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文帝初瞥纸上字迹,神色微凝,旋即将宣纸轻轻展开,递至顾清源面前,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异。
“顾卿,此笔墨出自你手,还是轩儿所为?”
顾清源接过宣纸,细细审视一番,恭敬答道。
“陛下,此篇诗作实为世子在第一轮比试中亲笔所书。”
圣文帝听后,眸中闪过一抹震撼,迅速将纸张收回,一字一句,细细品读起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眼中的震撼愈发浓烈,不禁低声自语。
“朕之孙儿,真乃天纵之才。书法之精妙,自不必说,所创诗句亦是意境深远,才华横溢。”
顾清源频频点头,笑着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世子之才,可以说前无古人。”
圣文帝闻言,轻轻点头,面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好一个‘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此诗所咏,恐非仅绿竹之坚韧。”
顾清源闻言,略作思索,随即心领神会。
世子那首诗,不正与诗会首轮的情景相吻合吗?
再细细品味,那诗中的深意,似乎还隐喻着太子……
念及此处,他心中一惊,不敢继续深究,连忙大声称赞。
“世子真乃天纵之才!”
圣文帝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诗作妥善收好,随即拿起另一张纸来细细品读。
他见字迹与前一幅迥异,便知这是顾清源默写之作。
于是他直接凝神阅读,甫一读完第一句,便觉精神为之一振,不禁朗声大笑。
“好词,好词!词句间大气磅礴,尽显壮志豪情。此等佳作,令人拍案叫绝!”
当圣文帝将整篇词作细细读完,他整个人瞬间被震撼得呆立当场,口中反复重复。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都付笑谈中……”。
良久过后。
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竟能对人生有着如此深刻的体悟,且自身还拥有如此豁达超脱的胸襟。”
他目光深邃地望着手中的词作,给予高度肯定。
“这首词,堪称旷世神作!!”
沉思片刻后。
圣文帝看向一旁的季丙,朗声说道。
“此等天才,当予重赏。”
“传朕旨意,”
他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赐世子陈轩‘文睿’之名,以此表彰他在文道上的卓越才华。”
“同时,再把朕的‘龙鳞软甲’赏赐予他。”
圣文帝的语气微微一顿,继续说道。
“此外,靖王陈昭烈教子有方,朕心甚慰。特封其为亲王,以示嘉奖。”
“是,陛下。”
季丙连忙躬身领命,心中不由自主泛起一阵波澜。
这龙鳞软甲可是非同小可,乃是珍稀蛟龙鳞片精心锻造而成。
据说能抵挡住圣人境强者的致命一击,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陛下竟直接把如此宝物赏赐下去。
可想而知,对世子是多么看重。
更值得深思的是。
四殿下从原先的藩王之位,直接擢升为亲王。
陛下此举的深意,着实耐人寻味。
……
与此同时。
陈昭烈、陈轩与萧月璃正缓步于返回月满西楼的青石板路上。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清晰的呼唤传来。
“王爷,世子,请留步。”
三人默契地停下了脚步,一同转身,只见一位身着文士袍的青年正快步向他们靠近。
正是之前与陈轩一同参与诗会的翰林院庶吉士——段浩然。
陈昭烈率先开口,“段浩然,如此着急,所为何事?”
段浩然几步并作一步,赶至三人面前,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目光炽热地望向陈轩,言辞间难掩激动。
“世子,学生自诗会上领教了您的文采,心中钦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学生斗胆,恳请世子能收我为徒,指点一二。”
言罢,他竟欲屈膝下跪,以示诚意。
陈轩见状,连忙上前两步,伸出稚嫩的双手,稳稳地托住了段浩然的双臂,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段兄,快快请起,此等大礼,我如何敢受?我亦不过是个初涉世事的孩子,怎敢妄为人师?日后,我们以文会友,共同进步,岂不美哉?”
段浩然闻言,身体微微一震,随即站直了身子,但仍保持着拱手的姿势。
“世子过谦了。古语云,‘达者为师,不分年龄’。您的才华横溢,即便是孩童之言,亦能启迪人心。学生真心求教,望世子莫要推辞。”
陈轩轻笑一声,再次婉拒。
“段兄,你我皆在求学之路上,相互学习,相互激励,方为正道。”
“若真要论师,那浩瀚书海,古今名篇,皆是吾师。”
“不如这样,你若遇难题,随时可以寻我,咱们交流心得,共同进步,你看如何?”
段浩然听后,眼中闪过一抹敬佩,终是点了点头,拱手道。
“世子高义,学生遵命。日后,还望世子不吝赐教。”
陈轩终于松了一口气,对于收徒一事,他可毫无兴趣。
生怕对方再提,立即转移话题。
“段兄,不知在我们离开后,可有大事发生?”
段浩然略作思索,低声回应。
“世子,齐国那些学子,皆被太子投入刑部大牢,此事可算重大?”
陈轩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心中已猜出陈昭烨此举的用意。
显然,太子是担心,皇祖父得知齐国学子迅速完成第一轮比试后,会心生疑虑。
陈昭烨将齐国学子全部扣押,其意图不言而喻,怕是要尽快杀人灭口。
念及此处,陈轩心中冷笑。
“陈昭烨啊陈昭烨,你若真存此念,那可别怪小爷阴你一把了。”
主意已定,陈轩低声对陈昭烈道。
“父王,我们借一步说话。”
陈昭烈虽不明儿子用意,但仍微微点头,拉着陈轩来到街边一处僻静角落。
不待父王发问,陈轩便将自己对太子泄题及准备杀人灭口的猜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陈昭烈听完,顿时明白了陈轩的意图,问道。
“你的意思,是让为父去面见陛下,道出此事?”
陈轩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父王若仅凭猜测去见皇祖父,他不仅不会相信,恐怕还会怀疑你栽赃嫁祸。”
“孩儿已有一计!”
陈轩眼神坚定,语气冷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