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飞连忙到外面，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才接起电话。
“肖叔，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肖学军略显兴奋的声音。
“小凌啊，上个月我去广交会接洽了几家客户，今天有一家已经给我们下定单了，而且数量还不小，第一批就要一万瓶黄桃罐头，一万瓶桔子罐头，还说只要质量过关，以后会有大量订单，长期合作。”
“虽然价钱低了点，但是只要量大，还是能赚钱的。”
对于清源罐头厂这样的小厂来说，两万瓶罐头的订单确实不小了。
“太好了。”凌云飞也挺高兴，不过他还是随口问了一句，“是哪里的客户啊？”
“孔雀国的。”
一听到孔雀国三个字，凌云飞瞬间就警觉起来，跟那地方的人做生意十个就有八个被坑。
他连忙问，“预付款是多少？”
“一成。”
凌云飞这一惊非同小可，“不行，孔雀国客户必须收百分之百的预付货款，否则绝宁愿不要这单生意。”
电话那头立即传来肖学军语重心长的声音，“小凌啊，现在生意不好做，同行竞争异常激烈，不但价钱压得越来越低，预付款也收得越来越少，我们厂子小，人家本来就不待见，要是再收百分之百预付款，单子会被人抢走的。”
看来这老肖估计还没吃过三哥的亏，否则心不可能这么大。
真是无知者无畏，好在他告诉了自己，否则万一发了火，可能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凌云飞只能耐心解释，“肖厂长，我堂叔说过，孔雀国客户是一个极为不讲信用的群体，你要是不先收全款就发货，尾款极有可能收不回来，那不等于白白送人吗？”
可是肖学军并没太当回事，“我之前也听别人说过，有些孔雀国的客户不太好收尾款，但是那应该是少数，孔雀国的人人不至于都这么不讲信用吧？”
看来这位肖厂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凌云飞怎么可能让自己投资的钱就这么被白白送给阿三。
他决定来个釜底抽薪，“肖厂长，你如果非要一意孤行，我只能让我堂哥撤回投资，你自己一个人跟三哥玩吧。”
肖学军终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才开口。
“小凌啊，不是我非要冒这个险，实在是咱们小厂子拿到一份单不容易啊，这么大的单子不接，太可惜了，只要跟你堂叔解释清楚，相信他也会同意我的做法的。”
“肖厂长不要着急，单子会有的。”
凌云飞安慰完，直接换了话题。
“上回我让你想办法拿到富力集团客户名单，有没有结果？”
肖学军重重叹了口气，“唉，客户都是严格保密的，怎么可能轻易被我们拿到名单？”
“再说，就算拿到了对方客户名单又有什么用，人家怎么可能放着富力那么大的公司不合作，换咱们这样的小厂？”
凌云飞倒是挺有信心，“那可不一定，事在人为嘛，只要你能拿到对方的客户名单，我保证给你挖过来。”
肖学军听后却颇不以为然，觉得这位小凌同学毕竟还是个孩子，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把什么都想得太过简单。
既然他非要试，那就让他试一次吧，等他撞得头破血流之后，才知道赚钱有多么不容易。
“啊对了，听说富力集团最大的外销客户到清源来考察他们的生产线，今天上午已经到清源了，就住在丽轩酒店。”
凌云飞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这么重要的事，你倒是早说呀。”
“我觉得没什么用，所以……”
没等他把话说完，凌云飞就追问，“这个消息你确定吗？”
“确定啊，刚才我听说富力集团老总晚上亲自在丽轩酒店中餐厅请那位客户吃饭呢。”
凌云飞显得很兴奋，“肖厂长，你马上去丽轩酒店等我，穿正式一点，要是可能的话，想办法搞一点那客户的资料。”
凌云飞说完不等对方回应就挂断电话，然后快速下楼，一路小跑回宿舍，脱掉身上的校服，换上一件白色的T恤，一条蓝色的水磨牛仔裤。
然后告诉学校门卫，自己要回去拿一本书，请他帮忙开一下门。
不一会儿，凌云飞就赶到丽轩酒店，一眼瞧见肖厂长正在门口焦急地张望。
看到他连忙迎上来，“小凌啊，这么晚了叫我到这来，你到底想做什么，不会想当着富力集团老总的面直接抢客户吧？”
凌云飞不答反问，“有没有查到那富力集团这次客户的资料？”
“了解到一些，那家客户叫弗雷德，是一家德国公司，业务遍及整个欧洲，这次来的原本有两个人，但是听说另外一个临时有要事到泸城去了。”
“到富力集团这个虽然只是不列颠帝国分公司的采购经理，但是只要富力集团能把这一单拿下，今后有望成为整个弗雷德公司的供应商。”
“这次来的是弗雷德的采购经理名字叫伊沙贝拉.泰勒，好像住在六零六号房。”
这么短时间，打听得还挺详细，凌云飞有些好奇，“肖厂长，你是怎么打听到这一消息的，准确吗？”
“富力集团有一名业务员本来是清源罐头上的员工，后来跳槽到富力，但是我们还有联络，我让他帮忙打听一下。”
“他因为对富力集团给的待遇不满，已经打算跳槽了，所以才给我提供这个消息
凌云飞一边听一边点头，“很好，有空约你那位前同事出来见现一面。”说完便朝酒店的前台走去。
“你好，我是富力集团的，我们有位客户叫尹沙贝拉.泰勒，住六零六号房，麻烦你给这位客人打个电话，说我有非常重要的公事需要马上跟她见面。”
前台小姐姐立即拿起话筒，用内线拨通了六零六号房的座机，转述了凌云飞的话。
不一会儿，凌云飞便得到尹沙贝拉.泰勒答应在酒店咖啡厅跟他见面的消息。
凌云飞立即转身往咖啡厅走去，肖学军连忙跟上去。
“小凌，你到底想做什么？”
“为清源罐头厂挖富力的墙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