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见王爽

棚户区。

也分富人区和贫民区。

刘相离开富人区后，熟络地穿梭在贫民区当中。

这里颇为混乱，鱼龙混杂。

无规则摆放的摊位，甚至堵住了大半的路，随处可见的垃圾以及排泄物，使得空气中始终弥漫着腐败臭味。

一路行来，到处都能听见打骂声。

没有人愿意混迹其中，这里的人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这里。

可，刘相却觉得亲切。

很快。

他便是来到了一条幽暗的胡同里，敲响了一扇破旧的院门。

这里是白莲教的一个据点，也是王爽约他来的地方。

院门打开。

迎接刘相的，是两个魁梧大汉。

‘徐虎！’

‘徐豹！’

王爽麾下最能打的两个人，全都是武者。

他们一左一右地跟在刘相的两侧，就差明着押他进屋了。

一时间，气氛紧张而又凝重。

刘相知道，考验自己演技的时候到了，他大步冲向屋内，果然看见了正在喝茶的王爽，一脸急切地说道：“坛主！”

“还请清退左右，我有要事汇报。”

王爽的身材矮小，双眼狭长，此时眯着双眼，打量着刘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话。

“坛主？”

刘相一脸疑惑地提醒了一句。

“不必了。”

王爽摆手说道：“徐虎和徐豹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就是了。”

“这……”

刘相犹豫了一下，猛地咬牙说道：“坛主，我杀人了！”

“杀个人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我……我杀的是张三儿！”

“哦？为什么？”

“张三儿借着酒劲，闯入了柳姑娘的房间，想要非礼她，柳姑娘挣扎不从，闹出动静来，他吓得想灭口，幸亏出去打酒的我回来得及时。”

“否则……否则……唉！”

“张三儿喝酒了？”

王坛主双眼眯起。

张三儿虽然不是武者，但却是一把好手，曾与凶徒交手，以一敌二，尽杀之，而反观刘相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老百姓，根本不可能是其对手。

按理来说，张三儿能完虐刘相！

可是……

最后却是刘相赢了？

而且他仔细观察了刘相，身上并没有伤势，结合他在暗道当中，没有听到太多打斗声的情况，可以推测出：

刘相秒杀了张三儿。

这可能吗？

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有所怀疑的地方，可是眼下……刘相说张三儿喝醉了酒，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解释通了。

“对！满身酒气！”

刘相眼底深处划过一抹精芒，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王爽想到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想不到？

这也是他必须毁尸灭迹的原因！

随后。

刘相单膝跪地，头埋得很低，说道：“还请坛主责罚！”

“我为什么要杀你？”

王爽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护住了我女人的清白，应该当赏才对。”

“张三儿再怎么说也是您的心腹，要杀也是应该由您亲自动手才对！而我却擅作主张地杀了张三儿，当罚！”

刘相一脸认真地说道：“只可惜，我实力有限，当时激动之下出手，没有轻重，酿下如此大祸，唉！”

王爽开口说道：“无需自责，张三儿连我的女人都敢动，死不足惜。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你错就错在，没有把张三儿的尸体带回来，让我毁尸泄愤。”

想要尸体泄愤？

我看你是想要通过尸体查一查张三儿有没有喝酒吧？

刘相猛地一拍大腿，说道：“属下考虑不周了，将他的尸体扔进了花河里，属下这就去找！”

“不必了。”

王爽摆了摆手，将二两银子扔到了刘相面前，说道：“你这次立了功，这是赏你的，顺便再给你放两天假。”

这是想要支走我啊！

刘相一脸激动地捡起银子，嘴上却推辞道：“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坛主太客气了。能够为坛主分忧，属下求之不得。”

“行了。”

“退下吧。”

王爽再次摆了摆手。

徐虎和徐豹让出门口的位置。

刘相告辞离去。

看着刘相的背影，王爽问道：“你们说，这个刘相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徐虎和徐豹互望一眼，徐虎说道：“这小子出点馊主意在行，适合当狗头军师，可是想要打杀张三儿……”

“他还差了点。”

徐豹挠了挠头，说道：“坛主，您要是不放心，俺把他抓来，严刑逼供一番，绝对让他说实话。”

王爽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

难道真是他多虑了？

“徐虎。”

“你去查一下柳如烟和刘相最近都去了哪，见了什么人。”

半响后，他突然开口说道。

“是！”

徐虎大步离去。

……

……

‘基本可以确定两件事。’

‘第一，王爽在赵捕头来之前，就离开了，否则不可能不知道赵捕头前来，也不可能不知道我没机会抛尸花河。’

‘以后，即便听说赵捕头赶去了柳如烟的住所，也无法确定我当时有没有离开。’

‘幸亏我当时离开柳如烟住所的时候，没有让王爽的人看到。’

‘第二，王爽此人并未完全信任我说的话，心中还有存疑，多半还会调查此事，我要尽快查出幕后的其它真凶，将威胁铲除。’

刘相心中想道。

可。

柳如烟真的可信吗？

‘不管怎么说。’

‘现在我们两个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最起码，她暂时是可信的。’

他如此想到。

“相哥好。”

“相哥，刚出炉的包子来一个？”

“相哥，只要二十文钱，我们姐妹一起服侍您，来不来嘛？”

……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刘相回过神来，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已经来到了自己居住的西二街，这是老百姓根据街道方位起的名字，突出一个好记。

棚户区的其它街道也是如此：

东一街。

南一街。

北一街。

西一街。

一共四条大街，还有一些西二街这些小街小巷，共同组成了棚户区复杂的地形。

四条大街共同组建了富人区。

其它地方，统称为贫民区。

西二街，紧挨着西一街，平日里也是颇为热闹。

刘相家住西二街中段的一个胡同里。

一座一进的院子。

五成新。

不大，却够用。

这是他成为白莲教教徒后，王爽分配给他的住所。

刚想推门而入，突然瞥见门口角落里堆放了三颗小石块，两个在下，一个在上。

刘相脸色一变，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