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白蔡看着缩在电竞椅上的愤怒，此刻的愤怒正不亦乐乎地浏览着最近的战绩，仿佛浑然不知刚才他和阿祖两人的谈话。
算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去检查一下地底的城市。
他倒要看看，这儿的地下之城究竟变成什么样了。
纯白的光芒闪过，手中的望远镜随之化作点点碎屑，重新回到了NPC背包中。
噶——
候在门口的路西法十分识相地为白蔡拉开了大门。
愤怒住的是公寓，大门外就是半开放式的长条走廊。
只要一出门，就能看到外面的天气。
在白蔡踏出公寓的瞬间，他呆住了。
在他的眼前，是铺洒在走廊上的刺眼阳光。
向远处望去，蔚蓝纯净的天空代替了血色的天边帷幕，几朵白云正悠闲地飘荡在半空中。
那枚悬浮在高空的眼球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黄色太阳。
什么情况？
白蔡刚来到愤怒领土的时候，外面的天空还是一片血色，就连空气都是浑浊不堪的。
但此刻的场景……
这和现实世界还有什么区别？
白蔡立马翻过面前的围栏，虽然有着五层楼的高度，但身为傲慢的他自然不会因为这点高度受伤。
哐当——
漆黑的井盖被白蔡猛地掀开，像是枚硬币被随意丢在了路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刺鼻的气味从中传出，借着明媚的阳光，白蔡还能看到污水在下方流动。
沉闷的水流撞击声夹杂着些许老鼠的叫声，从管道深处传了出来。
这儿的下水道都变得正常了，那地底的城市真的还会存在吗？
“小路，快来。”
白蔡向楼上招呼了一声，下一刻，一道猩红色的流光瞬间抵达地面。
很快的来。
路西法用谄媚的眼神看着井口旁的白蔡：“有何吩咐？”
“你下去看看，有没有一扇刻着色欲符号的大铁门。”
啊这……
路西法抿了抿嘴，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井壁。
有的时候，拥有敏锐的感官，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下水道里的腥臭味一股接着一股地往祂的鼻腔袭来，水面上漂浮着的油脂和碎发令祂有些望而却步。
拼了！
路西法咬咬牙，随后一头钻了下去。
就在路西法进入下水道的下一秒，整座城市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地震？
并不是。
白蔡站直了身体，棕色的双瞳再度变为猩红，一柄剑身上刻着繁密花纹的骑士剑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左手反握住剑柄，猛地插入地面。
坚实的水泥地面在此刻柔软地像是吹弹可破的豆腐，剑身很轻松地没入了大半。
猩红的光芒瞬间自长剑插入点开始迅速向外扩散，直至笼罩整座城市。
整座城市再度染上了一抹猩红，白蔡利用权柄，将整座城市都拉入了傲慢的领域。
作为权柄的持有者，白蔡自然洞悉了正在发生的这一切。
刚刚的那场震动，是两座城市正在融合的征兆。
在他的视野里，愤怒居住的公寓大楼外轮廓正泛着一抹猩红的光，在红光外侧，还有着另一栋一模一样的大楼，正在逐渐取代原先的那栋公寓大楼。
不只是他眼前的这栋楼，如果将视野拉到半空，就能看到这座进入傲慢领域的城市，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另一座城市的虚影吞没。
毫无疑问，那是地底的城市。
如果城市相融合了，会怎么样？
白蔡并不知道。
不过有人肯定知道。
他用空出来的那只右手掏出嗡嗡震动的手机，点开了和鸡毛菜的聊天框。
自从两座城市开始融合后，他的手机再度接收到了鸡毛菜的信息。
此刻的消息正一条一条地弹了出来，看得白蔡是眼花缭乱。
【鸡毛菜：地底的城市才是被游戏化的城市，我试试能不能把它转移到地表。】
【鸡毛菜：这样一来，这场游戏也会被迫停止……所以你一定要找到合适的退出时机。】
等等，可是我没有退出键啊？
在【丧尸末日】里，白蔡就已经面临这个问题了——
他没办法主动退出游戏。
不过这件事，似乎鸡毛菜还不知道。
毕竟【丧尸末日】里没有GM，这是她亲口说的。
这不坏了吗？
正当他打算给鸡毛菜说明情况时，又来了一条新消息。
【鸡毛菜：哦对了，听小谭说你已经成为傲慢了，拥有了祂的权柄。】
【鸡毛菜：那你绝对不要在我融合城市的时候释放领域啊，不然会导致大碰撞的。】
坏了。
白蔡心中暗道不好。
自己似乎已经释放了。
现在收回来，还来得及吗？
在线等，挺急的。
看着城市的虚影在逐渐凝聚成实体，白蔡有些坐不住了。
总得趁着地底城市还没完全凝聚的时候取消领域吧？不然看这架势是真要撞上了！
他连忙拔出了插在地面上的长剑。
猩红的光芒迅速退散，它们再度沿着路径返回，涌入那柄长剑内。
就在这时，新的消息跳了出来。
【鸡毛菜：如果你已经释放了，千万不要取消，不然会有大BUG的！】
“……”
白蔡有些无语地看着手机屏幕，头上密密麻麻满是黑线。
不是，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趁红光还没完全消散，白菜强撑着再度展开了领域。
这一次的覆盖范围要比第一次小上一些，就连红光的浓郁程度也完全比不上第一次。
如此仓促的领域展开只能维持半个小时。
时间一到，这座城市依旧难逃大碰撞的命运。
叮咚——
消息提示音再度响起。
还来啊？
希望别又是坏消息了。
白菜连忙看向手机，不出所料，又是鸡毛菜的消息。
【鸡毛菜：如果领域不小心取消了，那千万千万不要再展开！不然产生的BUG只会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领域内的一切都开始崩裂开来。
楼房，地面，大桥，一切的一切都在猩红光芒的照耀下被分解成了一粒粒的光点。
又或者可以说是……像素点？
随着领域的崩塌，杂乱的像素点在瞬间彻底吞没了整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