狗跟过来。

宋昭快速查看了两人的情况,女的没啥大碍,男生的面色比雪还苍白,深陷失温和失血过度两重危险当中。

他扯断了两人随身带的一个狍皮筒子,给男生简单包了伤口,把他塞进另一个狍皮筒子里保温,随后强行牵住马,驮着两人往山下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