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城,赵无极的死讯并未激起太大波澜,百姓们依旧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只是心中不免忧虑,新任城主是否会比前任更加贪婪与腐败。在白池的暴政下,临城的百姓生活愈发艰难,他的死亡让人们短暂地欢庆,但随即又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可开心之后,就要希冀下一任城主可别是白池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官才好。
这几年要不是有个巡察司副司长坐镇在这,估计白池鱼肉百姓的行为更明目张胆。
作为巡察司的暗探,陈墨结束了赵无极的任务,便来到副司长这里报道。
陈墨是临城本地人,家世清白,父亲曾是军中一个军官,可惜因为西临王之变,横死在外,因此家中只剩母亲一个亲人。
当时陈墨刚刚成年,家道中落,苦无工作,供养母亲,陈墨父亲时候,大部分长辈也都断了联系,只有关系不错的几个叔叔伯伯偶尔关怀,但并不能解决陈墨的工作问题。
这是因为白池任人唯亲,临城内的所有岗位都需要一层层打点才能进去,就是临城监狱最底层的狱警,都得贡献不少钱财才能当上。
当然了,陈墨的狱警职位并不是自己贿赂得来的,而是巡察司帮他出钱得来的。
这也是为了不暴露陈墨巡察司暗探的身份,毕竟一旦通过巡察司的渠道对临城监狱安插一个人进去,狡猾的临城典狱长怎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
若是因为这一点导致赵无极察觉到陈墨的身份,那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赵无极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察觉了陈墨的身份了,就连白池都知道陈墨乃是巡察司的人,要不然白池也不会特地要求陈墨带他进去见赵无极。
但无论如何,该做的铺垫还是要做的,怪只能怪赵无极太聪明,陈墨演技太差了。
而陈墨如何加入巡察司的,这就要追溯到巡察司副司长到临城的时候了。
那时候陈墨还在为工作愁眉苦脑,他一没有武夫的体质,学习武道,二也没有资质加入学院成为学者,学习文道。
这个世界想要成为强者,大多都是走的武道和文道两条路径。
武道入门简单,只需要熬炼身体,当身体达标了,自然而然就会产生武道之气。
文道入门困难,极为考究天赋,大多数人都是靠学习四书五经觉醒文道之气。
除了文道和武道,还有不受世人待见的杂道,意思就是除了文道武道之外的其他道路都不是正统。
大多数人想要觉醒代表超凡力量的气,都是通过文道和武道,可文道讲究天赋,大多数人都资质不过关,武道入门简单,可却很费钱,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消耗的起的。
穷文富武,就是这个情况。
而文不成武不就,这是大多数普通人的现状,因此那些好的工作肯定是别想了,那就只能看向普通的,甚至是底层的工作。
陈墨当时想要找找门路进入政府工作,毕竟这是铁饭碗,咋地都比自己在外面做小生意或给人打工强。
可白池领导下的临城政府实在太腐败了,陈墨拿出全部家当,竟然只让去当一个打更的!
打更人连正经编制都不是,这完全就是被人当猴耍了,因此陈墨气愤不过就找人讲理,不出意料的被人扫地出门,而且钱都要不回来了,连打更的工作人家都不给了。
这让陈墨发了疯,心情抑郁之下,来到了城内临河边上,望着河面,就想跳下去一了百了,可家中的母亲却是他唯一的牵挂,一旦他死了,他母亲怎么办?
陈墨颓然道瘫倒在地,家里的钱财没了,工作也没着落,真是穷途末路了。
“你想要一个工作吗?”
一道声音给了陈墨一道希望,出声的就是副司长,当时刚来到临城的副司长谁都不信,可又无人可用,正巧看见河边失意颓废的陈墨,于是副司长就向陈墨发出了邀请。
一个被生活打击到想要自杀的人,定会格外珍惜来之不易的希望,不是吗?
就这样,陈墨成为了副司长在临城招募的第一个暗探。
如今赵无极已死,任务已经结束,所以接下来的去留,就需要找找这个顶头上司了,按理说这位副司长也该离开了,毕竟赵无极已死,所有事都结束了,若是副司长再待下去,就不得不让临城,甚至整个西临域的高层担心,这是不是新皇登基,想要搞什么动作。
巡察司可是所有官员头上的利剑,压的太紧可是会出乱子的!
果然,陈墨到了副司长的住处,就发现这里的下人们正在收拾物品,显然是准备离开了。
说到副司长的姓名,陈墨并不清楚,因为对方没打算告诉他,而作为总巡察司的副司长,身份也不会被大众所知晓,因为职责的特殊,巡察司的人一般都以职位称呼,并不会大肆宣扬自己的名号。
毕竟巡察司的工作是高危工作,被人暗杀的时有发生的,保密身份有助于保护自己。
“副司长,您这是要走了?”陈墨一进来,就故意问道,其意思不言而喻——你这副司长走了,咋地也得安排安排他这个小喽罗吧。
“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副司长扯嘴笑了笑,他对于这个临事起意发展的暗探,还是有些苦恼的。
巡察司的人都是需要一些本事的,而陈墨文武都不行,就不好安排了。
把陈墨带在身边的话,说实话,就是害了他,毕竟作为副司长,面临的敌人都不是陈墨能够对付的,整不好就有性命之忧。
而留在临城,临城的人现在谁不知道陈墨是他巡察司的人,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实力的小喽罗,很容易就会被这群人收拾了,不是被同化,就是被灭口了。
想来想去,副司长还是想到了一个去处。
既然实力不行,那就去练吧,虽然二十岁练武学文晚了很多,但也是个机会,若是能够练出气来,那就是一步登天,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再也不是普通老百姓了。
“你去西临学院吧,到那里去深造,能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就靠你自己的了。”副司长拿出一封信函交给陈墨,叮嘱道:“西临学院的院长和我认识,会卖我一个面子特招你进去,但除了院长,你千万不要对其他人提及自己是巡察司的,更不能提及我,和我不对付的人很多,他们拿我没办法,可拿捏你是轻轻松松的,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陈墨连连点头。
陈墨哪能不知道副司长的确是仁至义尽了,西临学院呢,整个西临域最好的学院,普通人想进去那得是天赋极高,属于祖坟冒青烟了。
陈墨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可能就只有学武才有出路,可惜自己财力不行,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
而西临学院可是有着充沛的武学经验,能从那里毕业出来的,各个都是人中龙凤,被很多势力争抢。
“你明白就好,希望你不会被开除吧。”副司长言尽于此,陈墨识相的走人了。
……
陈墨回到位于临城偏僻角落的家。
这里仿佛被时光遗忘,斑驳的墙面,随处可见的垃圾,还有那时不时传来的臭味,都在诉说着这里的沧桑与艰辛。
陈墨走到自家门前,那扇门已斑驳剥落,门楣上还残留着些许漆皮。陈墨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家的味道,简陋却温馨,他知道,无论生活多么艰辛,这里总能给予他前行的力量。
“墨儿回来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循着这道温婉的声音望去,是母亲萧铃瘦弱的身影——
她的眼睛,像两汪静谧而深邃的古井,岁月在其中刻下了痕迹。乌黑的瞳仁里,闪烁着生活的艰辛与不屈,慈祥中带着一丝丝迟钝。
那细长的眉毛,轻轻挑起,似乎总是承载着淡淡的忧愁。
家里的环境简朴而充满生活气息,老旧的木桌上摆放着磨损的针线盒,墙角堆放着已微微泛黄的棉布。
平日里母亲就是做些针线活,贴补家用,虽然赚的不多,还不够平日一家子吃喝的,但省省也还过得去。
也幸好陈墨得了工作,有了工资,要不然仅凭母亲的这点钱,陈墨都要上街乞讨了,毕竟家里的全部都被那黑心的贪官污吏们黑走了,这让陈墨连个小买卖都做不成。
“母亲,我狱警的工作辞了。”陈墨的话语让萧铃心神一紧。
可随即萧铃就故作轻松的说道:“辞了就辞了吧,咱们再找就是了。”
陈墨摇摇头,说道:“母亲,虽然我狱警的工作没了,但我得到了一个更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萧铃心中由失落变成期盼,儿子当上狱警的时候,这苦日子才有了盼头,可别又回到了从前。
“我得到了去临城学院的机会!”陈墨抑制不住的兴奋,一般人家若是家里有个能上临城学院的人,那都得放鞭炮好好庆祝庆祝,条件允许的还得大摆宴席,炫耀炫耀。
“什、什么!临城学院!我没听错吧!”萧铃瞪大了眼睛,不怪她不相信,实在是不可置信。
正常学院招生都是十四岁起招,而陈墨已经二十岁了,而且那可是临城学院,不是什么不知名的小学院!
“妈,你没听错,你儿子我要上临城学院了!”陈墨高兴的说道,看着母亲惊喜又带着疑惑的神情,陈墨心中很开心,毕竟母亲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你掐掐我,看看我是不是做梦!”萧铃还是难以置信,生怕这是一场美梦。
经过陈墨的一通解释之后,萧铃这才相信了这个事实。
“儿子,”萧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的目光中既有疑惑也有期待,“我们是不是应该为你的上司准备一份礼物?毕竟,他为我们做了这么多。”
陈墨微笑着,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他轻声回答:“不用了,妈。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不会在乎我们这些微薄的礼物。我只要能在学院里学有所成,那才是对那位大人最好的回报。”
萧铃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有些犹豫地问:“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办个酒席,好好庆祝一下?”
陈墨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成熟和淡定:“不用那么麻烦,妈。那些亲戚朋友早就不再来往了。我们只需要请那些还关心我们的叔叔伯伯来家里吃个便饭,简单庆祝一下就好。”
萧铃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可是,我的儿子,别人家的孩子能上临城学院都是大张旗鼓的,而你……”
陈墨打断了母亲的话,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妈,别这么想。那些表面的风光不算什么。等我将来有所成就,那才是真正的荣耀。”
萧铃被儿子的自信所感染,她微笑着说:“是啊,我的儿子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