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虎骨酒成

过了两日，泡制的虎骨酒终于到时候了。

林度挖出陶罐，从中倒出一杯琥珀色的酒液，凑到鼻尖处一闻。

虎骨酒融合各种药材精华，腥燥刺鼻。

林度只是轻轻一吸，一股辛辣之气就顺着鼻尖钻入胸腹。

浑身毛孔被这股气冲开。

“一钱银子一杯的呐！”

一口闷尽杯中酒，林度长出口气。

“啧啊……”

……

一钱药酒吞入腹，烈酒如火在胃中炸开。

林度只觉一股热意以小腹为中心，朝着四肢百骸钻去。

就连指尖也迅速变得温热。

整个人暖洋洋的，如同冬日泡在温泉中一般。

略微体会过虎骨酒的效力，林度不敢再多耽搁，以免浪费虎骨酒的药效。

脱下衣服，露出精壮匀称的上身，快速练习起伏虎拳。

一遍一遍又一遍……

夜下，甜水胡同万籁俱静。

只有林度的小院里，不时传出拳法破空声和细微喘息声……

服下虎骨酒，再结合牛校尉的指点，林度感觉自己每一刻都在提升。

以前自己练不到的关节、肌肉、经脉等死肉，此刻在药酒的催化下，如积雪被烈阳化开，和身上其他地方逐渐融合为一体。

每练一遍功法，都能让这些地方得到锻炼。

细微的改变虽小，但累积起来，让林度清晰感觉到自己在不断进步。

汗水不停滴落在铺地青砖上，先是浸湿几个小点，然后慢慢连成一片。

每多打一次拳，就多一份感悟。

林度身形姿势，自然而然的形似猛虎。

怪不得秘籍上说，服用虎骨酒辅助修炼，才能达到最大效果！

贵是贵了点，但这钱花得值！

又练了几遍，直至榨干虎骨酒的全部药力，林度这才收功站定。

就这么会功夫，服食药酒后的练习效果，几乎超过了以前总和。

再服用一钱药酒加以巩固，林度用毛巾擦净身上热汗，咕嘟嘟喝上两口盐白开，把装药酒的坛子小心收好。

打开抄录的金雁提纵术，林度坐在灯下开始研习。

这门轻身功法讲究身如鸿雁，提气轻身。

特点是侧重长途奔涉的耐力，和其他在狭窄空间内翻转腾挪的小巧身法不同。

虽然伏虎拳还未入门，暂时不能预支圆满级境界。

但林度贪心，有意多管齐下，同时修炼轻身功法。

若能把金雁提纵术也练至入门，在预支圆满级伏虎拳后，只要补齐欠债，就能紧接着预支圆满级的轻身术。

而且，他有心把轻身术和袖箭结合起来。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遇见敌人时可选择缠斗或者远击。

既有速度又有准头，自然会多上两分保命把握。

“呼呼……吸……呼……吸吸……”

林度的胸口有节奏的起伏着。

同时，脚下不停，在每次呼吸间隙间按照功法所述踏出步伐。

初时只觉好端端的一口气被突然掐断，别扭无比。

一口气喘不上来，落脚踉跄，身形摇晃。

多次练习后，勉强能像常人一般行走。

再后来，在行走时还能偶尔抽空朝木靶射出一箭。

……

自此，林度每日晨跑练习的项目又增加一门。

除了不时打上两招，脚下还要按照轻身术的步法行走。

碍于还未掌握轻身术，速度甚至不及平常跑步快，林度只好起得更早了些。

好在他每日睡前反省己身，每一天都过得充实无比，并未虚度年华。

所以心念通达，睡得极好，睡眠质量依旧跟得上！

……

到廷尉狱点完卯，林度又开始一天的工作。

巡视、送饭……

自从沙里飞死去，林度便觉得狱中的日子单调了几分，少了许多乐趣。

提桶来到伙房盛粥，却见胖厨鼻青脸肿，涂满各色药膏，正朝着空气骂娘。

几个帮工把头缩进脖子，假装自己是聋子。

林度放缓舀粥的动作，趁机偷听。

原来胖厨早上外出采买食材，被人群挤倒，还被踩了几脚，这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什么泥儿会泥儿娘娘，没听说过。”

“一个个直挺挺的死尸一样，不如改叫泥尸会吧……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神？”

“光天化日之下堵路传教，差点误了我买菜的时辰，衙门也不管管……”

“这日子没法过了……”

……

林度听一阵，回到地牢，正巧遇见陈人杰哈欠连天的来当值。

两人结伴送饭，一路闲聊。

“记得之前绑架虐杀孩童的赵松钧吧？”

“我姑父这几天一直在追查他的案子，终于有了重大发现。”

林度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半年前，赵松钧曾加入泥儿会，负责些采办生意。后来被人发现手脚不干净，就被开革了。”

“泥儿会？”

刚才从胖厨口中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现在又得知赵松钧曾是泥儿会的人。

林度心中思索。

不知道赵松钧被开革后和泥儿会还有无牵连，死前说有人会帮他报仇，报仇之人会不会就是泥儿会的人？

“有消息告诉我。”

林度心中生起几分危机感。

此刻自己功法还未入门，仅有一套不入流的虎爪手和袖箭防身。若是遇见仇家，怕是难得善果。

看来自己还得更努力一点！

“这可是朝廷机密消息，你个闲杂人等，休要打听。”

陈人杰从鼻子里“哼”了声，腰杆挺直，一脸正气。

“那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兄弟我无以为报，你且附耳过来……”

下值后，林度回家换了身衣裳。饭也顾不上吃，径直朝黑市走去。

连日不停射箭练习，虽然射得又快又准，但袖箭的机簧也变得疲软。

导致威力锐减，射程减半，箭矢射出时软绵无力。

是时候更换新的机簧恢复威力了。

……

从笑眯眯的黑市掌柜手中接过保养好的袖箭，林度心中肉痛。

不过片刻功夫，二十两银子就不见了。

这才明白对方做的不是一次性生意，更换零件赚的钱才是大头。

“承惠……鄙人擅作主张，给客人添油润滑部件，还望不要见怪，以后常来啊。”

林度当面试射，检验威力如初，告辞离开。

三弯四绕钻出复杂巷子，刚上主街，林度便发现，有一道身影一直吊在自己后面。

被人跟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