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继续说道:“各山神修为实力有差,长久下来地灵受影响也属正常,你们的强占一说实属牵强。但论你们对以墨姑姑的态度,是实实在在的不敬。”
天君最后一句不敬顿时震惊一众各怀心思的龙族。
“晟浒,你来说说,对上古之神不敬是何罪名,该当何罚?”整个大殿数十双眼睛都看向方才最后一个指责夜以墨的人。
夜以墨这才记起了,被点名的是东临龙族的晟浒。
自自己成了山神以来就有许多人看她不顺眼,因为觉得她一个蛇精不配当夜梁的山神,即便自己修为再高法力再强也总有人看不起自己这卑微的出身,龙族更是莫名其妙的一有机会便对自己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让人恶心,尤其是东临一族。这不?方才闹哄哄的都是东临族的,其余仙家连屁都没放一声。
“臣……”晟浒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
不听晟浒多说,天君转头看向髓。“至于髓,念你上任不久,前监管使留下来的摊子便不算在你头上了,但你身在其职却不明其责以致污蔑以墨姑姑的名声,就对以墨姑姑不敬之事同其他仙家一样到雷鸣宫领罚,另责一年内修功德一万,若完成不了便如姑姑所言交阎罗白少处置。”
“臣知罪,臣领罚。”髓立刻恭敬的下跪认罚,一转身又对夜以墨行了个礼。“小仙今日冲撞姑姑,还望姑姑海量。”
夜以墨不讨厌这个叫髓的美男子,因为他的眼神没有恶意。
不似其他人,升了天还满脑子坏主意。
“天君。”琉翎又站了出来,“以墨姑姑地位尊崇,我等有所冲撞理应认罚,但吸收三千里地灵这件事也实在不妥,虽说地灵日久会臣服于更强大的地主,但这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常年下去夜梁生灵日盛怕会引起其他麻烦,譬如……”
“譬如妖魔作祟,破坏次序,是吗?”突然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连夜以墨在内的所有人都同时望向殿外。一看,一众仙家不自觉的低下头,恭敬了唤一声:“彼岸姑姑。”
夜以墨挑眉,这人上来做什么?“哟,这不老姐姐和我家冥冥吗?”
焱天看着彼岸,似乎不意外今日她的到来,仅仅只是点了个头,但被彼岸无视了,径直走入殿内。
就这样三界中三个最令人头疼的主今天凑齐了。
众仙惊讶,彼岸已数千年没有踏入天界,怎么今天她也来了?后面还跟着脸色比煤炭还黑的夜冥。
站在夜以墨身旁,彼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还是这般毛躁。”
夜以墨瞠目,这人一来就来训话?
“姑姑。”夜冥唤了夜以墨一声。
“小子,你家姑姑吃了火药?”夜以墨灵敏的察觉到彼岸身上的怒气,尽管彼岸看起来还是那般仙飘飘的,但眼里的怒气骗不了人。“天界还有谁敢惹你家姑姑不成?”
夜冥没有应声,只是转头看向天君。
天君一愣。‘这眼神什么意思?吾做了什么?’
“多年未见,不知彼岸姑姑今日前来有何事?”镇定下来后,天君询问了一声。
夜以墨因为出身多少被某些人轻视一些,加上她性格乖张,看她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但彼岸跟夜以墨不同,天界谁敢得罪她?
“有何事?”彼岸眉头一皱。“忘川虽非由天界管辖,夜梁也有山神坐镇,但出了这种事天君竟只问一句有何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见天君一脸不解,夜冥向前走了一步。“禀天君,一个月前,一个自称为九重天太武真君座下弟子莳音的女子闯入忘川,打伤鬼使,摧毁灵花,致使数千灵体消散、部分怨灵逃窜人间。夜梁地灵受其影响而多处出现水淹、土石流,周边百姓深受其害。忘川夜梁两处到现在还在收拾残局。”
听完夜冥所说,凌霄殿上一阵哗然。
竟然有人敢在忘川犯禁动武?
竟然有人敢毁了忘川的彼岸花?
夜以墨这下才恍然大悟,日前被路一逼得不得不回夜梁,原来是因为这种破事。“原来是天庭的杰作啊!我还奇了怪了,夜梁从来没有这么乱过,这些日子地灵没日没夜地吵害得我连睡都不安稳,竟是你们搞出来的呀!”夜以墨立刻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眼下天界惹了彼岸不止,竟还摊上了夜梁的夜以墨,众仙不断打量殿上的几位主。最后,所有目光都聚集到太武真君身上。
太武真君一震,直接下跪。“天君,臣确实有一徒弟名为莳音,但臣方才完成渡劫归来,莳音也未曾禀明此事,臣实在不知啊,请天君明鉴。”
“一句不知就算了?”夜以墨火气上涌。“你知道夜梁因为这个受了多少罪吗?”
‘夜冥。’
夜冥突然听见彼岸传来的隐声,好奇的瞄了彼岸一眼。
‘别让以墨说话。’
夜冥轻轻点了个头。
夜以墨突然发觉自己的衣角被轻轻拉了一下,往后一看,夜冥正给自己打眼色。
夜以墨一愣,这是让自己别理的意思?
做梦!
刚想继续骂人的夜以墨突然感觉背脊凉了一下,硬生生的把嘴给闭上了。
一转头,彼岸正冷冷的盯着自己。
‘这年头不太平,连这老姐姐都变得奇奇怪怪了!’她干嘛瞪自己?
“天君。老身前来不为扯嘴皮子,只为讨个说法。”见夜以墨真的把嘴闭上了,彼岸才接着说。“三千四百余朵灵花被毁,其中大半承载的都是即将完成渡魂的灵体,如今一闹,灵体修为尽失魂飞魄散,幸存的怨灵日日哭嚎不已,更有其中趁乱逃窜凡间。忘川安宁被扰,夜梁满目疮痍,如此折损,天界如何交代?”
彼岸的语气虽轻,但人人都听得出这里头的责怪有多重。
众人面面相觑,尔后全部望向了一脸凝重的天君。
“守方,把莳音带来。”
“是!”
等待期间安静的很,没有像方才责问夜以墨那般的景象。
夜以墨不愿意了,这帮欺善怕恶的孙子摆明看自己好欺负。“老姐姐,看他们多敬你,都没人敢驳你!”转头走向夜冥,“我说冥冥啊,你……”两人站的靠近了些,夜以墨清楚的感受到了夜冥的气息,倏地脸色一变。“怎么受伤了?”
夜冥自嘲的笑了一下。“被打了。”
“哦?”夜以墨眼睛一眯。
殿上的众仙绷不住了,以为有什么八卦可以听。
往昔天界几个武将曾经找过第一次上天界办公的夜冥‘聊’了几句,结果聊完之后那几个武将在自己殿里躲了整个月,此后夜冥也再没有上过天界。听几个好事的聊起,包括天飏将军在内的几个武将都被夜冥专挑脸上来暴打,羞辱了好一番后才回忘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