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直
- 转生灵剑,身边全是剑痴
- 码字中的十三
- 2846字
- 2025-01-08 13:08:42
陈宇哲身为剑修,他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修士。
一是卦修,说话弯弯绕绕。
二是符修,出招弯弯绕绕。
后者常常一斗就论天算,阵法符法层出不穷。
而刚刚试过全力破阵却完全无效,那只能说明,布下此血阵的人,修为不会比自己低。
再看灵剑反倒一般,不过能以剑为眼,自己要对付的,可能还有个剑修或者铸修!
掂了掂手中长剑,陈宇哲护着姐弟往镇中走去。
随着三人越发深入,除了妖兽,他还察觉出了其他异常。
这个血阵,能霍乱人心。
早先居民并非拖沓,而是阵法早已生效。
人群带着家当想逃,却陷入迷阵开始互相厮杀起来。
农具成了武器,有锄头用锄头,有斧子用斧子。
如果都没有,那就用手,用牙!
用本能!用没有恐惧的本能!
而妖兽无非是开了界门被血肉引入,更像是为这厮杀补上催化剂,顺便抹除一切活物。
回望姐弟已经眼神迷离,陈宇哲当头就是两个爆栗。
他甩手甚至带了丝灵力,二人眼角顿时沁出泪花。
见状,他连忙俯身重复了几遍心决,这才揉了揉她俩捂着的脑门。
“这是我们剑阁的静心诀,甭管懂不懂,背,一直背!”
稳定了二人,陈宇哲继续带着她们深入。
又杀了几个妖兽,他发现这每死一个活物,便有一丝血丝飞入镇中心。
哪怕自己再讨厌符修,也猜到了这应该是在祭炼。
抬头一看那悬置的灵剑,这必是个祭剑杀阵。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想问问师傅和掌炉,但身在阵中,言玉早已失效。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索性加快了步伐。
“别掐了!凡体中了阵法,他们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不过话虽如此,陈宇哲依然尽力闪躲,实在避无可避,便一剑封喉。
这可比早先出镇麻烦多了。
好在顾云尘反倒大起胆来,拾了地上散落的农具,嘴里背着心决,手里抡起了锄头。
随着三人不断深入,镇里的居民与妖兽也越发增多。
他们仿佛都有同样的目标,阵心,那柄灵剑。
又是一只妖兽倒下,三人终于走回了卦摊的广场。
而一见原本祥和的广场此刻已尸山血海,顾云染再没忍住,低头狂呕了起来。
不光是这场景令人胆寒,还有镇长。
他已经不太能再称为人了。
身形佝偻,腰腹半边被撕裂,左手没了小臂,就连脸上也漏出了生生白骨。
缺了一半的下颌并非被打碎,而是他刚刚活生生咬死了一只妖兽。
他无视了三人的到来,只是呆呆的望着头顶。
开放的下颌无法发声,唯有喉间咕噜噜的气声混着血液翻涌。
陈宇哲不敢脱身二人,手起剑诀便御剑而出。
可灵剑穿心,却如入无物,镇长依然没有注意他们,反倒盯着新的飞剑目光游移。
就在这时,一声恼怒的叹声响起。
一黑衣人飞入空中取下灵剑,攥拳一握,四下镇民同妖兽一齐被剑意屠尽。
而待那血丝尽数被镇长吸收,黑衣人手一松,他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灵剑。
灵剑贯顶,镇长双目充满了虔诚。
顾云染浑身战栗不敢松手,梦中所见的果。
应验了。
死完了,丰乐镇全都死完了。
黑衣人缓缓落下,见他拔出灵剑,陈宇哲心中大惊。
这是个剑修,起码元婴的剑修,甚至不止,更可能是化神!
这他娘哪有五成!
但黑衣人持剑并未动手,他恼怒的目光于三人间来回打量,随之抬手一剑击出!
陈宇哲心中已经死了一万遍,可下意识的御剑想挡,却发现这剑锋偏到姥姥家了。
“滚!”
回头一望,远端血阵被撕开了一道裂口。
顾不了太多,宇哲拉上二人就想跑路。
可忽然心弦一动,他察觉到了剑炉的气息。
“别急着走啊,小宇哲。”
又是两个素衣修士出现,随手一扔,一个符修的尸体被抛入广场。
见状,黑衣人动怒亮出了灵剑。
广场上形成了三角之势,而素衣的两人一唱一和,一边同宇哲打趣,一边奚落黑衣人。
“弄这么大阵仗就为了这破玩意?啧啧啧,可惜了这化神的符修了。”
陈宇哲冷汗连连,虽看不清这二人面貌,但这声音,这腔调。
老谢,不,老老谢!
这是失踪了三十多年的铸院师兄!
与此同时,黑衣人剑心一起猛然皱眉,随即收剑抱拳:“不扰贵宗私事,我先行告退。”
可话音刚落,其中一人随之回头,没有压制的杀意汹涌而来。
“别动,道友把锅背好,兴许我俩能饶你不死。”
而老老谢则完全无视了黑衣人,望着师弟继续笑道:“小宇哲啊小宇哲,快四十年没见,没啥长进啊。”
他说着灵剑出鞘,抬指一缕剑风便擦破了宇哲脸颊。
“把那姐弟送过来,同门一场,师兄给你留个全尸。”
听闻此话,黑衣人猜出了大概。
这两人想劫顾家,正好遇上自己祭剑,顺势让自己来背这黑锅!
被道玄宗盯上和被当场格杀,他眉目纠结一番。
选择了和。
见陈宇哲抱着必死的心,将姐弟护在身后。
黑衣人灵剑出鞘,他要奉上入伙书。
但不等他出剑,一道剑风带着雷击轰了下来。
血阵应声而碎,夜空之中,何多周身散着电光怒发冲冠!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了所有人。
黑衣人剑心一动,御剑瞬间逃离。
谢承阳急忙落入广场,踉跄护在三人身前,他大口喘着粗气。
大乘期。
叛门二人剑心大响,不同于黑衣人,何多死盯,自己不可能跑得掉。
本就临时起意,先前托大叙旧浪费了太多时间。
二人落地眉眼低垂,轻颤的身子还需撑剑强支。
“石翰呢?”
何多开口毫无感情。
“掌炉,这一见面不关心我们过得…”
话没说完,何多一剑斩下,带着雷光的剑风劈在二人当中,震的他俩画皮碎了大半。
“石翰呢?”
老老谢不敢再胡言,强撑着胆子死死望向天空。
深夜,几乎是彻底的静。
而像是被这忽然起的两声惊雷吓到,周边残垣断壁内,尖锐的婴儿啼哭声嘶力竭。
原本已经哭傻了的顾云染闻声侧目,木然的循声就狂奔而去。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老老谢剑心轻颤,他算到了一丝活的机会。
“跑!”
低语一声,他暴起灵力就向顾云染刺去。
但何多依然只是挥剑,直到看见了陈宇哲动身。
宇哲是个剑修,心直。
早已失神的他心里没了别的念想,只记得要保护姐弟二人。
他太快了,快到谢承阳完全没有反应。
而老老谢靠着剑心躲过何多的一剑,翻身一跃,对着护上身前的宇哲猛然刺出。
剑心修到深处,可以看见死线。
脸贴脸,电光激得老老谢有些炫目。
手臂已经被雷电震的焦麻,不过腕心一翻,他送出的一剑还是稳稳刺入了何多胸膛。
暴起的雷光将他击飞,但滚入尸山中的他反而更显疯狂。
“铸他娘一辈子的剑!大乘期算个屁!何多你看见了吗!这就是剑心!”
老老谢虽看似疯狂,但剑心四下仍在打量。
一把扯断右臂,他左结剑指快速锁定场上的威胁。
可惜。
月华一闪,他的灵剑碎在半空。
而他忽然感到剑心无比平静,此刻仿佛化作了一条干净的直线。
一袭白衣落于眼前,小老头用手温柔的掏出了他的心。
这颗心脏还在手中不断颤动,莫问偏头大喊。
“老何!死没死?没死过来看剑心。”
“你他娘的!咳咳!追人啊!”
莫问闻言耸了耸肩,趁着孽徒吊着最后一口气,他举手一寸一寸的捏碎了这颗心。
“跑不掉的,一个都跑不掉的。”
他说着另一只手掏出言玉:“老三,馋你做的香糕了。”
不顾那头疯狂的追问,莫问收起言玉走向哭懵了的顾云染。
见他扬起巴掌,顾云尘飞奔前来就是滑跪。
脑门不断磕在血污之中,一头白发顿时染得斑驳。
“老子死不了,别和孩子置气,咳咳!还有那屋里,看看去。”
何多不知捡了个啥就胡乱丢来,莫问余光一瞥,是捆染血的秧苗。
而推开房门,满地狼藉,一农夫自裁于门口。
再往里看,一农妇自断了下巴和腿,在她上方,悬着一个婴孩布包。
莫问垫脚抱下,这女婴像是哭急了,此刻正在襁褓中颤抖。
小老头拥得更紧了些,不时左右轻晃着身形。
没有人注意,一张褪了色的糖纸,从襁褓中滑落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