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夜杀人,一夜放火,一夜放假

“唉!我等怕是又中了对方的离间计啦!”

晚上,四老聚在一起开了个小会,紫宗望无奈叹道。

四个老奸巨猾的东西,一眼就看出,周昂那封信,就是一出离间计。

可是看破是一回事,会不会中招,又是另一码事!

当时,若苗仲先不情绪失控,扬言要杀了周昂,

紫老是不会出声阻止的。

周昂可以战死,但不能因为送信而被斩杀!

否则,以后想要招安,便没人敢来谈判了!

紫老阻止,情非得已,却伤了苗仲先的面子,双方之间的嫌隙也就产生了,

刘家村的族长刘素才也是一脸苦闷,道:“事已如此,只能早做打算了。”

其余三人,皆会意。

双方嫌隙一旦产生,想要修复,千难万难,总归是会走到翻脸的那一天的。

既然要翻脸,那便在早作打算,先下手为强!

越早出手,危害越小。

卧牛山中的军事力量,一是苗仲先带领的三千厢兵,驻扎在山顶,对外防御。

二是四村的护院,

各有一千五百人,共六千人,主要保护居住区和仓库,负责对内的巡逻。。

人数上四村的护院要多一倍,但战斗力上,厢兵更胜一筹。

若是双方混战,便会两败俱伤,

唯今之际,只有想方设法,以最快的速度弄死苗仲先,将厢兵的控制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

四位族长在议事,苗仲先却在喝闷酒,

他感觉到了阵阵寒意,

皇帝亲口说要杀他,他便只有做一辈子山贼了!

可这上上下下,没几个人想要当山贼的。

大家只是权益之际。

眼下,卧牛山能不能被招安?就看他死不死了?

这让他看谁都像是要取他性命的歹人。

“李将军,你说!你说!本官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啊!”

苗仲先喝醉了酒,拉着李明问道。

李明却没有答话。

他同样不想当山贼,他想招安!

当时厢兵中大多都是苗仲先的人,

情势所逼,他不跟着落草,立刻就会被杀掉,只能随他们一道上了卧牛山。

若不是他眼下无路可走,他早想一刀砍了对方!

夜晚,时迁顺着熟路,再次摸进了卧牛山,

卧牛山的住宅区,舍不得点太多火把,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一些暗哨和固定巡逻的队伍。

时迁来到紫宗望所住的屋内。

此老虽是当了山贼,但奢侈享受,是一点也不肯委屈。

住处建得金壁辉煌,

据说是五年前就建好了,里面檀木,黄金,玉器摆件,锦缎蔓帘,随处可见。

镂空雕刻的紫檀大床上,躺着五人,

除了紫宗望外,还有四位暖床的妙龄女子,

左右各两位,脚对面还有两位。

时迁麻利地将屋内的燃烧的檀香,换成了毒药。

随后,又悄悄前往李明的房间。

………

第二天,紫宗望在睡梦中去逝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卧牛山。

人人震惊,人人恐慌。

因为紫宗望是中毒而死的,一同死去的还有四位女子。

紫宗望的后人皆又惊又怒,杨言要找出凶手,为紫宗望报仇。

其余三老连忙过来劝解安慰。

苗仲先醉了一夜的酒,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转,得到紫宗望去世的消息后,也是震惊了半天。

随即,便去探望。

“姓苗的!你还有脸来?说!是不是你害了我父亲!”

紫宗望的长子,显然没有其父那般狡猾和城府

一见着苗仲先,便情绪失控,指着苗仲先的鼻子破口大骂。

苗仲先好意来吊唁,冷不防被骂,怒从心起,也不甘示弱,回骂道:“混帐东西!无凭无据,休要血口喷人!”

紫宗望的长子再骂:“尔乃鼠辈,敢做不敢为,小人也!”

苗仲先气极败坏,作势要教训紫宗望的长子,

其余三族的族长忙过来劝解,好说歹说,总算平息下去。

只是紫家族人已与苗仲先彻底翻脸!

当晚,卧牛山轮防,紫家的护院便没有去!说是要为紫宗望守灵!

其他三位族长的住处,全都增加了五倍的人手,而且清一色的全是自家族人,

苗仲先回屋后,大发雷霆,砸了许多东西,破口骂道:

“蠢货,蠢货!紫家人都是蠢货,这般明显的嫁祸手段,竟没有一人看得出来?”

李明面无表情站在一边,待苗仲先打砸完后,这才悠悠说道:“大人,或许是他们瞧出来了,仍要冤枉大人呢?”

“这……这……”

苗仲先刚才气糊涂了,听李明这么一说,似是恍然,自语道:

“原来如此!紫宗望肯定是其他三位族长派人杀的!

目的就是为了嫁祸本官,一来,想让所有人恨本官,趁机取本官的脑袋。

二来则是想趁机吞并紫家的财宝和人丁,一石二鸟啊!”

苗仲先焦急地来回走动,思绪如飞。

良久,他突然看向李明,激动地说道:“李将军,本官待你如何?”

李明道:“大人待属下,自是极好!”

苗仲先又道:“你是知道的,本官从没有谋逆过,一直都是那姓柴捣的鬼!

可那姓柴的,本官原本也没想得罪,都是那四个老东西非要霸占着徐州的商业,不给人家来做生意。

他们劫了姓柴的给童贯的岁贺,足足十万两啊,本官才分了一万两,

事是他们惹的,眼下他们又想招安,又要来拿本官的项上人头?

你说说,本官何错之有啊?”

李明见他越说越激动,只得劝道:“大人放心,属下永远站在大人身边!但凭大人驱使!”

苗仲先大喜,道:“好!有你这句话,以后你我便是兄弟了!”

………

是夜,卧牛山起了大火,厢兵的军营被烧去不少。

若不是发现的早,苗仲先的住处也会被大火蔓延。

奇怪的是,这次大火,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

大家救完火,重新搭建住处,厢兵们表现得很平静。

苗仲先同样如此,不吵不闹,也不追究是谁放的火,似是忍了。

此等做法,反倒让其他三位族长越发不安。

周昂就驻扎在山脚下,听到卧龙山上吵闹了一晚,

心中无比畅快,回到营中与柴宣对饮。

“柴公子,我看这伙贼子,快要内哄了!公子好算计啊!但凭一封信,就让他们彼此猜忌,周某佩服啊!”

周昂痛快地喝着酒,乐呵呵地说道。

行军打仗多年,他是头一次过这种日子,

只管在营帐喝酒吃肉,静看对方内斗撕杀!

自是别有一番感慨!

柴宣也笑道:“不过是一帮匪类罢了,乌合之众,周将军打他们越狠,他们反倒会越团结,可若是给他们一些利益,让他们去争去抢,他们便会反目成仇。”

周昂大笑道:“原来如此!听公子一席话,周某受益非浅!敢问公子,不知接下来,我等是静观其变,还是有所行动?”

柴宣道:“小可自是喜欢看着他们慢慢缠斗,无奈周将军的破敌期限快要到了,接下来,还得煽风点火,让他们早些拼个你死我活。”

周昂深以为意,抱拳道:“那就有劳柴公子了,若公子有所差遣,周某必赴汤蹈火。”

柴宣笑了笑,道:“之前两晚是时迁时提辖,夜闯卧牛山,一夜杀人,一夜放火,这功劳还请周将军代为报上去,不能让时迁兄弟白白冒险。”

周昂点头道:“那是自然!柴公子的意思是,今晚要时提辖再去卧牛山?”

柴宣摇了摇头,道:“凡事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对方定有所防,时迁今晚去卧牛山,必遭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