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偷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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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乾朝,陈姓不入名门世家之列,而是一方大族。

陈晋出身的陈泽乡并非主家,属于庶出,较为疏远的一脉分支,按照族谱来算的话,隔着好几代了。

他们群居于此百年之久,倒也积累了些许底蕴。

乡上有族学,学堂里不但教子经史集,也教武功技艺。

只是前身喜文不喜武,所以并没有学到什么功夫本事。

功法口诀之类,却是学过的,并在教头的硬性考核之下,都曾背熟,练过一二。

经过这么多年,本来皆已遗忘。

而今当念头生起,那些沉寂的记忆竟历历在目。

意念非凡。

这样的能力非原身所有,再联系到在洞穴逃生过程中超乎寻常的坚强表现。

陈晋推断,很大可能是拥有魁星踢斗灯的缘故。

一灯如豆,七彩锦绣。

受灯火映照加持,整个人的精神意志都不同了。

只无奈,灯火已然熄掉,不知需要什么条件才会再被点亮起来。

既然记忆中翻出武道功法,他赶紧来钻研,看能否派上用场。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这个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五行桩功》(残本):

此为站桩步法,主练下盘功夫。

当前陈晋没办法来练。

一方面身体条件不允许;另一方面,会引得胡杨氏疑心。

先排除掉。

《陈氏呼吸法》(残本):

这是一门基础性的内练法门,通过掌控呼吸节奏、长短、深浅等,从而引动腹腔气机,达到锻炼五脏六腑的效果。

此法具有搬运气血,固本培元的特性作用。

正好用得上。

最后的《袖藏刀》,却是一门防身武技。

顾名思义,把一柄利刃收藏于袖里,与人对阵时,出其不意地刺出,能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仔细琢磨过该武技的手法关窍后,陈晋不禁精神一振:

反戈一击的法子,有了。

正面打不过,那就偷袭。

在床底处便藏着一柄匕首。

精铁铸造,十分锋利。

书生一人离群索居,住在山间,他父母很不放心,好说歹说,让其贴身带上了刀。

然而这厮嫌弃刀器碍事,直接扔在床底吃灰,未曾动用过。

当物是人非,歪打正着,此刀却变成决定生死的底牌所在。

但现在,陈晋不急着去拿刀子,也没机会拿。先来练呼吸法,把身体养好,才是后续行动的关键。

这门呼吸法为残本,没有太高的要求,前期只需掌握节奏长短、深浅即可。

不知道的人,不会注意到。

“陈郎,你在做什么?”

突然间,胡杨氏像个阿飘般,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身边。

陈晋心里一个格楞,气息立刻乱了,好在他心理素质过硬,面上不动声色,没好气地道:“能干什么,睡觉而已。”

“是吗?”

胡杨氏扫了他一眼,没瞧出端倪,离开了。

这些天的接触,日夜厮磨,她早把陈晋的底子摸了个干净。

就是个书生呆子,除了“之乎者也”外,没别的本事。

很轻松便拿捏住了。

陈晋暗暗松口气。

练习呼吸法,不同一般,突然被打断,打乱,有可能逆反气机,造成脏腑受伤。

好在刚开始练,尚未入门,牵涉不深,不会产生反噬。

但被这么一吓,也提了个醒,得更加小心才行。

胡杨氏十分狡诈,在边上盯着,像是观察,更像是监督。

想了想,陈晋不练了,干脆睡上一觉再说。

以原来的身子骨,正常条件下,得昏睡两三日,才可能回阳。

幸亏得到魁星踢斗灯的加持,不但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连体魄底子也大有改善。

底子好,才能快点养起来。

但在表面上,陈晋不露破绽,仍然装出一副弱不禁风、下不了床的模样,以此麻痹胡杨氏。

更是为了拖延时间。

而在胡杨氏看来,虽然陈晋神态呆滞,有气无力,却已经算好的了。

这呆子,本该已被自己采补而死。

能够死而复生,定然是发生了某些变化。

再想到昨夜在陈晋身上突然察觉到的一缕气机,胡杨氏不禁怦然心动。

只可惜那气机转瞬即逝,很快消失了。

她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此之前,可不能让陈晋死掉。

到了黄昏时分,老仆宋伯又准时送饭菜上来了。他很关心陈晋的状况,站在门外问:“公子,你身子好些了吗?”

陈晋回答:“没事了。”

“公子,你听我一句劝,先回家住几天,养好身子再上来也不迟。”

“不用。”

宋伯还不愿走:“要不,我明天请个郎中来帮你把把脉?”

陈晋不耐烦地道:“都说不用,你再啰嗦,饭都不要送了。”

宋伯无奈,不敢再说,收拾了中午的碗筷,下山去了。

晚餐依然丰富,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胡杨氏看得流口水,狠狠一跺脚,出门觅食。

陈晋蹑手蹑脚下床,凑到小窗处往外看。

正见到胡杨氏扭动着曼妙的身姿走进附近的林子。

过不多久,她就出来了,手中提着一只猎物,赫然是一只锦毛山鸡,还活着的,在不断挣扎。

胡杨氏伸手抓住鸡头,猛地一扭,一撕,登时把头给生生撕断下来。

鲜血如注!

此女一嘴咬上去,大口饮血。

目睹这一幕,叫人心惊胆颤:

妖怪!

果然是妖怪!

就不知道其原形是哪类。

观其名字,又爱吃鸡,那多半是狐妖了。

在话本故事里,狐妖多爱书生,化身报恩,红袖添香,演绎一段佳话。

却不知这前身造了什么孽,招惹到这么个凶物,简直自寻死路。

陈晋不敢再看,连忙溜回床上,吃自己的饭。

一会之后,胡杨氏回来了,嘴角处留有一抹猩红。不知是习性所然,还是故意如此,用来恫吓陈晋的。

“哼,胃口还挺好。”

她阴恻恻地道:“多吃点,好得快。”

陈晋不做声,只埋头干饭。

接下来的时间,他背着胡杨氏偷偷练习呼吸法,做贼似的。

该法门每天有次数限制,初学者不宜过多,过犹不及,反会伤身。

所以练完呼吸法后,他便在脑海中模拟学习《袖藏刀》。

手里没刀,便用手指代替,再拿被子当作袖子,藏在里头学,把招数练熟了再说。

意念强,悟性高,陈晋学得很快。

他无法确定胡杨氏会给自己多少时间,但必须要有紧迫性,全力以赴,准备得越充分越好。

只过得两天,胡杨氏就明显不耐烦了,每次看往陈晋的眼神,都带着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