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嗯,舒服!”

南齐公主萧莫儿躺在精致的雕花木榻上,双眸微闭,红唇紧紧咬着。

脸上露出些微不适却又十分享受的模样。

“嗯,轻一点!”

面容清俊、身材健硕的男子,在她身下微微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奴才若是轻着些,殿下就不那么舒服了。”

说完,握着萧莫儿雪白肌肤的大手忽然一紧,猛地用起力来。

惹得萧莫儿一阵狂叫。

“啊,啊,不要!不要!”

门外,三个高大俊美的男侍彻底站不住了。

其中一个穿着红色衣衫、打扮清俊又艳丽的男侍年纪最小,也正是最会争风吃醋、脾气最火爆的年纪。

他紧攥拳头,指甲都快抠到肉里了。

“那个新来的旺财算个什么东西,这才几天就进了公主的屋!正经营生不做,狐媚勾人的手段倒是不少!”

另一名男侍,年纪比他略大,也稍显沉稳。

他倒是心情不坏。

斜眼瞥了瞥旁人发疯的样子,双手抱着肩,笑容里带着嘲讽。

“早就说了,有小三早晚会有小四。

有些人呐,偏不信。

仗着公主宠爱耀武扬威,差点就把自己当成未来驸马爷了。”

“苏绮梦,我柳惜春可是公主府正儿八经选聘上来的男侍,收过聘礼的!你说谁小三呢?”

“说!你!呢!”

苏绮梦严声呵斥。

眼看就要剑拔弩张,他又忽地笑了。

本就身材颀长,身姿飘逸。

这一笑更有如艳阳初升、春水荡漾,俊得令人挪不开眼睛。

他搂住柳惜春的肩膀,微微抬了抬下巴,声音带着一丝哄劝。

“瞧瞧你,又多想了不是?

都是公主的裙下臣,咱也算兄弟一场。

兄弟之间总得排个序吧。

你看啊,子润和我先后进的府,自然是老大和老二。

你呢,在我们俩正与公主岁月静好的时候,忽然杀进来横刀夺爱,日日占着公主。

你不是小三是什么?”

“旺财,你技术是真好,真的很舒服。”

两人说话的间隙,屋里又传来萧莫儿享受的声音。

柳惜春也顾不得细想苏绮梦说的话,一个耸肩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掉。

转而拉住傅子润:“子润哥,你可是陛下亲赐给公主的,有照顾和规劝公主之责。

我们没资格,你可不能看着不管啊!

那旺财是野路子买回来的,长得眉清目秀,身子却着实健壮。

他没经过选聘,也没受过训练,万一榻上没个轻重,公主哪能受得了啊。”

傅子润也是极美的男子,眉眼温柔,却又不失阳刚之气。

微风吹过,一身朗月色的白衣,衣袂翻飞。

他已站在门外许久。

长身玉立、俊眉紧锁,听着里面不时传来的旖旎之声,满脸阴云密布。

公主明明说过,心里最在意的人是我!

她让我私下里叫她莫儿,还答应我,会让我第一个进房伺候!

可是来了模样俊美的新人,就把曾经与我浓情蜜意时的话忘了个干净!

世人都说男子负心,殊不知女子才是最最薄幸!!!

与柳惜春的怒火中烧、苏绮梦的阴阳怪气不同,傅子润沉着冷静。

明明心里已经恨到想把整个府邸和府里所有的人都毁了。

却依然能在一声又一声的呻吟里,迎着秋日的微风,恨恨地望着那扇门,一动不动。

直到屋里的声音停歇了,旺财深沉悦耳的声音响起:“公主,要不要再来几次?”

他这才甩了下衣袖,数步之后,“砰”的一声踢开了房门!

屋里的两人目瞪口呆。

刚刚进屋的三人也是目瞪口呆。

柳惜春望着眼前的一幕,张大了涂着淡红胭脂的嘴。

“你们……是在捏脚?”

旺财仍旧跪在地上,略有一点粗糙的大掌,握着萧莫儿粉嫩白皙的小脚。

他低着头,模样很是谦卑。

眼里却闪过一丝阴鸷与不屑。

那阴鸷与不屑,不仅是对三个男侍的,也是对眼前这个女人的。

“都是旺财不好,公主要去树上摘果子,旺财不但没有劝诫,还由着公主行事,这才让公主受了伤。”

他说话的时候低眉顺眼,身子微微晃动,薄衫里的健硕肌肉也随之抖动。

柳惜春瞧着他那副浪荡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儿。

真是个狐媚子!

连认个错都在勾人!

若是公主不在,好想扇他一个巴掌!

“既然知道自己害公主受伤,还不出去罚跪掌嘴,杵在这里碍眼做什么!”

旺财温顺叩首:“小三哥哥教训的是,是旺财大意了。”

“不是,你说谁小三呢!我说了我是公主府正经选聘上来的!”

柳惜春叉着腰,刚要破口大骂。

就听旺财再次温声道:“是旺财没有照顾好公主,又让几位哥哥失望。都是旺财的错,哥哥想骂就骂吧,旺财这就出去领罚。”

旺财如墨染般的浓眉下,生了一双桃花眼。

说话的时候含情脉脉,眸中涟漪四起。

明明一肚子委屈,却偏要将一切并非自己的过错都归罪到自己身上。

萧莫儿望着他那副样子,不自觉地生出了愧疚之意。

她瞪了咋咋呼呼的柳惜春一眼。

“旺财为本宫捏脚有什么错?倒是你们几个,为什么突然闯进来?”

几人这才发觉自己的冒失,不由得出了一头冷汗。

柳惜春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和苏绮梦两人求助似地望着傅子润。

傅子润沉吟片刻,拱手行礼:“回公主的话,上个月府里的进账出账已经算好了,想请公主过目。”

萧莫儿不信,瞪大了水汪汪的眸子,狐疑地看着他:“账本呢?”

柳惜春和苏绮梦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为傅子润捏了一把冷汗。

傅子润却应对自如。

“回公主,账本已锁在库房,子润来请公主过去,可一边查账一边核对。”

萧莫儿对查账可没什么兴趣,她眨巴了下长长的睫毛。

嘟嘴道:“不必了,本宫可不喜欢算账。你既然算过了,本宫就是放心的。”

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旺财忽然开口:“几位哥哥可还有事要叮嘱旺财?”

“没有了,没有了,你尽心伺候好公主就是。”

苏绮梦拉着傅子润和柳惜春赶紧退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见公主睡意渐浓,旺财也悄悄退了出去。

他轻轻带上房门,快步走到了一间离公主寝殿很远很远的小院儿。

小院已经荒废了许久,七零八落地堆着一些湿漉漉的、许久没人用的柴禾。

有的柴禾上已经长了蘑菇,柴禾堆旁边是一棵粗壮的庭荫树。

才刚入秋,庭荫树就没了生气。

残败的枝条上站着一只通身漆黑的乌鸦。

乌鸦深绿色的眼睛咕噜咕噜转着,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旺财走过去,乌鸦张开翅膀行了一礼。

之后叽叽喳喳了几句。

旺财点点头。

乌鸦的眼睛突然发出一道光。

本就幽幽的绿眼珠,在萧瑟秋天里的颓败荒园中,还真有那么一点渗人。

随后,乌鸦深深低首,再次行了一礼,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旺财望着它飞远的背影,卸下温顺乖巧的伪装,嘴角扬起阴森森的笑。

待今夜事成,离开之前,定要屠了这乌烟瘴气的公主府!

尤其是那个柳惜春,一个大男人取了个娘们唧唧的名字,还每天给自己找不痛快。

过了今夜,就让他尝尝自己的手段。

叫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后悔活过!

还有那个娇滴滴的小公主,上树要自己背,上山走不动也要自己背着。

她是没长骨头吗?

过了今夜,便把她的骨头一块一块卸下来,放在她眼前捏一捏,让她亲眼看看是不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