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青云观。
落霞谷一事之后,姜元便随魏羡回了青云观。
青云观如今只有三人,便是魏羡以及两位道童,清风明月,算上姜元则是四人。
青云观位于东洲以南的一座山中,此地灵气相对于俗世却是要浓郁许多,因有祖师留下的镇山法阵,无人侵扰。
半年来,姜元将师父留下的培元丹炼化,修为也到了四重玄丹,而后便在玄盟换了一批药材,之后便沉迷于炼丹之中。
自炼丹数月以来,时至今日,他一炉也未炼成。
砰!
一声巨响响彻云霄,接着便见姜元灰头土脸的冲出了房间瘫坐在屋檐下,不消片刻,魏羡便寻声而来。
“唉…真难,还是师父在时好。”
姜元低垂着头,轻轻抖了抖有些陈旧的衣衫,那衣衫上隐隐还能看出曾经修补过的痕迹,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惆怅与怀念。
在一旁的魏羡听到他如此叹息,轻声说道:“不要灰心。”
魏羡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思索的神色,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接着说道:“你的炼丹之法和我师父留下的类似,都是古法一脉。这种炼丹之法,极为讲究的,对于药材相当苛刻,炼制起来,繁琐复杂。不过这古法炼制出的丹药,可不是如今丹药能够比的。”
姜元皱了皱眉头,指了指身旁摆放着的一堆药材,有些无奈地说道:“这都是上等灵材了。”
那些灵材散发着淡淡的灵气光晕,每一株都透着一股不凡的气息,仿佛诉说着自己的珍贵。
魏羡微微摇了摇头,解释道:“这和灵材无关。即便是那些名山大观的药圃中的药材,若是用古法炼制,多半也是失败的结果。但是如果采用新的炼丹之法,或许就能成功。”
姜元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疑惑,问道:“为何?”
魏羡缓缓说道:“这和天地灵气有关。自混沌太虚起始,这天地灵气就不停转动,不断地转换,此消彼长,每隔三千年就会发生一次巨大的变化。如今的天地灵气是元气,距离上一次变化才过去千年。”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玄元始三气之中,元气的力量是最弱的,玄气则中,而始气最为玄妙,非先天之资不可修炼。”
听到这里,姜元心中一动,他脑海里就像突然被点亮了一盏灯,瞬间明白过来了。
这些东西其实在他之前研读的道卷中也都有记载,只是这段时间被炼丹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一时间竟然忘了。
继而说道:“三千年一变,三千年一劫,一劫一气,原来如此。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这一劫来临之时,大道废,众仙陨,万物归墟,还说什么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魏羡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师父也说过这样的话。这其中的深意实在是太过玄妙了,琢磨不明白,索性就不去琢磨了。”
姜元挠了挠头,像是在努力甩掉那些繁杂的思绪,笑着说道:“也是,我还是随缘吧。”
魏羡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说道:“过段时间便是长生观现世的时候,你要不要去看看,或许能找到需要的药材。”
“这长生观我听说过,就是没去过,听说是一世一现,不但修士可去,就连凡尘世人也可前往求药。”姜元闻言脑海里便浮现出长生观的信息。
“这倒是,我小时候随师父去过一次。当时那里的凡人数量比较少,而且也大多是世家大族的子弟。
他们之中有许多人啊,并不全是冲着丹药去的,更多的是希望能有道长看中自己,收为弟子,哪怕是做个杂役也行。”
姜元点点头说道:
“一世三十年,对于我们修士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可是凡人却只有不过两世之命。
想想如今我们能有这么悠长的寿命,好像对于很多事情都不那么着急了。”
魏羡微微点着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是啊。”
姜元旋即也笑了笑,而后两人仿佛被彼此的情绪感染,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这略显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仿佛驱散了之前笼罩在他们心头的阴霾。
几日后,两人便离开了青云观,四下云游,前往东洲西地。
长生观位于西海之上的一座岛屿之上,距离海岸不过三十余里,在海岸一带历来有仙山之说,因而前往西海城求仙问药的人极多。
长生观也是东洲名山大观,传承至今已有千年的岁月,以炼丹为名,其中最令人所知的便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而这长生不老药还有一段上古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