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去参加交流会,参加的人不算多,却是形形色色的都有。
上次听了个大姐姐讲的她儿子,第一次参加,懵懵懂懂的,沉浸在悲伤世界的我没记住什么。
小朋友很懂事很乖,得的什么病我给忘了,能想起来的就是他临走时对妈妈说的那句。
“你还要生一个孩子,我会来的,会健健康康的来见你,我的妈妈。”
大姐在说这句话时哭的喘不过气,所有人都震撼于这小大人般的懂事。
龄姐安慰道:“这孩子确实是可惜了,哎,小张啊,姨说话直哈,咱年轻,还是再要一个吧。”
后面那些安慰的话又让我回忆起了我的父亲。
“小桔,姨办了个家属交流会,周天来听听,或许能宽宽心。”
“等你哪天愿意分享给大家了,也当是说给你爸听了。”
“那些说不出来的话啊,讲故事讲着讲着就说出口了。”
多少恍惚的时候,他和妈,搭着手,就坐在江边公园长廊上,就在屋里沙发上,就在……
眨了眼,他们随着掉下去的泪一起消失在眼睛里。
坐在江边公园长廊上的是我,沙发上空洞眼神的是我,听着别人的故事回忆的也是我。
要是把他们的故事讲出来会怎么样?他们的故事我还记得多少?
是不是真像龄姐说的那样,烂在肚子里的话,这辈子能不能告诉天上的他们。
像前两次那样,周天下午我早早的坐在了龄姐茶馆的后院。
有个婆婆就平静的讲了自己老伴的一生,动人的爱情故事,励志的发家史,寿终正寝的结局,不那么惋惜,却让人感动……
不禁遐想,姜萍萍和周启程
“龄姐,我,下周想讲讲我爸妈的故事,可以吗?”
“小桔啊,可以啊,就是要讲出来。”
水安城下了一周的雨,这天倒是没落下来雨,却也没放晴,就这么阴着,笼罩在眼眸。
菜场一声高呼抓住了我的耳朵,似乎是菜场门口那辆兜转寻找的三轮上发出来的。
一个小伙,二三十岁的模样,不似平日里见的那般白净小生,而是有些被烈日烧灼过个的麦色。
喧闹的人们只匆匆从他眼前掠过,角落那个摆弄竹笋的女孩朝他挥了挥手。
左手手臂上抱一个竹笋,手里托一个,右臂高举挥动,双颊是红晕的,上半身随着呼吸略微急促的律动,借着手臂上贴着的袖子揩了揩额头。
温馨的一幕,已经猜到了两人的关系,我没有再看下去,却不禁想到姜萍萍和周启程,我的父母。
一个声音呼唤着我:“回去,回去看看他们生活的地方。”
水安的初秋,不算冷,穿件单薄的长袖就能过,一连着好几个雨天阴天,就得披肩外套才行。
像往常一般套了件风衣,出了门,车开进了墓园,映入眼帘的便是象征生机的树。
墓园有树,是什么特殊的意义吗?与死者冰冷的碑形成对比吗?
我什么都没带,只是来看看我的家人,没有花,没有贡品,就像随时能回家的孩子。
什么都不用带,家门永远能为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