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传承

“你……这……不可能……”

即使是已经筑基,见识过不少逸闻趣事的白道人,此时也是不免惊讶出声。

他看到了什么?

这种生理构造,真的能出现在人族的身上吗?

沉默许久,白道人艰难出声:“你不是人族?你是妖族?”

陈言摇头道:“我不是妖,我爷爷说了,我是人,纯正的人。”

“什么人……会像你这样?”

“什么就叫我这样了?你没有,不代表我没有。”

“可这合理吗?你已经输了,没资格再上桌了。”

“我有资格,别人只有一个牛子,所以他们只有一次失败的机会,而我不一样,我有九个,我可以玩九次,白道人,你也说一个人能有什么样的成就,取决于他的命和他的运,也许我的运不怎么样,但这就是我命,我本来就长这样。”

沉默,甚至连周遭的白雾都停止了流动,显得氛围十分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白道人的声音传来。

“好,你确实有资格,继续下去。”

断龙剪有些茫然的游离在空中,不知道自己刚刚剪了个什么玩意。

似乎……跟平时剪的牛子触感,不太一样……

陈言重新上桌,面前的木盘恢复了原样,依旧是六个孔洞。

被缠绕在绷带下的南怀风看到这一幕,想要大喊这不公平!

可惜他的声音在绷带之下封锁住,传递不出去。

这样下去还怎么玩?

陈言有九个牛子,他只有一个。

他还要给家里传后代呢,可不能就这样断送在这里。

什么白道人的传承,他不要了!!

又是新的一轮游戏开始。

陈言丢牌随心所欲,开牌也是毫无顾忌。

这一轮,陈言打了真牌,被下家质疑,而下家的运气不好,孔洞被戳破之后,露出一颗发着光的琉璃珠。

断龙剪立马兴奋起来,飞冲而下,就要朝着眼前的人剪去。

绷带碎裂,露出南怀风那俊美但是惨白的脸。

他惊恐喊道:“我不玩了!传承不要了!师傅救我!!!”

一声叹息传来,南怀风腰间上的环佩碎裂,露出一道金色的光罩。

断龙剪铛的一声被阻挡在外,它很生气,围绕着光罩叮叮当当的剪个不停。

一道叹息声传来:

“白道友,没想到人都硬了,还有如此手段,看来你那法宝当真是不了得。”

白道人的声音传来:“一把年纪了,还让小辈来,自己怎么不来?”

“登仙谷事务繁忙,我抽不开身,原本想着当作弟子的一次试炼,没想到却着了道,白道友,好本事,等我抽出身来之后,定要领教一番你的本领。”

“呵呵,我都死了,有什么领教不领教的?没胆子出现在我面前,就别废话了,赶紧滚。”

光罩沉默片刻,随即带着南怀风消失在原地。

这下,场上就只剩下两个人。

陈言,以及还在桌上的白道人。

人只剩下两个,白道人也不遮掩自己的身形,绷带散去,露出他那恐怖的身形。

陈言好奇道:“刚刚那是谁的声音?”

“那个小子的师傅,也是一个筑基修士,修的傀儡道,所以早就在那小子身上留下一个保命手段,要是我还活着的时候,他走不掉,但我已经死了,留不下他。”

傀儡道?

陈言想起之前抓到的那个内里有棉花,外表有木头的大耗子,明白过来那是南怀风的手段。

他有些生气,这样看来当时还在极乐村的时候,那只大耗子是故意发出声响引来仿人的。

南怀风,不是好人。

陈言虚心请教:“傀儡道是什么意思?我听南怀风先前说你是系缚道,这都是什么意思?”

白道人那灰白的眼珠子看了一眼陈言,嗬嗬笑道:“游戏还没结束呢,你能不能赢都另说,现在就以为能拿到我的传承了?”

陈言站起身,得意的挺了挺腰。

白道人语气一滞,也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奇人。

“玩啊,我还可以继续玩,我还能输八次,但你能输一次吗?”

白道人沉默半晌,摇了摇头。

“你的运气不行,但你的命……似乎够硬。”

陈言也是这样觉得,他之前体弱多病,一直昏昏沉沉,砍个柴都是手脚无力。

还是在爷爷陈湛之的照顾下,这才慢慢好转。

可他的身体是好起来了,但爷爷的身体,却是坏了下去。

游戏继续不下去了,因为现在已经是一轮不公平的对赌。

不过白道人也是站起身,略带深意的说道:“我不仅能输一次,我能输很多次……因为在我活着的时候,我就已经输了。”

陈言瞥了对方的下身,顿时虎躯一震。

“你……”

白道人收回在空中游弋的断龙剪。

两条细小金银龙合为一体,变成最开始那把雕刻有龙首的剪子。

“骗子的赌博,是我年轻时,碰到的那个带我入修炼的人教我的,那时他跟我作赌,赢了话,给我启灵药液,外加一本功法,让我开启修炼之路,输了的话,剪掉我的牛子,让我变成跟他一样的……太监。”

陈言皱眉道:“他有病?”

白道人那干枯的头点了点,“是,他有病,后来我才知道,他找上的人,不止我一个,他找了许多还在彷徨的年轻人,跟他们玩这个游戏,不过我跟他不一样,他作弊了,我不屑于作弊。”

陈言想了想,“所以,你输了,然后你拿其他的东西作为第二次上桌的筹码,赢了下启灵药液。”

白道人的牙床磨了磨,似乎是在笑,“没错,第二次,我赌上了我的命,我当时就在想,牛子都没了,我连男人都当不成了,要是还不能开启修炼,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那人没我的胆子,即使作弊,他也心慌意乱,所以他输了。”

陈言点了点头,没说话,心道:“带你的那人有病,但你的病也不轻,哪有人到处剪人牛子的,我爷爷就说过,有病就要治,免得祸害了别人。”

白道人的灰白珠子依旧在盯着陈言,似乎是在权衡什么。

过了半晌,他幽幽叹息道:“我信命,也信运,你的运气很差,我能感受得出来,你会碰到许多事,一些事,甚至会让你面临比死亡还要痛苦的事,但你的命又足够硬,以后你要是结婚娶妻,没哪个女人经得住你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