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皇宫(二合一)

大理石的地板在柔和的烛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泽,每一步都回荡着年轻人焦躁的步伐。

他的金发宛如阳光流淌般的瀑布,在晦暗的光线中闪烁微光。

长袍微微翻飞,布料精致的纹路随着动作若隐若现,那是镶金的丝线勾勒出的神圣图腾。

然而,此刻他的神色却与这些华丽的服饰格格不入,眉头深锁,双手紧攥,仿佛连指尖的力道都渗入了空气。

宫殿恢弘而肃穆,穹顶高悬,天穹般的穹顶绘满了精美的壁画,描绘的是神明与凡人的古老传奇,每一笔都浸透了时间的重量。

长长的红毯从年轻人的脚下延伸,一直铺向王座。两侧高耸的石柱上,烛台的火焰跳动着,将每一处阴影都拉长,却始终无法驱散宫殿深处的幽暗。

而那王座上坐着的灰袍人,如同夜雾中的剪影一般朦胧。

其身影笼罩在一层不可测的气息中,宽大的袍袖垂至扶手,袍边镶嵌的暗银花纹隐隐反射着冷光,宛如缠绕的荆棘。面容被灰袍的兜帽遮掩,只能隐约看到一抹苍白的轮廓。

他一动不动,却让整个宫殿的气氛如山般沉重。空气中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弥漫,压迫着人的神经,连烛火的跳动也变得更加缓慢。

年轻人终于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像是准备压下胸口翻腾的怒火。

他抬起头,那双深蓝的眼睛像暴风雨前的海洋般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您不是说好了利用那深红病毒控制住一些这个国家重要的人员吗?”

“我按照您的计划,将病毒与富豪们用的保健品相结合,不断向这个国家的权贵阶级渗透,明明就快要成功了。”

“您为什么还要将病毒投放到水里,让那些幼儿和老年人被无故感染,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宫殿的沉寂变得更为厚重,仿佛时间也停滞了一瞬。

灰袍人缓缓抬起头,兜帽的阴影下依稀能看到那一双空洞的眼眸,宛如死寂的深渊。

他没有回答年轻人的质问,而是用一种平静到令人发寒的语气开口:“这些不过是无用之人,死亡于他们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而我所布下的阵法,为的是迎接‘主’的降临,需要祭献更多的生命。”

他的语调冷漠而无情,仿佛讨论的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交易。

“那些老弱病残者,是社会的累赘,是这个国家最脆弱的部分。他们的死亡,不会改变什么,甚至可能使未来更加纯净。而这,也是‘主’所需要的贡品之一。”灰袍人停顿了一下,仿佛为了品味自己话语中隐藏的深意,接着轻声补充道,“祭献他们,反而让他们的存在变得有意义。”

年轻人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被刺了一刀。他握紧的双拳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吼道:“他们是活生生的生命!而不是祭品!更不是为了满足您疯狂计划的工具!”

“你还记得最初我与你签订的契约是什么吗?”灰袍人打断了他的愤怒,“你要是想要我现在脚下的位置,就得全力帮我把‘主’召唤出来,否则你什么都得不到。”

年轻人的牙关紧咬,深蓝的眼眸中汹涌的怒火几乎要化为烈焰。

他的拳头紧握到指关节发白,似乎只要再用一点力,骨头就会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然而,灰袍人的话却如同一道无形的锁链,将他的愤怒牢牢束缚住。

他的视线死死地盯着那一双空洞的眼眸,像是要将自己的愤懑与痛苦全部灌注进去。

然而,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灰袍人始终波澜不惊,那种绝对的冷漠和压迫感,眼前这个人,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最终,年轻人低下了头,微微转开视线,深吸一口气,将胸腔中翻腾的怒意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他不能在这里爆发。他清楚地知道,哪怕再愤怒,哪怕再想质问或反抗,他也无力改变什么。

这个人掌握着一切,他,只不过是一颗棋子。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我会继续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灰袍人没有回应,只是缓缓点了点头,那宽大的袖袍微微摆动,如同笼罩一切的阴影。

年轻人转过身,拖着略显沉重的脚步,朝着宫殿的大门走去。

红毯在他的脚下仿佛化作了一条无尽的深渊,每一步都像是在被吸入无形的黑暗。

他的金发在烛光下微微闪烁,宛如一簇被风吹散的火焰,显得那样孤单而无助。

大门发出低沉的吱呀声,在宫殿内回荡,仿佛某种深沉的叹息。

夜风刹那间扑面而来,带着冬夜特有的寒意,要将人的骨髓都冻结。

年轻人微微眯起眼睛,金色的发丝在风中微微飘动,整个人在幽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

刚跨出大门,他便停下了脚步。夜色浓重,清冷的月光洒满宫殿外的宽广台阶。一个人影正静静地立在不远处,似乎在等他。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袭轻薄却层层叠叠的长裙,外罩一件精美的披风。披风的领口用细密的银链扣紧,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裙摆上没有繁琐的装饰,却因布料的细腻与光泽而显得异常高贵。

她的头发长而顺滑,白得几乎透光,宛若霜雪凝聚而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发丝垂落到胸前,与她白皙的肌肤融为一体,仿佛是一幅浅淡却令人难忘的画。

她的脸庞轮廓分明,琥珀色的眼睛微微抬起,正注视着他。那双眼睛没有丝毫攻击性,只有一种平静的温柔,却让人感到心底的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低而柔,仿佛怕惊扰夜的安静。

他的步伐顿住,沉重的脚步声在大门关闭后余音未散。

风吹起他的金色发丝,混合着宫殿内残留的压抑气息,让他的脸色显得越发阴郁。

“阿岚。”那女人开口,声音带着些许不安,却压抑得恰到好处,仿佛怕触碰到他的情绪。

他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挣扎。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没有回应。直到那女人走近,他才缓缓抬起头,深蓝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她,声音低沉而沙哑:“凤绮……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真凤绮,真公主,与苏墨相遇的那个凤绮是假冒的,最前面几张也提到过,其具体情节发生在第48章,至于为什么要假冒,谜题会慢慢揭开。)

被称作凤绮的女子停下脚步,她站得离他不远,白色的长发被风吹动,披散在她的肩头,反射着月光如银链流动。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藏着些复杂的情绪,她注视着他,语气柔软却透着隐隐的坚定:“我等你很久了,我知道你今晚一定会和他谈话。”

阿岚的表情变得更加冷硬,他转开视线,似乎不愿让自己再陷入她的目光中。“不该来的地方,你就不要来。”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疏离,但听起来却像是在隐藏疲惫。

“我当然要来。”凤绮没有退缩,她的语气略微拔高了一些,微微蹙眉,“我等你不是为了无关紧要的事,而是因为……”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自己紧张的情绪,“我父皇到底被他藏在哪里?!”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刺进阿岚的心脏。他的呼吸顿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指再次紧紧握起。

他知道她会问,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会将她的希望无情撕裂。

“我问你呢,阿岚!”凤绮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颤抖,琥珀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打算用我父皇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还是,他已经——”她的话卡在喉咙里,眼中迅速浮现一层薄薄的水光,却强行止住了后半句。

阿岚抬起头,视线与她相对。他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几近崩溃,但这正是他最害怕的。

他闭了闭眼,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声音低哑而克制:“凤绮,你别问了。”

“别问?”凤绮愣了一下,眼里的泪水因愤怒而闪烁得更为刺眼,“阿岚,你让我别问?那是我的父皇!是我唯一的亲人!你知道我这几个月经历了什么吗?你要我就这样什么都不问,就当一切都没发生吗?”

情绪在此刻终于爆发,声音里压抑的悲痛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她站在月光下,颤抖的肩膀和紧咬的嘴唇让她显得那么脆弱,却又固执得令人心疼。

阿岚的胸口像是被重重压了一块石头,他想上前去安抚她,却最终只是深深地垂下了头。

“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他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在逃避她的目光。

“不能告诉我?”凤绮的声音颤抖,“还是你不愿意告诉我?阿岚,你是不是已经站在他那一边了?你为了他所谓的计划,已经愿意牺牲所有人,包括我的父皇,是不是?”

“够了!”阿岚猛地抬起头,深蓝的眼睛中夹杂着痛苦与怒火。他大步走向她,手指微微颤抖,却终究没有碰到她,只是咬着牙低吼道:“你以为我想看到这一切发生?你以为我甘愿成为他的棋子?凤绮,我比任何人都痛恨这一切,可我无能为力!”

他的声音在台阶上回荡,最终消失在风中。

凤绮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震住了,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她后退了一步,抬起手想擦掉眼泪,却因为手的颤抖而显得笨拙。

“无能为力?”她哽咽着反问,“阿岚,你告诉我,你这样的人,会真的无能为力吗?还是,你已经彻底忘记了我们皇家对你的恩情!”

——

夜幕低垂,荒野的冷风吹拂过干裂的地面,带起几缕沙尘,模糊了远处的轮廓。

漆黑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只有一轮弯月悬在天边,洒下惨白的光,将荒凉的大地勾勒出一片苍白的冷色。

杰克逊站在荒野中央,双臂紧紧抱着一个黑色的箱子,箱子的表面被打磨得光滑无比,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他的脸色凝重,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尽管四周的寒风刺骨,但汗水仍然顺着脸颊滑落。

其双脚微微分开,鞋底踩在沙土上发出细微的声音,像是为了稳定自己被紧张压垮的身体。

在他面前,十个身影一字排开,半圈围住了他。

他们静静地站立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每一个人都戴着一张动物面具,面具在月光下显得冷硬而真实。

牛、虎、兔、蛇、马、羊、猴、鸡、狗、猪,每张面具都被雕刻得极为精细,细节栩栩如生,似乎面具背后便是这些动物本身。

戴牛面具的人站在正中央,身形魁梧,肩膀宽大,面具的两个巨角在夜色中显得狰狞。

他站得最直,双臂自然垂下,但那宽厚的手掌在昏暗中不时抽动一下,像是在压抑什么。

旁边的虎面具者稍矮一些,却多了一股凶狠的气息,他的面具眼孔中隐约透出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杰克逊怀里的黑色箱子,仿佛下一秒就会扑过来将其撕碎。

其他人一动不动,却各自散发着不同的压迫感。

戴兔面具的人身形瘦长,微微歪着头,像是在用那对空洞的眼孔观察杰克逊的每一个动作;蛇面具者的身体隐约在月光下扭动了一下,那种轻微的、潜伏般的动作让人头皮发麻;而马面具者站得笔直,双臂交叉,沉默中透着一种冷漠的力量感。

羊面具者微微偏头,像是在仔细打量,而猴面具者则蹲在地上,修长的手指在地面上轻轻划动,带起几缕沙土。

他的动作显得有些随意,但那种不经意的轻松反而让人更感危险。

鸡、狗、猪面具者站在更远的位置,但也同样散发着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鸡面具在微光下的轮廓显得尖锐,狗面具者站得笔直,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扑咬的猎犬,而猪面具者则低垂着头,整个身影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任何细节,但隐隐透出一股沉重的威压。

风变得更冷了,掠过他们脚下的地面,带起一股沙沙声。

杰克逊的呼吸略显急促,眼睛在这十个人之间扫动,试图寻找任何可以突破的机会。

然而,十张面具背后的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只有冷冷的注视,让整个场景死寂得可怕。

“没想到还有机会跟各位学弟学妹们交手。”他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