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此时春不晚,应向真江南!

“你还生起气来了?我倒想要问问,你枉为一方天地,不为苍生出头也就罢了,来找我逞什么威风?”

这方天地的反应,令陆遥怒从心起,一身气息不断攀登,仿佛要打破天地桎梏,登天之上。

轰……

天穹震动加剧,无尽神罚蕴含雷云之上,盘踞万丈不止,令方圆生民百姓都可见,不由都心中生惧,以为末日到来。

“陆遥,赶紧压制修为!”

“陆兄,莫要意气用事!”

下方,姜雪与游安之极尽担忧。

陆遥却不愿罢手,心中更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身上的诸多封印,是否能借这方天地的神罚破开?

他虽生性无欲无求,不喜争抢,对修行之道也未曾好高骛远。但这种人,往往认死理,宁折不屈。

陆遥既不愿被这方天地欺凌,更不愿眼看天下苍生遭劫,同道身陨,却无能为力。

身上禁制若破,或许便不会再如此处处受制于人了。

就不知,这方天地之力,是否有这等能力。

更关键的是,他之己身,能否抗的过去?

此处的异变,并不能瞒过万里之外的耳目。

瞬息之间,十数道强大至极的神念再次跨越虚空而来,毫不掩饰。

“哼!”

这些自然避不过陆遥的感知,抬手间,无尽剑势斩落,将这些神念一一斩灭。

可他之此举,于这方天地而言,却是绝对的挑衅。

无尽神罚,即将降落。

那些神念再起波澜,跨越万里而来,仿佛不愿错过亲眼看到陆遥陨落这一刻。

陆遥无法他顾,一身修为境界不断攀登,欲与之相抗。

“哼!”

“哼!”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两声冷哼突然响起,其中一道,更是自不知多少万里之外而来,蕴含恐怖气机,竟直接将神罚击溃,令此地恢复了朗朗乾坤。

而另外一道声音,则像是来自这方天地的不知何处,三人细细追寻,发现竟然是从神葬山深处而来。

这道声音虽然并未直接攻击,却同样强悍无匹,蕴含无尽威严,于看不到之地虎视眈眈。

此乃神葬山的无上态度,于此刻,终于发声!

这一刻,万籁寂静。

即便是陆遥,也无比心惊。

这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旋即,那些神念开始爆退,不敢做丝毫逗留。

心知这方天地已经无法作祟,陆遥便将气息收敛,修为也压制到原状,降落在地。

“吓死我了你!”

姜雪气的抬起洁白如玉的拳头,狠狠地锤了陆遥一记,真实心迹,于此刻毫不遮掩的展露无遗。

“放心,我自有分寸!”

陆遥不说还好,一说姜雪更气,若不是有外人在场,恨不得再咬他一口。

“这太惊险了!”

游安之也一阵心悸,目光遥望万里之外。

仅凭一道气机,便可跨越万里将一方天地的神罚打落,这等存在,他们都不曾见识过。

这是他们目前无法企及的恐怖存在。

虽然三人遥遥相对不识君,却好在是友非敌。

否则,无人可与之对抗。

“你说还有谁会帮我们,会不会是那个神秘人?”

姜雪神色不解,目光转而看向了神葬山。

陆遥亦是神色凝重的望向神葬山:“不好说,这道气机虽然强大,却有些不稳定!”

而神葬山里面的存在,终于舍得开口了吗?

游安之目光一瞥神葬山,倒是看的很开:“不管如何,此人的存在就如一把神兵悬空,他们再想于这方天地发难,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走吧,回去!”

虽然这方天地内,已无敌踪,但三人仍旧隐匿了气机,回到了杏花村里。

当时间近午,陆遥已经张罗好了一桌子的好肉好菜,薄酒一壶,用以招待游安之。

“可惜,那个和尚和凡夫先走了,神秘人也不知道已在何方?”

对此和尚和凡夫以及神秘人的事了拂衣去,三人都感到无比遗憾。

虽然众人并不相识,却怀着同样的想法,做了同样的事,可谓同道中人。

没有坐在一起喝上几杯,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至于那些江湖散修,非是三人不想,而是担心连累了他们。

毕竟,三人在他们走后,还联手屠戮了数百人,也算与这些仙门势力将脸皮都彻底撕破,不死不休。

也唯有三人这等修为,才敢这么做。

即便被他们发现,也容易避过追杀。

只是,在杏花村生活了这么多年,陆遥早就对此产生了归属,与村民之间,也有了感情,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愿走到那一步。

“游兄从哪里来?准备到何方去?”

陆遥难得结识外界之人,也对洒脱不羁的游安之颇感兴趣,又是大难之后,难得放松,不断与之推杯换盏,颇有把酒话桑麻之意,沉闷的心情都因此得到了缓解。

姜雪则在一旁作陪,时不时的说上两句,表达心中看法,非常融洽。

“我生于南域之末的一个小镇子里,在幼儿之时,就曾听夫子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从此,我便对外面的世界心生向往,誓要在有生之年走遍这大好天下。

便在六岁那年离开故土,行走江湖之间,次年遇到吾师,传我修行之法,绝世剑术。

与家师分别之后,我独自一人走到哪,便修炼到哪,游历天下,仗剑走天涯,斩尽魑魅魍魉。走过不知多少万里之后,途径此地!”

游安之喝了很多酒,非常豪迈,讲述了很多他游历江湖之时遇到的趣人趣事,乃至这个世界的光怪陆离,所闻所见,都令陆遥都忍不住心生向往,也对这个世界多了几分迟来的了解。

“那你此行到此会待多久?不曾想过定居一地吗?”

“好男儿当志在四方,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我还有许多想去的地方未曾到过,等到繁华看尽,再择一地终老还不迟。”

游安之洒脱一笑,随之瞥了姜雪一眼,压低了声音:“明日,我便会继续启程,此时春不晚,应向真江南。听说那里的姑娘犹如下凡仙子,水灵的很,在下可是神往的很呐。”

陆遥挑了挑眉,眼眸深处兴致勃勃,刚想对男人间的共同话题大抒己见,却见姜雪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由悬崖勒马转移了话题。

“你的家人呢?”

“我是路边的弃婴,吃百家饭长大的。”

即便提及这个话题,游安之脸上仍旧挂满了洒脱,仿佛世事不萦其心。

陆遥默然,竟跟他这一世一般无二。

游安之却一脸的无所谓,侃侃而谈:“陆兄,听我的,趁着年轻,我们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家师也曾跟我说过,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至此,我悟了,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我的人生,应该在路上,纵马江湖,正当此时!”

见陆遥隐隐又看向姜雪,游安之不由笑着调侃:“难不成陆兄做不了主?也对,你已有家室牵绊,怎能如我这般随心所欲。说到底,还是一个人更适合我,自由自在!”

姜雪还在一旁虎视眈眈,陆遥只能据理力争:“游兄此言差矣,只能说两者之间,各有各的好,不可同日而语。一个人确实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终归结底,不过是没有归宿的漂泊罢了。

而若是有人知你冷暖,懂你欢忧,无论任何时候,都会于万家灯火中,点燃一盏灯火为你而亮,又何尝不是千金不换的人生美满。”

见姜雪对自己的反应还算满意,陆遥便一改话锋,试图为自己争点颜面:“更何况,万事都讲究一个理字,你有所不知,我家娘子善解人意,讲理得很。我们家一向都是谁有理就听谁的,完全不存在做不做得了主之说。”

见将半醉半醒的游安之忽悠得有些发呆,陆遥则趁机拿起酒壶晃了晃,看向姜雪:“娘子,再去我屋子里拿一坛我珍藏多年的好酒,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要与游兄一醉方休。”

“好!”

姜雪笑着起身离开,相当配合。

陆遥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急忙抓住机会,一脸若无其事,又志得意满的看向游安之:“你看,我这家庭地位不是杠杠的?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岂会做不了主?”

“是吗?”

游安之不经意的看向茅屋,醉眼朦胧的问道:“不过陆兄,怎么你家有两间茅屋,你和嫂子该不会是分房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