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九龙吐珠

廷尉狱并非林度想住就能住的地方。

除非，他愿意像其他人一样……

现在的他，仅是提前享受节级的福利，每隔三天才能进入第二层选择犯人陪练一次。

只有到了校尉一级，才能想进就进。

林度并未在今日就着急和二层的犯人对练。

他打算先仔细挑选对练犯人，不浪费任何一次机会。

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地牢，林度回归到以前做普通狱卒时的状态。

毕竟，他现在除了节级令牌外，还是一名普通狱卒，要等一月后才能正式接任。

林度想要像以前一样送送饭，帮人烧烧火炉……

一番转悠后，才发觉自己的活都已被其他狱卒给干了。

不管他走到哪里，都有狱卒笑脸相迎。

“林哥儿，您歇着，不用劳烦您动手……”

甚至有人已提前叫上了“林大人”，想要调到他的手下。

毕竟早上牛达亲自来抢人一事，见到的人不少。

半天功夫，就已在狱中传开了。

狱卒们都知道，林度是廷尉狱的红人。入职不到两月，就接连立下功劳，此刻更是即将升为节级。

大家都想紧抱大腿，混个从龙之功。

林度颇有几分惆怅。

他还想继续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他们相处，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疏远。

他知道，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相互间随意嬉笑怒骂的日子，就此一去不返……

心中沉痛，林度只好去伙房加餐缓解。

幸好胖厨态度依旧，照样给自己留着一碗夹着肥肉片的白馒头。

加餐完毕返回地牢，找了个无人角落，把蛇鳞软甲穿上。

林度左扭动身子，又比划几个动作。

软甲紧贴内衣，鳞片随着他的动作舒张咬合松紧。

虽不知道防御力到什么地步，但就舒适度来说，比起一般铁甲强上百倍。

然后来到院中练武还债。

【预支还债进度：21/300】

【预支还债进度：22/300】

……

一直练到下值，林度才背着手离开。

【预支还债进度：30/300】

谢绝其他人的酒局邀请，林度直奔家中。

吃过晚饭，来到庭院。

院子角落里已多了一堆人头大小的陶罐。

这是林度昨日得到金雁回风步后，让糖水铺子的老板花娘帮忙准备的。

按照秘籍上的说法，要练成回风步，离不开这些道具。

把十余个陶罐按照秘籍所述方位摆好，从井里打水灌满。

林度提气轻身，轻轻一跃，足尖落到陶罐上站好。

身形微微晃了晃。

朝下看了眼，罐子边沿湿了一片，里面装着的水被晃了出来。

这就是秘籍记载的练功方式。

若把一套步法走完后，罐子中的水不漏出一滴，回风步就算初步熟悉了。

此般练法，比他以前练习提纵术难了许多。

然后，再把罐子换成茶盏，两两相隔一丈，再按完整版的金雁回风步来练习。

什么时候能做到落脚盏不碎，水不泼，金雁回风步什么时候才算入门。

刚开始时还算顺利，虽然罐中水泼了不少，但林度也勉强走完一套步法。

随着步伐加快，“咔嚓”一声响，陶罐碎成几片。

林度一个踉跄，身体朝前倾倒。

手掌朝地一撑，重新跃起。

从墙角提过一个陶罐换上，林度稳住心态，从头练习起来。

……

夜深人静。

林度练习用的陶罐全坏了一遍。

甜水胡同深处，传来几声邻家狗叫。

林度收拾陶罐碎片，扫拢聚在一起。

端起花娘照旧给他在火炉上炖好的肉，回到屋内加餐进补……

狼吞虎咽的吃完肉食，把汤也喝得干净。

擦净手，取出白天得到的秘籍，翻开截龙指。

一手指尖轻翻书页，嘴唇微动，随着秘籍记载逐字看去。

一手握着九龙杯在掌心盘旋转动。

这只杯子的原主人一家已被沙里飞屠戮殆尽，林度有心物归原主也不得其门，只好自己留了下来。

九龙杯造型别致，玉质润泽，在烛光映照下九头龙仿若活过来一般。

林度一边看书一边盘转。

杯体在他宽大的手掌之中，被摩挲得渐渐发热。

林度仿若未觉，只是在手心继续无意识的转动。

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秘籍上。

翻看完截龙指后，林度闭眼沉思。

这门功法共有十四招，对应人体十二经脉与任督二脉。

依四时变化，按十二时辰周天运转，可截断人身脉络循环。

不过截龙指也如伏虎拳一般，也需要配套药物辅助修练。

林度蓦地想起还有虎骨酒未喝完。

他当初不知自己能多久入门伏虎拳，所以泡了一斤量的药酒，每日服用两钱，此刻还剩大半。

虎骨酒除了能辅助修炼，单独喝也有强身健骨的效用。

剩着也是剩着，不能浪费。

想到此处，林度从身后架子上取过酒坛。

正巧九龙杯在手，索性就把药酒倒在里面服用。

九条蚯蚓粗细的雕龙，在酒液注入杯中后，微不可查的龙眼睁开。接着微张的龙嘴中各自流出一滴芝麻粒大小的液体，混入酒液之中。

林度给酒坛塞上塞子，转身把酒坛放回身后，并未见到这一幕。

取过惊魂叱翻开，一手端起九龙杯，把酒液倒进嘴里……

是夜。

林度睡下后，辗转难眠。

只觉浑身燥得厉害！

他，失眠了！

睡眠质量罕见的一落千丈！

体内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火焰沿着周身经脉，蛮横无理的四处冲撞。

身上不断有轻微刺痛感传出。

这股火持续燃烧，林度彻底睡不着了。

花娘给自己炖的是什么肉？

是龙肉吗？怎么这么补？

还是虎骨酒泡的时间久了，药效完全发挥，劲力才变得这么大？

林度黑暗中呆坐在床上，想不明白究竟是何原因才让自己如此。

或许是自己年轻力盛，修练武艺后火力加强？

……

热火依旧未消。

林度跳下床，拖着布鞋点燃蜡烛，朝铜镜里一瞧，只见自己脸庞赤红。

手脚肌肤也爬上一层红色。

整个人如同一只蒸熟的螃蟹，红的厉害。

从井里打了桶凉水，把头埋进里边，久久才出来。

只见水面竟冒出出丝丝白气，身上依旧滚烫。

整个人精神亢奋，只觉脑子活络无比，清醒得紧！

不睡了不睡了。

既然睡不着，不如练武。

反正明天到廷尉狱也没什么事，以前的活计，都被别人抢着干完了，轮不到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