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玩碧蓝档案玩的

龙与剑与鲜红的亚缇莉亚花,当这三个元素组合在一起时,便是象征着腓烈皇室的家纹。

而在玉镯的侧面,华丽的亚缇莉亚花于剑尖盛开,艺术化的龙纹点缀其间,哪怕抛开昂贵的材质不谈,这个惟妙惟肖的雕工也绝对是出自大家之手。

毫无疑问。

这是来自皇室的饰品。

直径不过半指宽,如此小的镯子只有婴儿才戴的上去。

卡德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

整张脸古井无波,只是再一次的,无比深刻的环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腓烈皇室人丁稀少,且旁系在三代以后都会被剥夺贵戚资格。在老帝皇去世,以及十五年前的那场大火后,所剩的皇室成员不过帝皇一人而已....

而帝皇至今未婚,自然也没有小孩。

那么,这个婴儿的镯子,会是谁的?

颤栗感涌了上来,卡德站在那儿发了一会楞,原本平静的情绪,此时渐渐的燥热起来了。

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平静的对那群士兵们问:“这个镯子,是谁找到的?”

好一会,一个年轻的家伙才怯生生的举手。

“是,是我.....”

刚刚带头将搜刮来的财物归还的也是他,很是胆小怕事的样子。

“哪找到的?”

“应应该是——”士兵不明白卡德的语气为什么那么郑重,生怕惹得对方不高兴,思考的有些紧张:“应该是最上面那间阁楼,在枕头旁边,我还寻思这镯子也没人要就.....”

卡德点头。

“那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拿去吧。没人会找你麻烦,以后你就是腓烈人了。”

他指着桌上那堆小山般的财物。

“......啊,啊?!”

这名小兵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一片嫉妒羡慕恨的眼神中,卡德握着镯子径直走回了酒馆中央。

来到主管的对面。

他淡淡的问:“楼上那间阁楼,住着谁?”

主管挤出惶恐的笑脸,毕恭毕敬的答道:“这位长官,楼上没住着人。”

“没住人?”卡德举起手镯,“那这玩意是哪来的?”

主管盯着镯子看了半天,一拍手。

“噢!这不是大卫那小子的镯子吗?”

“大卫?”

“一个年轻人,才十五六岁。来我们这当帮厨,无父无母的,我们老板可怜他,就把楼上那间阁楼腾给他睡了。是个怪勤奋的小伙子咧....”

“那他现在人呢?”

卡德盯着他的双眼,主管略浑浊的眸子很镇静,丝毫不像撒谎的样子:“前两天被你们抓....哦不,带走去拔剑了啊。你看现在哪还有十六岁的小伙子?他好像是在街上就被士兵带走了,才没来得及收拾....”

“噢,是么?”

卡德笑着问:“真被送去拔剑了?”

在圣剑现世后。

全帝国,乃至整片北大陆所有十六岁的男人都被集结了起来,或自愿或强迫,都要去腓烈强制拔一次圣剑。

因为测试是否是先皇之子的办法很简单。

能将圣剑拔出的,那就是。

这些帝国机密处的鹰犬之所以散播到北大陆沿岸诸国各处,明面上说辞是搜寻白教余孽,但实际上就是为了监督有无漏网之鱼。因为皇子到今年刚好年满十六岁,他们带着能检测骨龄的魔法仪器到处抓人,所有没拔过圣剑的少年都必须去尝试,任何身份任何理由都不能拒绝。

帝国的措辞很简单,各国要么乖乖配合,要么派兵帮你们配合。诸位大公也明白这是关乎帝皇屁股下面座位的事,也都不马虎,使出吃奶的劲配合。圣剑才现世短短三个月,尝试过拔剑的少年就已高达上百万人,还有无数人在前往旧皇城废墟的路上,可谓帝国近些年规模最为霸道的一次行动。

“您....”主管压低了声音:“莫非是看上这镯子了?”

随后他笑得跟被风吹动的狗尾巴草似得,颇有妓院滑头管事的风范:“那您尽管拿去就是,这事我不知道,也没人知道。我保证....等大卫回来,万一问起来,就说酒馆遭了贼——”

“呵,你倒也是有心。”卡德满意的点头,同时不动声色的将手镯塞进口袋里,“我再跟你确认一遍,阁楼里原先住的年轻人是叫大卫对吧?”

“尤——瑟。”主管用泰缪兰文拼了一遍。

“方便问一下,大卫的外貌特征吗?”

主管略微思索。

“男人,长得很英俊,大概一米八五,有一头像谬兰帝皇一样耀眼的金发,和一双绿宝石般的眼睛....”

“非常感谢。”

卡德和他握了握手,随后转身离开。

可走到一半,他又停住了。

疑惑的微微扭头,发现一个病殃殃的女孩站在角落里——是安库亚那一桌的,刚刚竟然没注意到她。

她穿着与相貌不太相称的典雅女仆装,年纪可能是十四五岁?像是这附近渔夫的女儿,长得皱巴巴的,正死死的盯着他的军装口袋。

“小姑娘。”

卡德微微歪头,和善的问:“有什么事么?”

茜莉雅的嘴张了张,可还未等她说什么,主管就暴跳如雷的从吧台后蹦了出来,抄起巴掌对准少女的脸就是啪的一记耳光,力道之大直接把她打得摔坐在桌上,酒水与餐盘扫倒一地。

他怒骂道:“赔钱的贱东西!!还敢看军爷?看什么看——腓烈爷是你个病痨鬼能高攀的起的吗!!叫你服侍个客人你都服侍不好,癞蛤蟆还觊觎上天鹅肉了,知道多少骚货想挤进我们碧蓝之海的门吗?再看就滚回去陪你那个赌鬼爹打渔,以后别来了!!!”

安库亚一把搂住委屈到流泪的少女,不爽的对主管回呛道:“喂喂喂,干鸡毛呢?哥们付钱了啊,我玩碧蓝档案的,就好这口平板,你给我打坏了晚上谁陪我?”

“对不起对不起——”主管又连连哈腰,赔上笑脸给安库亚道歉,“这不是气在头上吗,她爸欠我们老板钱,老婆都赌没了,现在拿女儿来赔账,不然这种货色的女人我们可不会招进门。晚上随便您弄,怎么弄都行,贱命一条,只要您能开心——当然,钱还是.....”

卡德收回了目光,没兴趣再看这场闹剧。

他的脚步加快了几分,毫不留恋的推开大门。

乌泱泱的士兵们鱼贯而出,一起带走的还有桌上那堆原属于妓女或碧蓝之海的财物。

店里安静了约莫半分钟。

随后谩骂声此起彼伏,所有客人都在唾沫横飞的议论帝国佬有多么嚣张,仿佛要把刚刚受的委屈在酒桌上千百倍找回来,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扭动着腰肢,倒酒,赔笑,春宵继续。

主管跟安库亚道了声谢,就急冲冲的把茜莉雅拉走了。

“娘希匹,什么情况?”

阿道夫嫌弃的将被打翻的餐碟推远了些,精灵有洁癖,见不得脏乱差。随后啧啧称奇的欣赏起安库亚变出来的户籍证明,“原来科灵郡的章长这样。你小子,先天假证圣体啊....”

安库亚看了眼在街道尽头消失踪迹的士兵们。

捏了捏下巴,脸色一变,旋即提起行李——

“情况不对,那准尉是喊救兵去了。风紧扯呼,得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