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灯火通明,巨大的烛台上跳动着摇曳的火光,将厅内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氛,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蔡瑁端坐在主位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敲击在众人心头。他脸上挂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刘琦和孙乾一前一后步入议事厅。刘琦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手中摇着一把折扇,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而孙乾则神色严肃,双手捧着那封书信,亦步亦趋地跟在刘琦身后。
“琦公子,你可算来了,”蔡瑁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敢来了呢。”
刘琦轻笑一声,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慢悠悠地打开折扇,扇了两下,这才说道:“蔡瑁大人说笑了,议事厅乃军政重地,琦岂敢怠慢?”
“哼,”蔡瑁冷哼一声,“不敢怠慢最好!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是为了商讨西山防务之事。琦公子,你的部署方案我看过了,简直是漏洞百出,不堪一击!”
蔡瑁话音刚落,厅内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之声。荆州的几位将领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大多是蔡瑁的亲信,此刻自然是要附和蔡瑁,对刘琦的方案表示质疑。
刘琦不慌不忙,依旧摇着折扇,脸上笑意不变。“哦?蔡瑁大人觉得我的方案有何不妥之处?不妨说来听听。”
蔡瑁冷笑一声,指着地图上西山的位置,说道:“你将主力部队部署在西山脚下,这岂不是将我军置于险地?万一敌军从山上进攻,我军岂不是腹背受敌?”
刘琦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蔡瑁大人所言极是,可是,我军粮草辎重皆在山下,若不驻扎重兵保护,万一被敌军劫掠,我军岂不是不战自溃?”
“荒谬!”蔡瑁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这是在狡辩!依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认真考虑过西山的防务,只是随便敷衍了事!”
刘琦也收起了折扇,目光直视着蔡瑁,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蔡瑁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殚精竭虑,为荆州安危着想,岂容你如此污蔑?”
厅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双方剑拔弩张,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发一场大战。就在这时,孙乾上前一步,双手将那封书信呈递给蔡瑁。
“蔡瑁大人,我家公子早已预料到西山地势险峻,易攻难守,因此早已制定了另一套方案。这封信中便是详细的部署,还请大人过目。”
蔡瑁狐疑地接过书信,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他目光闪烁,紧紧地盯着刘琦,一字一句地说道:“刘琦……你……”
蔡瑁捏着信纸的手指骨节泛白,信中所述的策略与他先前看到的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针对他之前提出的质疑而做的完美反驳。西山的地势的确险峻,易攻难守,但刘琦在这封信中提出的方案,却巧妙地利用了地势,将易攻难守转化为了易守难攻。不仅如此,信中还详细分析了敌军的可能动向,并制定了相应的应对策略,可谓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蔡瑁的脸色由阴沉转为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刘琦竟然还有后手。他原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彻底打压刘琦,没想到反而被刘琦将了一军。
“这……这封信……”蔡瑁支吾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孙乾见状,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蔡瑁大人,这封信是公子数日前便已写好,并交由我保管。信中所述的策略,皆是公子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制定,绝非临时敷衍之作。”
“数日前便已写好?”蔡瑁抓住这句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这不过是你的托词!谁知道这封信是不是你刚刚伪造的?”
孙乾微微一笑,“蔡瑁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查证。这封信的纸张、墨迹,皆可证明它的确是数日前所写。”
蔡瑁一时语塞,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去查证,因为这封信的确是刘琦数日前所写。他只是想找个借口,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厅外传来:“蔡瑁大人,我有要事禀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矮胖,满脸油光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这人正是蔡瑁的心腹——钱富贵。
“钱富贵,你有何事禀报?”蔡瑁问道。
钱富贵走到蔡瑁面前,附耳低语了几句。蔡瑁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刘琦。
“刘琦!”蔡瑁厉声喝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琦依旧保持着镇定,他缓缓摇着折扇,似笑非笑地看着蔡瑁,“蔡瑁大人,何出此言?”
蔡瑁冷哼一声,“钱富贵亲耳听到你与孙乾密谋,故意制定错误的防御方案,意图破坏荆州的稳定,好趁机夺取荆州的控制权!”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看向刘琦的目光都变了,充满了怀疑和警惕。
刘琦依旧面不改色,他轻笑一声,“蔡瑁大人,这可是莫须有的罪名!钱富贵一面之词,岂能当真?”
“一面之词?”蔡瑁冷笑一声,“钱富贵可是我荆州的功臣,他的话岂会有假?倒是你,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谁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刘琦收起了折扇,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蔡瑁。他知道,蔡瑁这是要置他于死地。
大双在一旁看着,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刘琦的计划,也知道蔡瑁的阴谋。她轻轻地拉了拉刘琦的衣袖,给他使了个眼色。刘琦心领神会,他明白,必须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才能扭转局势。他微微侧头,低声对孙乾说道:“该你了……”孙乾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
大双纤细的手指轻轻捏着刘琦的衣袖,美眸中满是担忧,但她却并未出声,只是用眼神示意刘琦冷静。刘琦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他知道,此刻局势危急,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而扭转局面的关键,就在于孙乾。
“孙先生,你且说说,”刘琦转向孙乾,语气平静得仿佛议论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蔡瑁大人究竟有何可疑之处?”
孙乾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看向蔡瑁,朗声道:“蔡瑁大人数日前以加强城防为由,调动了城外驻军中的一千精兵入城,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蔡瑁心中一惊,没想到孙乾竟会抓住此事不放,但他很快便镇定下来,冷哼一声道:“不错,确有此事。荆州城防松懈,我身为荆州刺史,自然要加强防范,难道这也有错吗?”
“加强城防自然没错,”孙乾不紧不慢地说道,“但蔡大人调动的这一千精兵,却并非驻扎在城防要地,而是秘密驻扎在城南的一处别院之中,不知这又是为何?”
“你……”蔡瑁脸色一变,指着孙乾的手微微颤抖,“你休得血口喷人!我调动军队,自有我的安排,你无权过问!”
孙乾丝毫不惧,直视蔡瑁的眼睛,沉声道:“蔡大人若问心无愧,为何不敢解释清楚?这一千精兵,究竟是用来防范外敌,还是另有他用?”
“你……”蔡瑁气急,却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他知道,孙乾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但他绝不能承认。
议事厅内一片寂静,众人屏息凝神,看着这场没有硝烟的交锋。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刘琦看似悠闲地摇着折扇,实则心中却也十分紧张。他知道,孙乾所言不过是蔡瑁阴谋的冰山一角,真正的杀招还未祭出。而蔡瑁也绝不会坐以待毙,必定会想方设法反击。
果然,蔡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笑道:“刘公子,你身边这位谋士,还真是伶牙俐齿啊!不过,光凭一张嘴,可是扳不倒我的。”
他转向众人,高声说道:“诸位,刘琦与孙乾狼狈为奸,意图污蔑本官,其心可诛!我劝你们不要被他们蒙蔽了双眼!”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难以判断谁是谁非。
刘琦知道,关键时刻到了。他必须打破僵局,否则一旦蔡瑁将罪名坐实,后果不堪设想。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了……只是,他的语气中却带了几分慌乱:“蔡瑁大人,我……我……”
蔡瑁见状,心中暗喜,以为刘琦终于中计,便步步紧逼道:“怎么?刘公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琦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他的声音很低,但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我……我承认,我之前的确有些事情没有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