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当真夜袭吗？

【魔女】瑟濂，塔涅斯在交界地唯一的魔法导师。

如果说罗杰尔将塔涅斯引入魔法这个大门的启蒙者，那么瑟濂就是将塔涅斯培养成辉石魔法大师的指导者。

瑟濂右手托着下巴、左手环胸，青蓝色的眼眸平静的打量着蔚蓝色的天空。

她并没有发现自己熟悉的星辰。

于是瑟濂将目光望向自己的徒弟，八段相似又重复的记忆涌入自己的大脑，让她有些目眩。

一旁的肯尼斯·海德也是一样，大量的记忆涌入让他有些恍惚。

但瑟濂作为一名技艺高超的魔法师，只是单纯的记忆涌入让她并不像肯尼斯·海德那样，仅仅只是数秒她就整理好了记忆。

随后瑟濂用复杂的目光看向塔涅斯，又露出了自嘲的表情：“呵，没想到我所追求的道路，竟然只是一次又一次无用的轮回。徒弟，为师该说你愚钝好呢，还是死心眼好呢。八次轮回竟然无一例外都选择站在我这边，杰廉那家伙如果也被你召唤过来……怕是要被你气死了吧。”

塔涅斯微笑着摇了摇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老师你当初并没有嫌弃我是一名褪色者而传授给我魔法，人要知道感恩，光是凭借这一点足以让我永远站在你身边，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同对抗敌人。”

瑟濂听到后，嘴角也露出一丝弧度：“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说话，难道不是你这个怪人毫不畏惧的先向我这个‘魔女’学习魔法？好吧，告诉为师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然后她看向那棵与自己记忆中天差地别的黄金树，问道：“是想让为师帮你培养黄金树，嗯，这个很简单。徒弟，你应该清楚最适合培育黄金树的养分就是活物的灵魂，你只需要将大量的活物带到黄金树旁边，然后杀死就可以了。”

塔涅斯听着自己老师熟悉的冷模式回答，苦笑着摇了摇头。

先不说除了奥克之外上哪将那么多活物骗过来，光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就不会允许自己用滥杀无辜的方式重建自己的故乡。

更何况塔涅斯的三观也不准许他屠戮无辜的生命，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只会和鲜血君王蒙格手下那些沉迷杀戮失去理智的血指一样。

瑟濂看到自己徒弟露出了记忆中熟悉的表情，调侃道：“不过为师知道你肯定不会用这种办法，所以你还是尽量在魔法方面遇到困难来找我吧。”

她看向一边回过神来露出不可思议表情的肯尼斯·海德：“看这样子这名黄金树的王室成员也理清了自己的记忆，你们先聊吧，为师有的是时间。”

塔涅斯向自己的师父点点头：“你之前待着的那间地下室我也保留下来，待会我会带你过去。”

瑟濂用鼻音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就戴上了镶嵌着草绿色宝石的魔女辉石头罩，将自己精致的面容遮掩住，进行冥想。

与此同时肯尼斯·海德，这名长时间没有打理胡茬的中年男人喉结滚动几下，最终发出一声叹息：“塔涅斯陛下，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塔涅斯走上前，给了对方一个欢迎的拥抱，然后松开后退一步说道：“那就长话短说。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脱离了交界地，来到这片叫做‘中土世界’的土地。然后与世界的创世神达成了协议，祂允许我在这里重现交界地的一切。但现在的问题是，有一种叫做‘奥克’的邪恶生物盯上了黄金树，不清楚什么时候会发动进攻。”

肯尼斯·海德也迅速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住，整理了塔涅斯说出的情报之后询问道：“敌人的数量与单兵实力，还有我们的守备力量有多少？”

塔涅斯也迅速回道：“敌人的单兵实力很弱，一名奥克大概和一名亚人的战斗力差不多，主要依靠数量取胜。但是奥克有一种叫做‘座狼’的凶猛坐骑，它们的战斗力要比奥克强很多，两者经常一同出现。袭击我们的奥克数量初步估计在一百只以上，上限未知。”

“而我们这边的战力有你新效忠的主人，风暴王涅斐丽·露，还有一名擅长卡利亚剑魔法与辉石魔法的魔术师罗杰尔。哦，现在还要加上我的老师瑟濂……”

塔涅斯发现自己每说一点，肯尼斯·海德的表情就变得更加古怪。

于是他问道：“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

肯尼斯·海德张了张嘴巴，然后想到塔涅斯的身份，最终深呼吸一口气反问道：“塔涅斯陛下，您是担心一百名只有亚人战力的敌人能突破您还有涅斐丽·露大人的防线，然后进入海德要塞之中吗？我认为这个敌人的数量再翻十倍，才有这种可能。而且还是因为数量太多，从你与涅斐丽·露大人漏过来的。”

塔涅斯一拍脑袋，笑着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肯尼斯。我不是担忧这群奥克能杀进来，只是告诉你现状。”

那你刚刚语气说的那么急，我还以为要出什么大事了。

不过肯尼斯·海德只敢在心中这么嘀咕几句，表面上还是正常的尊敬道：“请您放心，有我在，海德要塞就不会让任何敌人进来。”

而这时，涅斐丽·露的声音从海德要塞外远远的传来：“塔涅斯，没想到你把海德要塞给弄了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听到了矮人们咋咋呼呼的议论声，

塔涅斯来到城垛边，探头向下方喊道：“不止，肯尼斯·海德也在。你们直接进来就好。”

瑟濂这时踱步走了过来，淡淡的说道：“徒弟，这个地方人已经有些太多了，我不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我的那间地下室被你放在哪儿，带我过去。”

塔涅斯点点头，先是带瑟濂老师回到驿站下面的地下室，中间与涅斐丽·露和她带来的矮人们擦肩而过。

随后塔涅斯又连忙从瑟濂所在的驿站赶回来，等他回到海德要塞的时候，城墙上已经开始了由葛瑞克骑士长带领着君王军们进行布防、巡逻。

肯尼斯·海德恭敬的站在涅斐丽·露身后的位置，而矮人们正好奇的打量着要塞内的一切。

至于亚人集群已经不在广场中央，肯尼斯·海德告诉回来的塔涅斯，在他的命令下亚人集群并没有与葛瑞克骑士长一同进行协防，而是安排他们出去侦查海德要塞周围的地形。

“他们对亚人的偏见与傲慢不会在短时间内消失，所以我才这么安排。还好那叛变的骑士长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尊敬您，以您的名义下令他就不会拒绝。”肯尼斯·海德看了一眼城头上的骑士长，向塔涅斯叹了一口气。

而这时菲力、奇力与杜瓦林走了过来，他们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尤其是奇力的表情中还带着一丝兴奋。

“真是神奇的巫师能力，塔涅斯先生，我还从未见过一座坚固的要塞拔地而起。”奇力眼睛放光的赞叹道。

而菲力与杜瓦林则对海德要塞的防御布置点头称赞。

肯尼斯·海德因为有涅斐丽·露的介绍，所以也没有将这些矮人当做恶兵或者其他什么矮小的亚人或者变异混种。

塔涅斯开口向有些忍不住跺脚试探这要塞是否真实存在的菲力说道：“菲力，这些天让你的同胞就住在要塞里。虽然可能会有些拥挤，但是总比住在外面可能受到奥克的威胁好。”

菲力嘴角边麦黄色的胡须耸动，咧嘴露出笑容：“我们矮人可不是娇生惯养的人类，有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住对我们来说就是非常舒适的地方了。”

杜瓦林犹豫了一下说道：“刚刚我们看到的一群像哥布林一样的生物从要塞里出去……”

肯尼斯·海德听到，连忙解释道：“您误会了，这位……呃，矮人阁下。他们是交界地的亚人，与您口中的‘哥布林’并非同一物种。虽然亚人们看上去有些不起眼，穿的有些寒碜，但是我想你保证他们有着理性与智慧。”

塔涅斯也说道：“肯尼斯说的没错，我也有一名亚人裁缝朋友。”

奇力这时露出得意的笑容用力拍了杜瓦林的后腰：“看吧，杜瓦林先生，我就说那些绝对不是什么哥布林。”

肯尼斯·海德也附和着笑道：“不过我倒是希望杜瓦林阁下能和我说一下有关哥布林的事情，我比较好奇。”

杜瓦林耸耸肩：“好吧，虽然这一路上我们和塔涅斯阁下都说过了，但如果是你想听的话……”

——不久之前——

一名躲藏在树林与废墟之中的奥克用它充满血丝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七辆马车进入到这座城镇废墟之中。

直到七辆马车全部驶入、踪影消失不见之后，这只奥克才从藏身处站起身，招呼一旁无聊到打哈欠的座狼，带着他向着来时的方向离去。

很快，它就来到了另一片荒林内，那里的岩石与树木之中藏匿着一只又一只的奥克与座狼。

“Dorguz，Khozdayin！(大人，有矮人！)”奥克吐露着读音怪异扭曲的语言，向一名手臂上镶嵌着多个铁片、将人类头骨作为头盔的健壮兽人。

奥克队长眯起自己的眼睛，一把将这名奥克抓至自己的身前：“矮人，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吗？”

这奥克被吓破了嗓音，疯狂的点头：“我绝对没有看错，大人！一共七辆马车，上面都坐着矮人。正是那穿着盔甲的巫师领着这些矮人进去。”

“哼，巫师。”奥克队长将手中的奥克扔在地上，露出忌惮的表情。

地上那名奥克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时，另一名体格与奥克队长差不多的奥克骑着座狼靠近，问道：“队长，巫师回来了，那我们今晚还要袭击他们吗？”

奥克队长冲着自己的副手狰狞的看过去，它的牙齿外露滴落着口水，低沉着声音吼道：“为什么不呢？按照人类的习惯，他们回到故乡的时候都会在当天晚上进行庆祝，发泄他们的精力。这种时候他们的守备力量会降到最低，那我们就趁着这群人类睡着的时候砍下他们的脑袋。就算是巫师丢了脑袋，他也活不了。”

奥克副队长被队长的吼叫声吓到，往后退了几步，说道：“您说的是。”

奥克队长很满意副队长对自己流露出来的示弱态度，裂开狰狞的大嘴继续嘶吼着说道：“更何况还有现在那巫师的领地还有矮人渣滓，一定带那些矮人渣滓的头颅还有那人类巫师的头颅一并回去觐见阿佐格大人！”

“吼。”奥克队长胯下的座狼似乎是感受到了它的兴奋，也跟着低沉的吼叫了一声。

其他奥克本想跟着队长吼叫，却被队长喝停：“都安静，你们这些蠢货！难道你们想让那巫师发现附近有奥克吗！”

奥克队长环视着周围，明希瑞亚斯成规模的奥克几乎都聚集在了这里，远不止一百多只那么少，数量应该在300只左右。

那些死里逃生的奥克让这名奥克队长知道，那名人类巫师有多么强大，因此它利用自己的武力迫使其他奥克队长屈服于自己，然后汇合在此。

如果不是那些不老实听话的奥克队长，它早在此集结好队伍，朝那废墟里的人类巫师领地发起进攻。

太阳如残血的刀锋，缓缓沉向地平线，夜幕如巨兽般吞噬着余晖。

天边，乌云如污点般蔓延开来，遮蔽了星辰的光芒，也掩盖了月亮的皎洁。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而冷冽的气息，风穿梭于林间，摇曳着每一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偶尔一两声夜鸟的啼鸣打破寂静，让人心底生出一丝莫名的恐慌。

座狼戴着奥克的影子在夜色中扭曲蔓延，它们那锋利的眼神中闪烁着对猎物的渴望。它们的步伐在荒林的枯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是黑夜中的战鼓，激荡着即将发起的突袭。

邪恶与黑暗在阴影之中迅速行军，直到奥克队长张大嘴巴、震惊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灰色而古朴的要塞以及要塞的城垛上寒光闪烁、正对准自己的弩箭。

“放箭！”

肯尼斯·海德的声音宛如石破天惊，在空旷的夜空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