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元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没有停下来,转身跑了,他的速度很快,兴元并不擅长跑步,可是在恐惧的支配下,他感觉他的速度已经超出平时太多,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看到荣华和大袁,可是恐惧还是让他停不下来,继续往前跑,荣华与大袁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眼看着兴元不对,荣华一把抱住兴元,兴元摔倒在地,连带着荣华也倒在地上。
“兴元,你在干什么?是不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大袁比较冷静。
“没有,没有东西”,兴元这才好像突然清醒了一些,一边说着话,一边大口大口喘着气。
“没有东西你跑这么快干嘛?”大袁道。
兴元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喘气,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兴元逐渐冷静了,终于恢复了正常,忽然抬起头,道“我们要去灵堂,现在,马上”
大袁道:“兴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毛二呢?你不是去找他吗?”
兴元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毛二他,回不来了”
大袁道:“怎么?毛二?”在这个时候说回不来了,那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刚刚,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兴元道。
“毛二他进屋子了?”荣华本来就害怕,听到说毛二回不来了,更是紧张。
“不,刚刚我追了过去,然后……”,兴元慢慢的把发生的事情对荣华与大袁说了一遍,他说得很慢,但荣华也好,大袁也好,听得很认真。
“这就完了?”荣华道。
“这就完了,他被那两个影子带走了”,兴元道。
“可是,可是,这不对呀”,荣华道。他也说不清楚哪里不对,但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毛二没有进屋,也没有碰那些相片,更没有人叫他的名字,所以,正常来说,他不应该中招”,大袁道。
“是不是我们在戏台下碰到的那些东西?”兴元也想不清楚,毛二什么时候中的招,为什么中的招,他一无所知。
“当然和那些东西有关,但也不仅仅是那些东西,如果是那些东西的话,为什么毛二中招了,你没有?”大袁道。
“你什么意思?咒我?”兴元本来惊慌失措的逃回来,情绪起伏不定,听到大袁这么一说,马上来气了。
“不是我咒你,我是认真问你,为什么你没有事情?而且你发现没,毛二是在我们一起逃出来的时候掉队的,也就是说,如果毛二中招的话,那就是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中的招,可是现在只有毛二中招了,我们没有中招,这是为什么?”大袁道。
“问题不在那些黑影身上,他一定触发了什么忌讳”,兴元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说这个,要不先不讨论了,我们,还是想想现在应该怎么办”,荣华见兴元与大袁讨论起这件事情来,心里也开始着急了。
“这件事情不是不重要,如果我们不知道毛二为什么中的招,那么,下一步,我们也可能中招,毛二是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中的招,这没错的吧?所以,问题肯定出在我们身上,现在我们要想想,当时是什么事情毛二做了,我们没有做,毛二说了,我们没有说,这个问题很重要,要不然的话,我们也很危险”大袁道。
“大袁,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有个感觉,这个村子,其实是有规则的,只要找到那些规则,我们就可以活下来,如果不找到那些规则,我们很有可能无意中触犯,这对我们十分不利”,兴元道。
荣华本来对兴元和大袁讨论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在他看来,那肯定就是戏台上那些黑东西干的,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远离他们,但听兴元的话,似乎并不是这样,“毛二说过的话,我们没有说过?毛二干过的事情我们没有干过,不可能,刚刚我们都在一起,如果说毛二看到的东西,我们肯定也看到了,毛二说的话,我们基本上也都说过了,毛二干过的事情,我们也干过了,嗯,毛二留下来看戏了,难道说不能看戏?”荣华道。
大袁哭笑不得,“肯定不是这个,毛二是中招以后再留下来看戏的,如果他不中招的话,正常人谁会留下来看戏,所以肯定不是这个”
兴元道:“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了,毛二最后一直和我说,他要留在戏台,说他说过,而且说我没有说过,叫我快走,我一直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袁一惊,“是了,这句话很关键,你们想想,当时我们在戏台上,说要到灵堂去的时候,我们几个反应就不同”。
兴元一想,还真是这样,“难道说不想去灵堂的都会中招?”,兴元想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那就有一种力量,逼得他们不得不去灵堂。
“不会吧,可是,可是,当时我也不想去灵堂?”荣华吓得魂飞魄散,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他荣华也要中招,一想这里,荣华吓得不轻。
“和这个有关系,但并不完全相干,荣华当时就没有说要去灵堂,甚至还很抗拒去灵堂”,大袁道。
“是呀,这么说,不会我也要中招吧?”荣华想起那些黑影,没来由得冒冷汗。
“也许,并不是没有,只是毛二先中的招?或者荣华这里只是延迟了?”兴元想了想道。
“兴元,你不要吓他,现在荣华可经不起这样折腾”,大袁一看荣华这个样子,就知道事情糟糕了。
“荣华,我只是开个玩笑”,兴元笑道。
“开什么玩笑,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不过,你说的这个,真的是开玩笑,我怎么觉得是真的?我是不是要逃呀?可是往哪里逃呢?”荣华都快急哭了。
“兴元,都怪你,要不你来这么一出,荣华怎么会变成这样,荣华,你也别想太多,如果真的是中招的话,也不会拖到现在,当时你就应该和毛二一起中招了,现在没有中招,那就说明没有事情”,大袁道。
“可是,可是你们明明说”,荣华还是不敢相信。
“关键问题并不是不想去灵堂,答案其实毛二已经和我们说了,他当时说他不想去灵堂,荣华也说他不想去灵堂,但他说的比荣华多了一句,他说他想留在戏台,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很有可能就是这一句”兴元道。
“他想留在戏台,所以,他就必须留在戏台,是这样吗?”大袁道。
“因为戏台需要观众,如果毛二不说,戏台就不会和他产生关系,可是毛二说了,他想留在戏台,所以戏台就一定要留下他,我想是这样的”兴元道。
“所以,我们不能乱说话”,荣华听到这里,又感到害怕,又松了一口气,感到害怕是因为就这么一句话,也会出现问题,松了一口气是因为,好像自己没有说过这句话。
“对的,接下来我们要小心了,我们说的话,走的路,做的事情,都很有可能触发一个规则,如果我们触发了,下场可想而知”,兴元道。
“到目前为止,光头,毛二已经中招了,虽然没有最后确认,但多半是凶多吉少,秋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没有逃出来,元子,那里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一起守夜的人里面,还算安全的,现在就剩我们这几个了”大袁道。
兴元点点头,他也有点感慨,但更多的是害怕,这里面,有的他没有亲眼所见,但有的是他亲眼看见的,就比如毛二,光头,就在他身边活活的变成了那东西,如果说对他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说白了,兴元也只是一个少年,并不是什么大心脏,但求生欲告诉他,现在不能慌,不能慌,一慌肯定有要出错。
“看来,我们只有回到灵堂,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情,本来我还不敢肯定,但毛二中招,让我彻底明白了”兴元道。
大袁没有说话,毛二的事情就发生在身边,就在刚刚,毛二还活生生的和他说话,现在就变成这样,大袁就是再冷静,也有点吓到了。荣华道:“可是灵堂,有可能会发生更恐怖的事情”
兴元道:“再恐怖也得去,荣华,现在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我们还在周边乱晃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触发什么,现在亮灯的屋子越来越多,规则也会越来越多,到最后,也许走路都会触发规则”
荣华道:“不会吧?这么邪门?”
兴元道:“我们经历的邪门的事情还少吗?走吧,再不走,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荣华想反驳,但也无从反驳,其实他心里面也清楚,兴元说的是对的,但想想灵堂那边可能发生的危险,荣华内心其实很抗拒,可是不去呢?正如兴元所说,不去就有活路吗?
“我不知道灵堂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我有种感觉”,大袁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忽然发声,兴元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来,想听听大袁要说什么。
“兴元,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要摆脱这个鬼地方,还是要回到灵堂,我不知道灵堂会发生什么,但只能这样”,大袁道。
三人达成一致,就再也没有犹豫了,其实之前就达成一致了,只是毛二出事以后,好像三人决心更坚定了,没有了退路。
三人一路上沿着黑暗的地方行进,随着村子里面灯越来越多,黑暗的地方越来越少,兴元也不明白,那也只是煤油灯,但照亮的范围却比电灯还要大的多,有好几次,他们还在黑暗中看见那些黑影,只是好像黑影并不理会他们,只是自己走自己的路,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但天实在太黑了,以至于好几次,荣华都差点撞到黑影上了,这叫荣华吓了一大跳,幸好兴元及时把荣华拉过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的月亮不见了,是的,自从灯亮起了之后,天上的月亮就不见了,兴元并不认为这是好事情,但到底意味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小岗村他们是熟悉的,毕竟从小到大,都在这里长大,但此刻状态下的小岗村,他们觉得很陌生,甚至兴元还从自己家里走过,看见家里面亮着灯,他有种想再冲进去的冲动,只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他们绕了很多路,终于,还是来到了元玉家,也就灵堂摆设的位置。
从时间上看,他们离开灵堂至少得有三个小时了,但当他们回到灵堂的时候,好像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就连他们丢在桌面上的烟头,都放在同一个位置,并没有人移动。棺材还是放在大堂上,元玉的照片也还是挂在棺材头上,对着他们笑,但对此时的兴元等人而言,这样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害怕。
“不对吧?好像我们走了,就再也没有人来过?”大袁道。
“现在几点了?”兴元道。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了,按照计划,这个时候早就该有人把人抬上山了呀”荣华道。可是现在他们哪里见的到人?灵堂周围,除了蜡烛,什么也没有。
“总不会这个葬礼,没有我们,就进行不下去吧?”兴元道。
“我们碰到的这些事情,哪一样不邪门,现在再用正常的眼光去理解这个事情,就有点不合时宜了,不过,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大袁也是苦恼,他只是觉得应该回到灵堂,可是回到灵堂,应该要做什么,他确实不知道。
“要不,我们继续打牌?”荣华提议道。
“你心真大,还静得下心来打牌,别的不说,想想秋强,大头,毛二,你这个牌打得下去?”大袁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荣华也是烦躁得很。
“你们看,这个棺材头上的蜡烛,怎么熄了?”大袁忽然道。
“是呀,这个,怎么会熄?”兴元也奇怪的道。一般来说,这个蜡烛是绝对不能熄灭的,家里的亲人是要守在这里,让蜡烛一直点起,但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本来这只是一件小事情,但放在现在,几个人就很敏感了。
“你说,这个蜡烛会不会在我们走的时候就已经熄了?我们碰上的那些古怪的事情,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兴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