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诈。
肯定有诈。
围魏救赵先生看着天边那团规模越来越庞大的火龙卷,不知不觉地停下了脚步。
他躲藏在树冠内,透过繁茂的树叶,能看到远处正在熊熊燃烧着的火焰。
猛烈的火势并没有迅速地在林间蔓延,而是十分规整地呈圆圈状向外扩散,这简直就是神迹。
要说这异常现象的背后没有玩家搞鬼,这简直是有些不尊重他的智商。
不过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地赶到这里来?
赵先生内心的疑虑开始显现,他记得自己明明是一个十分稳健的玩家,从来都不与其他玩家主动发生冲突……
他一开始的计划是,找个地儿安稳发育,等到玩家们打得两败俱伤了再出山。
理想很丰满。
更何况,他还有个十分强力的技能——
【作为一名汽修工,随身带把扳手很合理吧】
能够徒手搓出一台汽车。
这个技能曾在游戏开始时让他吃尽了苦头。
在刚进入游戏累死累活地搓出一辆车后,他立马就被一名不怀好意的玩家盯上了。
幸亏那名玩家的目标只有他身边的那辆车,要不然他可能当场就去世了。
在舍车保帅后,他就打定主意,一苟到底了。
虽然在这片处处是小道的森林里,汽车是没法开了,但它的全身可都是宝啊。
无论是齿轮还是玻璃,这些工业材料都能制成武器为他所用。
也正因如此,他的庇护所里几乎屯满了汽车零件,活脱脱像是在这片原始森林里开了一家汽修店。
赵先生原本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但每当猩红潮褪去后,他的内心总是有种莫名的躁动,仿佛有个声音在怂恿他前去狩猎其他玩家。
拜托!他超逊的!
能稳住不被淘汰,就绝对不会主动冒险。
这是他的人生信条。
可为什么,这一次猩红潮褪去后,看到火龙卷的他居然动了去凑一凑热闹的想法?
这真是太奇怪了。
总不能是游戏特色吧?
正这么想着,一团莹绿的光芒开始在地底浮现。
它迅速破土而出,飞到了赵先生的面前。
在被荧光照射的瞬间,他原本早就停下的脚步再次动了起来。
穿梭在层层的树枝中央,赵先生正飞速地赶往那片不断蔓延的火场。
与此同时,在森林的另一边。
白蔡和充好电的林悠已经躲藏在了火圈外围,在繁茂树冠的遮掩下,两人都很好地藏匿住了自己的身形。
“为什么啊?他们怎么会一股脑地全来了?”
林悠盯着白蔡手里的地图,上面的三个红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赶来。
“总不能是因为想着能多淘汰点玩家吧?这样奖励就会更丰富?获胜的概率就会越来越大吗?”
她的推测不无道理,毕竟只要淘汰玩家就能抽取盲盒提升战力,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的狩猎者们只会在这场对局中更加如鱼得水。
但另一方面,游走在森林间的狩猎者们并不清楚猎物们的实力。
贸然出手的话,下场只会和那位噬天魔帝一样,被选定好的猎物反将一军。
为了规避这个风险,肯定会有某类玩家玩得十分苟。
在没暴露之前,他们绝对不会轻易迈出自己的庇护所。
可白蔡的地图上,却没有这类玩家的影子。
仿佛这场游戏的所有玩家,都成为了猎人——不论是自愿还是被迫。
咕——
在经历了高强度的两场对战后,两人的肚子都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没办法,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特别是白蔡,在频繁催动黑袍和风之翼后,他肚子里那点芭蕉早就被消化殆尽了。
现在的他饿得能吃下一整头牛。
不过……
看着这片被火焰炙烤过的森林,白蔡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与手段。
众所周知,猩红潮会将途径的所有生命体撕碎,当作这片森林的养分。
所以他的烤肉梦也破碎了。
至于可能会有的水果……
估计都变果干了。
哦不,在这么高温的火焰侵蚀下,估计都被烧成炭了。
这时候的白蔡,无比想念阿祖的面包人。
记忆中那松软的触感,那扑鼻的奶香,令他有些欲罢不能。
不对,似乎不是记忆。
他好像真的闻到面包的味道了。
一道黑影从土壤中钻了出来。
五大三粗的体格,配上暖色调的身体,在火焰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它眨巴着豆豆眼,抖动着身体。
和身上土壤一起下落的,是点点面包碎屑。
白蔡和林悠对视一眼,都从双方的眼眸中看到了有一抹惊喜。
是的。
真的是面包人。
玩家们的技能是不会重复的。
也就是说——
阿祖,也在这场游戏中。
砰!砰砰!
面包人有节奏地锤击着白蔡和林悠所处的那颗大树。
焦黑的树干开始摇晃,发出阵阵响声。
“知道了知道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一巴掌拍在了面包人的胸大肌上,随手揪下来了一块松软的面包放进嘴里。
“果然有人在这儿……卧槽!”
阿祖的目光缓缓上移,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枝,他的目光逐渐从冰冷转为呆滞。
“这也太……巧了吧?”
五分钟后。
面包的香味弥漫在了这片森林中。
下了树的白蔡和林悠人手拿着一块面包,站在一处阴影里开始疯狂进食。
“诶,阿祖,你哪来的面包车啊?”
知道阿祖技能触发条件的白蔡在吞下最后一口面包后,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
要想在这片森林里找到一辆车,还得是能够发动的车……
这怎么样都不太现实吧?
“害,说来也是巧。”
阿祖有些自豪地叉起了腰。
“我刚一进游戏,就见到有人召唤了一辆面包车。”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果然,阿祖的运气,是真的好啊。
人比人气死人。
“哈哈,这可能就是运气吧。”
说罢,阿祖又从身边站着的面包人那儿扯下来一块松软的面包。
最起码经历了两局游戏的它还是没能成为老油条。
依旧是任人宰割的松软小面包。
“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