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混乱（二合一）

红色触须疯狂地生长着，像是一种未知的生命体，不断吞噬着林志航的身体和理智。

他的眼睛渐渐被染成血红，瞳孔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猩光，嘴里发出一声低沉而不似人类的嘶吼。

“队长……不对劲，撤退！快撤！”特警队中有人反应过来，惊恐地大喊，但他们的脚步却僵在原地，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了。

林志航的身体猛然向后仰倒，红色触须从他的背部和肩膀疯狂涌出，将地面腐蚀出大片的黑色印记。

他的身形也在发生剧变，原本坚实的警服已经完全崩裂，露出了被触须覆盖的可怖皮肤。那些触须上长出了锋利的尖刺，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砰！”一名特警终于扣下了扳机，一颗子弹直直射向林志航的胸口。

子弹击中了目标，却像是打在了坚硬的金属上，发出刺耳的“叮”声，然后无力地掉落在地。

林志航的头缓缓转向那名开枪的特警，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声音低沉且沙哑：“……太迟了……”

下一秒，他的身体骤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力量，触须如利剑般刺出，瞬间贯穿了那名特警的胸膛。

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那名特警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触须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甩向了一旁的墙壁。

“开火！全部开火！”特警队的副队长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所有人几乎同时扣下了扳机，枪口喷射出的火舌将昏暗的广场照亮。

密集的子弹雨覆盖了林志航，但那些红色触须如同活物一般，迅速交织成一片厚重的屏障，硬生生挡下了大部分攻击。

仅有少数几发子弹穿透屏障，却只能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些浅浅的凹痕。

“无效的……”林志航的声音已经彻底变调，低沉且空洞，仿佛从深渊中传来。

他的身体开始膨胀，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原本的人类轮廓逐渐被红色触须覆盖，最终形成了一个三米高的怪物。

那怪物的头部依稀还能看出人类的轮廓，但嘴部却裂开成了四片，如同野兽的血盆大口，满是锯齿状的利牙。

触须如蛛网般四散延伸，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声。

“跑啊！跑！”一名年轻的特警丢掉了手中的步枪，转身拼命地向广场的出口奔去，但他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一条触须缠住了脚踝。

触须猛地一拉，将他拖回了怪物面前。怪物张开那四片大嘴，狠狠咬向他的身体。

“啊——！”一声惨叫过后，年轻的特警被瞬间撕成了两半，鲜血洒满了地面。

其他特警见状彻底崩溃，他们的防线被完全瓦解，许多人转身逃跑，却被触须一一抓住，或是直接被切成两段，或是被抛上半空，狠狠砸在地面上。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整个特警小队几乎全军覆没。广场上只剩下怪物林志航站在血泊中，他的触须不断蠕动着，似乎还在寻找新的猎物。

广场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触须逐渐停止了蠕动，空气中只剩下死寂的压迫感。

林志航的身体忽然一僵，原本猩红的眼睛中透出了一丝清明。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瞬，触须像受到了某种命令般逐渐缩回他的体内。

“这……这是……”林志航的声音颤抖着，眼神涣散，他环顾四周，却看到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和遍地的鲜血。

特警队员们破碎的防弹衣，满是裂痕的头盔，还有被彻底撕裂的身体，一切都像是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我做了什么？”林志航的双手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脸，触碰到的却不是原本的皮肤，而是覆盖着斑驳伤痕的触须残迹。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脚下的血泊，映照出的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怪物。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之前那些惨叫声和枪声的回音。他用力捂住耳朵，但那声音像是从他体内传来，根本无法隔绝。

“不可能……这不可能……”林志航艰难地后退了几步，脚踩到了一具特警的尸体。那是他曾经的同事，一个他无数次并肩作战的伙伴。

特警的双眼依旧睁着，充满了死前的惊恐与绝望。

“队长……快撤！”那熟悉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他的胸口。他捂着自己的头颅，痛苦地咆哮着：“不！不是我！我没有！这不是我！”

红色的触须开始缓缓退回到他的身体内，但每次触须缩回的动作，都像是狠狠撕扯他的神经。

他的身体剧烈抽搐，额头渗出了密密的冷汗。他终于瘫倒在地，双手撑着满是鲜血的地面，像一个溺水的人试图抓住最后一丝理智。

“这不是我……这到底怎么回事……”林志航的声音变得沙哑而虚弱。

他的意识开始恢复清晰，触须彻底缩回，他的身体逐渐恢复了人类的轮廓，但那些无处不在的血迹和尸体，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一切绝不是幻觉。

广场上死寂的气氛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苏墨冲出医院，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

苏墨的额头渗满汗水，喘着粗气，眼神却依旧锐利。他原本出了医院是想去找车，但刚跑出门口，目光便被眼前的一幕死死锁住。

“林警官？”苏墨一眼认出了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之前在调查自己父亲死亡案件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林志航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抬起头，目光呆滞而茫然。

当他看到苏墨的一瞬间，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羞愧，有恐惧，还有一抹痛苦到极致的自责。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像破碎的木偶般微微颤抖。

“这里……”苏墨的目光扫过满地的血迹和残破的尸体，“是刚发生了什么大战只活下来你一个吗？”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怀中的抱着的小女孩也已陷入了昏迷。

林志航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身体剧烈颤抖，口中喃喃自语：“不是我……我没有杀人……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哀求。

“林警官，”苏墨试图用冷静的语气唤回他的理智，但他的话语像是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林志航依旧紧紧抱着头，像是一个深陷梦魇的人，无法醒来。

突然，林志航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神情近乎癫狂。他直直盯着苏墨，声音陡然拔高，嘶吼道：“你相信我！苏墨，你必须相信我！我没有杀人！我绝对没有杀人！”

他的情绪像是彻底崩溃了一般，声音沙哑得如同破裂的铁片相互摩擦，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绝望。

苏墨后退半步，目光锁定林志航，右手微微下压，护住怀中的小女孩。

他的语气依旧冷静，却多了一分压迫感：“林警官，冷静点。没有人说是你杀的。我只想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志航的脸部肌肉抽搐着，双手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仿佛痛苦到极点。他喃喃自语道：“他们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但我没有杀他们，我没有……”他的话音逐渐弱了下去，眼神中的恐惧却愈发浓烈。

忽然，林志航像是听到了什么，眼神一凝。他猛地抬头，警惕地四下张望，仿佛在捕捉某种无形的声音。

他的耳朵微微颤动，额头的青筋暴起，整个人瞬间绷紧。

“别……别过来……”林志航低声喃喃，像是在对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说话。他的双手僵硬地垂下，整个人如同被某种力量操控一般。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中满是恐惧，最后陡然变得空洞，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般。

苏墨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声音响上了几分：“林警官，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林志航没有回答，他的头缓缓转向苏墨，空洞的双眼盯着他。

几秒钟后，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声音沙哑低沉，仿佛不是从他喉咙里发出的：“跑不了的……你们，都跑不了的。”

“林志航？”苏墨的神经瞬间绷紧，他抱紧女孩，迅速后退几步，“你到底在说什么？”

林志航没有回答，他的身体逐渐站了起来，动作僵硬而缓慢，像是某种沉睡的怪物苏醒一般。

他脚下踩着黏腻的血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缓缓朝苏墨走来。他的双眼渐渐泛起猩红的光芒，皮肤表面隐隐有红色触须蠕动，像是随时准备从体内爆发。

“别再过来。”苏墨的声音冷冽，怀中的小女孩发出一声轻微的呓语。他迅速扫了一眼周围，寻找一条退路。

然而林志航的脚步却没有停下，反而逐渐加快。他的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诡异的笑容，声音中带着一种渗人的嘶哑：“苏墨……留下来吧。留下来陪我……”他的声音像是两个不同的音调重叠在一起，一个低沉，一个尖锐，回荡在空旷的广场上，令人不寒而栗。

苏墨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后退，同时快速思考着对策。

手中抱着还在发烧的女孩，必须找个地方先把她放下来才能腾出手。

而且看林志航这样大概率已经被那恶心的红色触须操纵了，也不知道那些现实里的正常人有几个也被正常操控了。

正当苏墨快速后退，目光四处搜寻能够暂时安置小女孩的地方时，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他猛地转头，只见一道车灯划破了厚重的空气，随即一辆满是泥泞的吉普车从烟尘中冲了出来。

“砰！”吉普车毫不减速，迎面撞上了林志航的身体，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巨大的冲击力将林志航整个人撞飞了出去，像一团被抛弃的破布一般砸向了广场中央。

苏墨下意识地护紧怀中的小女孩，后退几步，警惕地看向倒地不起的林志航，随后转向那辆吉普车。车窗缓缓降下，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驾驶座上。

“你怎么来了？”他有些愣住了。

“怎么我收的小弟在外面受欺负了，我就不能来？”凤绮透过车窗看向这边。

“所以这些变异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水源问题吗？”

凤绮单手握着方向盘，眼神冷静而锐利，她轻哼一声，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上车，快点。还有时间震惊的话，不如赶紧想办法活下去。”

苏墨皱了皱眉，正准备反驳，却听见凤绮又补了一句：“不想死就别磨蹭，我带你去避难所，现在爆发的混乱还只是冰山一角。”

苏墨一瞬间犹豫，凤绮难道早在一开始就知道了些什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没来得及多想，他迅速抱着女孩上了吉普车他刚坐稳，凤绮立刻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速冲出广场。

然而就他愣神的此时此刻，远方的天空忽然变得暗红。

一股冰冷的气息涌入空气中，带着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苏墨下意识地抬头，只见天空之上，一座巨大的红色法阵如蛛网般蔓延开来，几乎笼罩了整个城市的上空。

法阵的中心，竟是皇宫的方向。

“这是什么……”苏墨的声音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紧紧盯着那天幕中的红色法阵。那东西闪烁着不祥的光芒，宛如吞噬一切的深渊。

凤绮目光一冷，咬着牙说道：“这才是问题的根源，所有的变异人都和那玩意儿有关系。它一旦完全启动，你和我全完蛋。”

“王宫……”苏墨低声重复，眉头紧皱，“难道这一切和王室也有关系？”

“现在不是分析的时候！”凤绮猛打方向盘，车子灵活地穿过被破坏的街道，“你只需要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感染，也不是自然发生的现象。这场灾难是人为的，而且大概率是那些极端的玩家份子。”

“人为？”苏墨瞪大了眼睛，刚想追问，后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

他猛地回头，只见之前被吉普车撞飞的林志航，竟再次站了起来。

不，他已经不再是林志航了。

血红色的触须从他的身体疯狂涌出，将他彻底包裹。他的体型不断膨胀，最终变成了一个足有六米高的巨人。

红色的触须如同活物一般，在他周身扭动生长，仿佛每一根都蕴藏着恐怖的破坏力。

林志航那空洞的双眼中闪烁着血色的光芒，他的脸部已被彻底扭曲，四片裂开的嘴巴张开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血色触须如巨龙一般拍击着地面，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

“cao，他又立起来了！”凤绮低声咒骂，“这家伙比我想象中还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