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对质

陆寻眼中仿佛有烈焰在燃烧,说不清道不明,似怒亦似欲。

“可以哦~别说当狗,你若真能颠覆天命,为奴为婢都任凭主人差遣~”

宁甯猝不及防突然贴近,在陆寻耳畔轻吐兰息,迎面传来一阵馥郁的幽香,让陆寻心底的火焰燃烧地更加炽烈。

陆寻耳根瞬间红透,急忙推开宁甯,少年的青涩与惊慌在这一刻展现淋漓。

“哟~原来是装老成呢,就是个小孩子嘛。”宁甯心情大好,感觉有趣极了。“若你不留在天命苑让我为难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少来,赌约接了,先给我命珠!”

陆寻面色依旧有些涨红,目光有些躲闪,话说得竟有些腼腆之感。

“俗不可耐,前三难命珠可以给你,你可想好了,你只有三位格,短期虽有较大助力,但就这么草草了事,别说天命,以后你连普通凡命命师都比不上!”

宁甯好意提醒,虽利益冲突,但也不愿陆寻就这样自毁前程。

“给我便是,我自有分寸!”

看着墨迹的宁甯,陆寻有些迫切难耐。

“给你给你,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自生自灭吧!”

听着宁甯的娇呵,仿佛是耐心耗尽,从储物手环中随手取出三枚各异的命珠甩给陆寻便转身离去。

似是又想起什么,回头道:

“记得去研命所报道,你的入学资格是他们给的!”

看着宁甯离去的背影,扭动的腰肢,圆润挺翘的弧线与包臀裙下如玉般温润的美腿,宁甯在耳畔的挑逗仿佛再次回响,一股热流自陆寻鼻内缓缓流下。

啪——

“没出息!”

陆寻看了看手里的三枚命珠,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红粉骷髅,红颜祸水,红唇......

啪——

又是一声脆响。

......

“匿,苦级命珠便能替我改命是吧,三级怎么说?”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的陆寻正把玩着手中的命珠。

【虽足以媲美地命,但此并非明智之选】

“听你的,我该怎么做?”

【先蜕命后汲灵】

“汲灵?”

陆寻看着眼中浮现的字迹,脸色迅速发生变化。

“你让我......吞食鬼的命珠?”

这种粗暴的方式再一次颠覆了陆寻的认知。

对于命珠的使用向来是离不开命器的,虽不乏胆大的先驱者勇于尝试,发觉命珠与命器的更多可能性,但生吞鬼物命珠,绝对是最糟糕的一条,因其根本无法被人体如灵气般炼化吸收。

命器与命珠的出现,就像是男女之间的嵌合,一切都那么的恰到好处。

这是规则,亦是定理。

所以匿鬼的话让陆寻有些傻眼。

【吃】

陆寻咬牙闭眼,狠心张口将代表着苦级鬼物的青色命珠吞入腹中。

臆想中的异物感并没有传来,仿佛命珠通过身体进到了另一个地方。

突然,陆寻骤感身心一紧,命器却不受控地自主浮现。

这是命器的预警!陆寻能明显感受到它的抗拒。

难不成这匿鬼是在算计我?

【放开身心,接受它!】

陆寻惊疑,有些犹豫不决。

仅凭一颗最低等的苦级命珠便能摆脱世间最低等的命阶,陆寻无法想象这该如何等价,怎么想都是个圈套!

感受来自命器的警惕,匿鬼的催促,陆寻忽然冷静了下来,头脑飞速运转着。

匿鬼似乎一直都在诱导我?

它的出现也是如此的巧合,难道它,也来自另一个世界?

或许从出现之始便开始步步下套,恐吓、交易、诱导,它总适时的出现,似乎对我很了解?

“匿,你曾说你才是我的命,我问你,我死,你当如何?”

【你我一体共命,你死我亦不可活】

初见的胆怯,觉灵的落差,梦中的懦弱,同窗的歧视,宁甯的为难......

它的每次出现都是那么的巧合,软糯怕死却自尊要强的陆寻似乎一直处在它的诱导下而不自知。

现在似乎到了最关键一步,陆寻相信自己命器的警觉。

【想威胁我?你够勇气吗?】

“与其继续任你摆布下去!没有自我地活着,我宁可死!”

说罢陆寻起身拿起桌上放置的美工刀,迅速推出刀片,将其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刀片随紧握发力的手颤抖地抵住了颈部皮肤。

随着刀片的推入,锋利刀口刺破皮肤带来强烈刺痛,殷红鲜血呈凝珠状沿脖颈流下。

诚然陆寻怕死,但他无法忍受自己如玩偶般任鬼戏弄!

【明辨真我,亦是成长】

【我只是让你提前走上本就属于你的道路】

“你说的,我不信!”

陆寻面若寒霜,目光灼灼,死死盯着眼前变化的字迹。

“我会走上什么样的道路,你如何知晓又与你何干!你的出现究竟为何!”

【历六难,循命蜕,沉沦锁,宿命窥,灾魂劫,天命归,乱阴阳,渡彼岸,入轮回】

【若真想掌握自己的命运,便去寻得宿命珠】

“我又怎知这不是新的圈套!”

【圈套与否又如何?现在的你又凭何掌控自己的命运呢?】

匿鬼的话激起了陆寻内心的怒火与渴望。

“你说的对,除了你我一无所有,除了忍受别无选择。”

“终有一天,我将主宰自己的命运,再不会由你摆布!”

陆寻眼神变得坚毅果决,缓缓放开自己的身心。

纵情恣意,我主沉浮!要让这个世界听见我的声音!

突然,陆寻瞬间变得僵直挺立,青色的纹路爬满了全身,而其感受就像是攀附在脉络中如植物根茎般的血管被一根根剥离,如被电击后的麻痹与疼痛感令陆寻险些昏聩。

陆寻能清晰感受甚至听见心脏的剧烈跳动,随着心脏一泵又一泵的收缩,经脉中又传来阵阵烧灼之感,这下似乎连血液也变得滚烫起来,而内脏更是如针扎般的刺痛。

“淦!你也没说,嗑个珠子会这么疼啊!”

血液滚烫,流转异常,令陆寻全身变得红透,像一只烤熟的大虾,不过是反曲着的。

依旧保持着挺尸的姿势,仿佛这样便能缓解疼痛,而五官却是扭曲蜷缩,面目狰狞。

【如蛹化蝶,疼痛也是蜕命的代价之一】

“你特么不早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吼叫声过后,陆寻渐渐没了动静。

这一系列异常随血流涌动,冲破隐藏在经脉中的各个关口,烧灼过后的酥疼麻痒之感,蔓延至陆寻全身,仿佛新的血肉在内里滋生。

剧烈的苦痛虽令陆寻陷入昏厥,身体的本能不时还会传来一阵哆嗦抽搐。

【逆命之苦,我已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