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分配工作

村办公室上挂着一副巨大横幅以及，比村里院墙还要多各种红字标语。以前他们村还被评为先进。

正中央坐着几位大爷，旁边坐着六七个年轻人。村领导一人一口正在热烈讨论着李鱼以及一些知青的工作。

最中间那位中年男人，也就是村长咳嗽一声，说道：

“李鱼，村小学的人员满了，你也先回来劳动吧。”

“小李啊，就算下乡劳动，也别伤心。”

“对对对，在那里劳动不是劳动啊，劳动最伟大，所以回来大队好好工作。好好劳动，为公社国家贡献一份力。”

几个男人一人一嘴劝说道，村里人还是想以和为贵，并不想这件事情就这样闹僵。所以都给李鱼做起了心理工作。

李鱼一睁眼就在这村办公室当中，现在正在讨论怎么安排他和刚刚下乡的知青的工作。他先是开心，之后就有些郁闷了。

去年运气好，安排他在几个村联办的小学当老师。

但是村里高家在学校和镇上有一些关系，他儿子马上也刚刚高中毕业，也就把李鱼原本的位置挤下去了。

现在的他只能重新回到了乡下，再次接受劳动！

唯有村长右边有位男人一言不发，默默看着，李鱼记得清楚，这是高粱，那位“神通广大”的男人。

也就是他儿子替代了自己老师的位置。

在这之前，他和高家的小女儿都是互相喜欢的，可是李鱼受不了这个气，都撒在女人身上。

她每每被李鱼惹哭半天，还傻乎乎的期待李鱼会慢慢变好，会去给他送吃的，会维护他薄弱的自尊心，会劝解父亲为他安排一个好工作。

后来知青返家，李鱼一点留念没有就走了，过了十多年，等他回想起女人的时候，她早已宫颈癌晚期过世了。

也是因为被遣返劳动。回到乡下的几个月，没钱吃饱饭，还需要劳动。城里轻松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么重的活，于是就这样留下了病根。

到了后来回到城里就经常犯病。身体越来越差，以至于后来他就是多器官衰亡而死。

李鱼心中还是有些生气的，特别看不惯高粱这张脸，加上他本来就是个嘴巴厉害的角色，说道：

“这不得看看高大人，他安排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这不才把我辞职吗？我不得老老实实听一听他的话……”

高粱则是面色涨红，咬着牙。吹胡子瞪眼，但是没法子。李鱼说的事实啊！他有些底气不足。

“你什么意思？”

“那你来我们三大队吧，也差人劳动，多一人是一人。”

说起工作，李鱼想起来村里有辆拖拉机，现在是公用的，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开，就有这么一个工作开车。

时不时会拉些粮食，也会去城里拉些屎下来浇地，反正开车这事比起在地里劳动好上很多。是个好活，也一直是村口他德顺爷的活。

这几日农忙，原本只有德顺爷一人开车，这拖拉机也差人管理，自己也可以帮着德顺爷装车。

而且他不可能再傻乎乎的上大队干累活，把自己给累出毛病来了，得不偿失。

所以说道：

“我不去，我还是去开拖拉机，村口那辆拖拉机一直都是德顺爷在管理吧，反正最近忙，我也去接手。”

高粱反驳道：

“凭什么？你说去就去？下乡是劳动来的。不是每次都让你图轻松的。”

李鱼看着他，这个高粱每每都和自己作对。问：

“为什么我不能去？都是工作吧！那你把小学的工作还给我，我回小学教书去。”

高粱红着脸反驳：

“小学的活是你自己没有实力把捂住被辞退了，我有什么能力给你安排上去？老老实实回大队里面劳动吧。”

“那真是巧合了，我刚刚下岗，你儿子就上岗了，真是这么巧了！”

高粱愣了一下，无法反驳，当时确实是他看着自己儿子刚刚毕业，这老师是香饽饽，谁都想去，于是就把李鱼给拿下来了。

李鱼继续对着村长问道：

“村长你怎么说？”

村长敲了敲那杆烟，看了李鱼一眼，心中想着有理，他才被辞退就把他安排到大队去确实是对不起他。

说道：“可以，你待会去德顺爷家报到一下，和他说几句。”

高粱还要说什么，便被村长抬手打断了，接着村长又开始思考这些年轻人的去处。

有人在喊：“这些剩下的人来我们二大队吧，二大队在丘上的地多一些，人手差多了！”

“狗屁，二大队能差多少，给我们一大队，我们活最重。”

村长敲敲烟杆，补充道：“都别争了，你们三个队，一人领两个人安排下去就行了。”

吩咐好工作之后，大队的队长就开始领人，一个个的分好这些知青就往外面带着走。

高粱怒目圆睁，心中有些气愤，率先走出去，拿起地上的一个斗笠，步入了雨水当中。

李鱼也跟着走了出去，屋子外下的雨很大，稀里哗啦的。笑着说：

“高大人再见啊！别给我穿小鞋。”

“你有完没完？”

高粱瞪了他一眼，回话道。说完就走了，留下一个背影供人欣赏。

村长走过来，劝说道：“开车的话也轻松，你下乡劳动的，好好工作。”

说完就走了。

这才中午，却被那乌云压的很昏暗，豆大的雨滴不断下落……

村里各家各户的院墙之上贴着报纸，有的拿着红漆写字，在村办公室门前还停着一辆崭新的拖拉机。

李鱼则是一个人走入了大雨当中，雨水越来越大，大到视线都开始模糊了。时不时走过一个人也不一定看得清楚。

这路被雨水沁湿，有不少泥巴，他只能低着头看着路。按照记忆当中的方向朝着自己家里赶去。

眼前忽然出现一道人影，李鱼抹开脸上的雨水，朝着人影看过去，这一瞬间他愣住了

那声音则是缓缓传来，有些委屈，带着哭声。

“李鱼，李鱼……你回来了？”