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俘虏羌渠

此时此刻。

恰如彼时彼刻。

就连陈维的动作也和刚刚一样,在其他蛮人骑兵掉转方向将弓箭瞄准他时,他转身跳下屋顶,再一次消失在对方的视线当中。

蛮人看不到他,但他通过老祖宗的天上视角,却将对方的行动看得一清二楚。

正是因为这巨大的优势,他才能精准判断对方的行动,从而在祖祠里设下诱饵吸引蛮人的注意,然后发起反击。

他那一箭,正是反击开始的信号。

与此同时。

蛮人骑兵们的脚下泥土翻腾,一个巨大的泥人突然冒出,将三匹战马顶翻。

剩下的人正要拉开,六叔从侧面的屋子里冲出,抬起右脚,重重一踏。

震荡波从地面传递过去,马蹄不稳,剩下的那六名蛮人骑兵再也支撑不住,纷纷落马。

陈维再次跳上屋顶,弯弓搭箭,屏气凝神。

“咻!”

一箭从头盔和铠甲的缝隙钻进去,射穿了其中一名骑兵的脖子。

其他蛮人还想还击,但六叔继续踏地,震荡不停,他们站也站不稳,身边还有个抡拳砸人的泥人,能自保就不错了,哪还能把箭射出去。

“咻!”

“咻!”

陈维又是两箭,再次射杀一人。

“先杀了那个踩地的!”

羌渠捂着肩上流血不止的血洞,竟还能站起来,发号施令。

他用的是蛮语,陈维听不懂,但能看到那些蛮人的举动——他们放弃弓箭,掏出弯刀,齐齐往六叔扑去。

六叔见状,犹豫了一下,但没有停下,继续踏地。

蛮人们像是踩在发狂的牛背上前行,步履蹒跚,付出被陈维再次射杀两人,被泥人砸死两人的代价,剩下三人,终于冲到六叔面前。

但就在这时,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开启了【狂暴】的陈维从天而降。

蛮人挥刀砍在他身上,却只能在皮肤表面留下浅浅的血痕。

陈维反手一挥,像是拍苍蝇一般,其中一人直接被拍飞,撞到十米外的墙上,当场身亡。

剩下两人身处绝境仍没有露怯,狂吼着出刀,两把弯刀像是两团银光,围绕陈维上下翻飞。

但【狂暴】后的陈维无论是防御力还是恢复力都强悍无比,身上伤口虽多,但都不致命,添的还没恢复的快。

而他双拳挥舞,挨到即伤,碰到即死,不过片刻功夫,一人被拍飞,一人被当头一拳直接砸为肉泥。

羌渠看到自己最精锐的手下被全部杀死,目眦欲裂,他不顾肩膀上的重伤,以左手持刀,朝陈维走来。

“我要杀了你!”

羌渠半边身子都被血染红,神情狰狞,杀意刺骨,简直像是从幽冥地府中爬出来的凶煞恶鬼。

但他刚走两步,一块石头悬空而来,砸在他的后脑勺上,他眼皮一翻,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陈鱼的身形显现,举着石头,兴奋大喊:“我把蛮人干掉了!”

……

战斗结束。

在其他村民看来,这又是一场轻松的大胜,但只有陈维知道其中的凶险。

这队蛮人身手强悍,意志顽强,若非他们大意轻敌深入村子,失去了骑兵的最大优势,陈维还真没办法干掉他们。

换句话说,如果是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碰到这十个蛮人骑兵,陈家村所有人加在一起,恐怕也只有被屠戮殆尽的份。

以前对蛮人的认知,都是从三叔陈铁那听说的。

听上去虽然可怕,但陈铁一个1级力量型,就能单挑杀死十个蛮人骑兵,这样的战绩,让陈维对蛮人的战力判断严重失真。

要早知道蛮人这么强,他绝不可能让陈铁和陈菱去搞什么夜间突袭。

差点出事!

还好,他对蛮人的战力判断不准,蛮人对他们的战力判断,同样有失误。

就像是漆黑无光的夜里,两个人在狭小的巷子里撞在一起,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抡拳就干。

我以为你是个瘦子,结果你膀大腰粗;你以为我手无寸铁,其实我背上刀枪棍棒样样俱全。

赢得侥幸。

所以关键是什么?

情报啊!

没有情报,就像是黑夜里没有火,刀枪棍棒再锋利,也会有碰到火炮的一天。

必须要掌握情报!

……

“我要杀了你!”

羌渠猛地睁开眼睛。

入眼是斑驳的黄土墙,墙上挂着一把柴刀。

“我没死?”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不但没死,甚至连肩膀上的伤口也已经止住血,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性命无虞。

不过,他全身都被牛筋绑住,绑得很结实,双手双脚都被缚在身后,连起身也做不到。

“你当然没死。”

一张眼熟的脸出现在眼前,羌渠一下子就认了出来,瞳孔收缩。

“你果然会说大乾话,不错,这样我们就可以交流了。”

陈维把羌渠提起来,放到椅子上,又拿来一根粗绳将羌渠紧紧和椅子绑在一起。

“你就这么害怕我?”

羌渠弄清了自己的处境,没有半分畏惧,反而发出冷笑。

“我害怕你,你却未伤我分毫,你不害怕我,但被我像兔子一样绑在这里。”陈维也笑笑,拍拍羌渠的脸,“你很爱笑么?”

“我见过很多像你这样的乾人,自以为掌握一切的时候胆大妄为、牙尖嘴利,可一旦陷入劣势,立马又会暴露出胆小懦弱的一面。”羌渠依然冷笑着,“你以为你已经掌握优势了么?等我们的大军踏平这里,希望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得意。”

“嘴真硬啊。”

陈维感叹了一声,将墙上的柴刀取下来,对着羌渠比划。

“别在那装模作样了,你若是敢杀我,早就可以动手。”羌渠讥诮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留我做筹码去谈交易?呵,乾人。”

陈维比划了几下,还是没能下手,羌渠以为他说中了,讥笑声更大。

“算了,这种事情,还是留给专业的来吧。我也不知道她专不专业,但她很愿意学习。”

陈维起身,把房门打开,一个提着个大布袋的女人从外面走进来。

羌渠一怔。

“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姓沈,是沈氏商号沈千三的女儿,我叫沈妙衣。”

沈妙衣走到羌渠面前,将布袋打开,一个个蛮人骑兵的脑袋从里面滚出来。

她将其中一个拿起,放到羌渠眼前,观察着羌渠的瞳孔变化。

然后她笑了。

羌渠从未见她笑过,此刻她笑起来,羌渠忽然觉得那笑容有些眼熟。

“我今年18岁零2个月,我的父母和家人陪伴了我6632天。”沈妙衣从陈维手里接过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